“你怎么了,汐汇?怎么挤眉弄眼你是想做鬼脸吗?可是,我怎么都觉得你的样子反而很滑稽!”婉茵说着说着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也太夸张了吧?”长孙汐汇轻轻揉了揉眼睛。“我只是感觉有灰尘进到眼睛里了,不是很舒服。”汐汇说话的时候可是非常镇定,但是她此刻眼前的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
“婉茵,让我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好吧好吧,你应该少喝点饮料的!”好在长孙汐汇和夏侯姐妹的位置比较靠边,汐汇起身至少影响到的人很少,当然除了在后排已经注意到她的汜水。
眼前的一切,被闪烁的黑影反复遮挡,外加视线不清晰,就像眼球病变了一样,长孙汐汇快步走都有难度了,她走得有点踉跄,但依旧能够拿出自己的手机,勉强按下了屏幕上的紧急模式,手机直接呼叫了置顶的一个号码。此时的汐汇已经管不到其他了,因为现在她不光是视线严重出现问题,她的呼吸也出现了困难。
大礼堂的外围是一圈类似玻璃幕墙的墙壁,透光性极好,即使是现在视线受到影响的汐汇,也能够大概看到一个身影跑到了门口,并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就要倒下的时候接住了她。长孙汐汇已经很难辨认出他是谁了,但是她的感觉没有问题,那是一双有力的手。
她的额头冒着冷汗,呼吸急促,就像四周没有空气一样。
“哟,这眼睛是个问题!”抱着汐汇的狄伦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么快就开始造成百分比伤害了!”他轻轻拂去汐汇额头的汗水,并抱起她小跑着离开。
不轻易间,狄伦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一个站在大礼堂外,完全透明的身影开始了行动。
“铛!”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非常清晰,不过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当然长孙汐汇除外,她能够感受到一阵阵在空气中的波动,这种频率的波动,就如同急救之药,很快就将长孙汐汇从刚才非常危急的状态恢复到了基本正常的情况。
狄伦并没有跑出学校的范围,而是来到了学校的家属停车场,那里有些空荡荡的,毕竟大多数家属不会有事没事来学校的。此刻,停车场里正停着一辆Fro.房车,那正是汐汇的私人医师米尔的专用,新款的Fro.ax2025L。
猛地拉开了房车的车门,还在听音乐的米尔吓了一跳。
“你也敲个门吧?如果这不是在你们国家,我都开枪了!”
“米尔,去拿你的医疗箱吧!”狄伦赶紧扫开米尔放在床上的几本书,将长孙汐汇轻轻放下,没有让长孙汐汇躺下,而是让她背靠着墙壁,墙壁毕竟是有点冷的,狄伦马上拿了一个靠垫放到汐汇的背后。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眼睛都出血了!”刚放下医疗箱,米尔就注意到了长孙汐汇的左眼,她就赶紧进行检查。“她是被人打了吗?怎么伤得有点严重!”
“米尔,现在我希望你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告诉别人!”狄伦轻轻关上车门,转身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米尔听了狄伦的话,一阵疑惑。
“怎么是你?”长孙汐汇有些虚弱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纤细的右手有些勉强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就像近视眼一样,花了点时间才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她转头却苦笑着看着狄伦。“为什么我的紧急呼叫的第一次号码是你的?”
“我可以很自信地说,如果不是我的话,别人可能很难救你!”狄伦来到了汐汇身边,大胆地握住了汐汇的左手。“告诉我,出现不适情况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长孙汐汇面向了狄伦所站的反方向,皱着眉看起来身体依旧有些不适:“我看到舞台的下方好像有两个人的样子,其他的我有些记不清了!”
“好了,现在你不要再回忆了。现在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米尔怎么样?”
“当然是觉得我好,是吧,大小姐?”米尔就像知道问题答案的孩子一样,赶紧接了一句。
“米尔?是你?我觉得你应该是不会再喝豆奶的人,怎么冰箱里放了那么多?”
“最近突然觉得这东西还不错的,等等!你怎么会知道?”米尔这才发现了汐汇的话里的问题。
“你的冰箱!”狄伦提醒道。
“可是我的冰箱是关着的!”米尔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汐汇,而汐汇则是捏了捏狄伦的手,狄伦凑了上去,仔细听着汐汇在耳边说的话。
“过会儿你的答案就告诉你!”狄伦说道,同时一挥手,房车里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出现于透明的空气之中,直到能够看到他们的样子,仿佛空气能够包裹他们一样。取下兜帽以后,能够看到,一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另一个则是戴着类似防毒面具的人。
那个女孩有着长长的白发,看起来活力十足,她相当高兴地跳上了床,趴在汐汇的身上,狄伦则是起身,将汐汇的左手放到了女孩的手中。此刻的汐汇已经昏睡过去了,从侧面看,她就如同一位可能会睡去百年的公主一样。
女孩紧握着汐汇的双手,她的双眼逐渐变成了淡翠色,原本黑色的瞳孔也被隐去了。
“这是......”
“嘘!”米尔还想问些什么,狄伦则是制止了。“箱子里的拿出来。”
另一个人则是将手里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箱子的开关机构是电动控制的,所以在箱子自动开启的时候,那人脱下了手套,换上了表面较为光滑的橡胶手套。
那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两个盒子,一个大一点的盒子里有四片镜片,另一个盒子里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而他打开的就是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盒子,并从中取出了一个略有颜色的隐形镜片,放到了一个小盖子里,用从箱子里拿出的清水冲洗着镜片。他轻轻捏着镜片甩了甩,稍稍甩掉了一些水滴,接着他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白布,那东西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光滑,但是当这布轻轻滑过镜片的表面时,不再有水滴残留在镜片上,非常干净。
“蒂安娜!”忽然他就将手里的镜片丢向了那个白发女孩那里。
一旁米尔有些惊讶,毕竟她也是知道一些特制的镜片可能贵得离谱,要她像这样丢镜片的话,她是根本不敢这样做的。狄伦则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被同伴叫作“蒂安娜”的白发女孩并没有去接那一枚镜片,但那镜片像是收到指令的无人机一样停在了半空中,稍稍有着上下起伏。蒂安娜好像并不想起身,依旧趴在汐汇怀里,只是她没有享受到汐汇的怀抱。
另一个人转头看着狄伦,好像是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一样。
“雾气有些重了!”狄伦刚一说完,米尔的房车的所有透明窗户上全部起了一层雾气,不管是从里或者从外,都不能清楚看到里外情况。
蒂安娜稍稍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靠近了汐汇的面部,小心地察看了一下汐汇的左眼,情况已经好许多了,相比几分钟前血红的左眼,现在的左眼还是有点红,但是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如果忽略几块血斑的话,看起来就和疲劳工作的人的双眼一样。
她伸出了右手,那一片镜片就自己来到了她的手里。此时,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女孩那长长的白发在靠近她右手的地方就像被风吹拂一样,微微飘扬着。
蒂安娜稍稍扶起了长孙汐汇靠在靠垫上的上半身,接着她还是一个大大的熊抱,那样子就如同缠着妈妈不肯独立的孩子一般。这时,长孙汐汇的左眼独自睁开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
“嘘!她还没醒。”狄伦提醒道,这让米尔有些不懂,直到看到那片镜片自己飞到了汐汇的左眼里,米尔才发觉那是那个叫蒂安娜的女孩做的手脚。
接下来米尔就见到了自己比较熟悉的东西。
“他拿注射器做什么?”米尔看到了那人从箱子再次取出了东西,而那东西正是枪式注射器。他将一个略微泛着白色的药剂瓶装到了注射器上。
“长孙汐汇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突然的倒下,如果没有病因,那就绝对不是好事!”
“你在干什么?所有对于长孙汐汇大小姐的药剂注射工作,都是需要我的批准以及记录的,不可能让你这么随便就注射了!”米尔赶紧挡在了那人面前,生怕那注射的东西会害死汐汇一样。而米尔的突然反应,也让那人一紧张,突然就抽出了手枪。
当枪出现的时候,米尔有些惊讶。
“这里怎么会有枪?你们的国家不是不允许用枪的吗?难道法案改了?”米尔的话听起来很理智,但其实她已经有点紧张了。
“没有法案的允许,不是一样出现了特殊情况?”狄伦从那人手里拿过了注射器,那人则变为了双手持枪,继续警惕米尔。而蒂安娜此刻非常乖巧,迅速躲到了持枪人的身后,却是依旧瞪着大眼睛看着米尔。
“现在你没有选择,不然她就一定会死!”狄伦将针头扎进了汐汇的手臂上,药剂缓缓地流进她的血管。
米尔紧张而担心地看着长孙汐汇,毕竟知道会发生什么。
“怎么样,找到欧娜了没有?”
“没有,老师。基本上学校里能找的地方都找到过了,完全看不到她的影子!”
“你呢?”后台负责的老师此刻非常焦急,已经派了很多学生去找今天的主持人,但是看样子是不会有下落了。
“我已经和欧娜的父母联系过了,她应该是没有回家。”
“天哪!这孩子怎么了?如果想不通应该多和朋友聊聊,怎么就这么一走了之了?”老师听到欧娜没有在家,以为欧娜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赌气离开了今天的开幕式。
“我觉得她应该还在这里,老师!”这时一个人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戴着的眼睛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精明,看起来就是比较瘦弱的一个人,如果没有看到这样的人蹲在电脑前,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位宅男。
“老师,我现在百分百确定,你们说的欧娜就在这里!”他摊开双手,伸出双臂,像是在示意大家,欧娜就在四周,这奇怪的话,让大家都认为他在瞎说。德罗纳希的校服没有在他身上显得非常合身,看起来还有些宽大。
“同学不要捣乱,这里可是有紧急事件的!”说话的学生被人拍了一下,这才明白了自己说得不对。
“同学,你应该在观众席上,如果你不是后台的工作人员,请不要擅自进入后台!”老师用着学校官方的说法说道。
“老师,我希望你能够不让外面的学生知道,因为警方马上就要来了!”那个学生走到门口时,回头说道,说完带着笑容开门出去了,正好遇到了去洗手间回来的力华。
地面上的停车场依旧是老样子,而地下的,则多了五辆车。那是属于警方的,对于处理像是这种被上头关照过要谨慎处理的地方,警方自然也不敢大举行动,所以德罗纳希国际学校此刻的地下停车场成了一个好地方。
不过,警方的人已经来到了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地。
“死者,女性,17岁,是德罗纳希国际学校的学生,成绩优异......”
“不过就目前从老师以及死者班级同学那里得来的消息,死者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什么过节,甚至因为最近死者学校的活动,在学校里基本都是在忙活动的准备和筹备工作。”
“从现场来看,看起来是一起意外,而且是头部着地,可能死者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死亡的。根据现场老师和学生的反馈,死者已经与他们失去联系有大约半个小时了!”
“嗯,我了解了,现在让我见见报案人吧!”
“老大就在那里!”宋琪兰指着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男生,正好那男生也注意到了他们,并立马走了过来。
“你好,警官!”
“你叫什么名字?”
“汜水,是这里的一年级学生!”
“很好。现在我有一点怀疑。”陈忠说道,带着些许怀疑的语气。
“请讲!”
“那么多学生和老师在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都联系到死者,你又是怎么找到了死者所在的地方?”陈忠说完话,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叫作“汜水”的学生。
“我可没得鼻炎啊!”汜水摊了摊双手,表示无奈。
“嘿,你就不能说话正常点吗?现在我们都觉得你是最奇怪的人,可能你就是那个凶手也说不定呢!”汜水的话,引起了旁边那几个学生中的一个的不满。
“警察先生,您应该先好好调查一下您面前的这个人!”
“是啊是啊。这个人之前莫名其妙地来到后台,当着我们和老师的面,说什么她可能就在附近,而且这个案子是他先报的案,所以很有可能他就是凶手,你们应该先捉住他!”
“对的,在欧娜失踪之后,我就老是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后台入口附近!”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一会儿后台的那几个学生都纷纷猜测和怀疑汜水就是凶手,他们这般着急的定论,很快就传开了,让那些不知情的后台表演学生都甚至以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凶手。看到这般情况,警方都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
“警官,香味相近的香水还是不一样的,这是既定的事实,不是吗?”汜水反问道。“后台这里,有不少作为表演者要上台的女生,她们身上都或多或少使用了香水,如果没有仔细辨别香水的味道,大多数人都会按感觉认为她们身上的香味是基本一样的。而当另一种味道出现,就会严重破坏香水的效果,血的味道是最独特的,只因为血的味道不会像酒精一样会挥发,不然一定会覆盖掉香水的味道!”
“少兜圈子!讲讲你怎么知道死者的位置的?”郑博龙有点不耐烦了,这么突然的打断,让一旁的宋琪兰瞪了他一眼。
“哦,这个啊!”汜水开始了思考,其他人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准备谎言一样。
“哈哈,我竟然错了!”汜水笑了起来,样子非常奇怪。“我判断错了,我发现的是陈旧的血迹的味道,现在这里的是新鲜的!”他屈了屈身子,嗅了嗅,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的向前走。
“啊!”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生的大声尖叫,尽管外面的活动仍在进行中,但后台的人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老师,老师,这里,这里......”冲到后台的一个紧张兮兮的女生,连话都没有能够说清楚。
“同学,怎么了?”
“对,就是这个味道!”这时汜水快步走了出去。
“拦住他!”郑博龙也跟了出去。
结果,当后台的那些人都来到外面的时候,他们看到了——
另一具尸体,血迹已经凝固多时,身上有一个骇人的恐怖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