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周部长,虽然我不是景氏的员工,为了不让你老婆误会,说话还是注意点。”
周涛的老婆,可是景氏出了名的醋坛子,只要有哪个女的和周涛多说了一句话,醋坛子保准爆发。
以前周涛有个助手,标准的胸大美女,和周涛也的确是有那么不正当的关系。有一天,周涛的对手无意间在周涛老婆面前说了点不该说的,醋坛子立刻爆了,当着整个公司的人和周涛闹。
后来的事不用深说,助手不仅被开除,还被划破了脸,这件事也成了周涛最丢脸的事情。
周涛也算是一个男人,虽然老婆给他闹出了很多丢脸事,也从没想过离婚。
周涛脸色微变,那个小蜜是他最中意的一个,却被家里的醋坛子给坏了好事。
“她怎么误会。”周涛呵呵一笑,“她上次还和我念叨,说你好久没去看她了。”
我淡凉一笑,这么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最佩服的就是周涛了。
当初家里出事,我第一个找的就是周涛和他的老婆,当初他们是怎么说的?
“小冉,周涛只是区区一个部长,我们有心无力啊。”
到那个时候了,却还在暗嘲埋怨爸爸给他的职位太低。
区区一个部长啊,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坐不到这个职位。
“不敢当,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员工,怎么能让她念叨。”我原话奉还,“怕周部长是听错了。”
周涛明显记得当初对我说的话,他暗自自责,如果当初知道我会攀上顾靳森这棵大树,他们说什么都不会那么说的。
“小冉,现在景氏和顾氏有合作,你又成了顾夫人。你能不能让顾总帮帮景氏?”周涛不想和我纠缠以前的那些事,避重就轻道,“再怎么说,景氏也是你父母一手创业出来的,你忍心看着它就这么没了吗?”
我眼底满是嘲讽,手却攥紧了茶杯,这些,就是当初那些疼爱我、尊敬爸妈的人的真面目。
周涛是打定我不会看着景氏因为这件事而颓废,他的态度都有些懒散,眼底甚至隐含不屑。
是,以前的我一定会二话不说去求顾靳森,不会看着父母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可现在……我抬头看着周涛:“没了就没了,与我何干?景氏没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永恒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名与荣,都不如切切实实的日子来得实在。我连永恒都没了,还会在乎实权并不在我手里的景氏?
周涛有些不敢置信,自从父母死后,我一直在努力夺回景氏。他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假的景小冉了。
他们之前是笃定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景氏颓废,才那么放心甚至不去处理这件事。现在我的态度明显让他不知所措了。
如果我不出手,那这次的难关基本没可能度过。
“想我帮景氏渡过这次难关也不是不可以。”我慢慢的把手里杯子放下,坐正身子,语出锋芒,“我要景氏百分之十的股权。”
“不可能。”周涛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他脸色铁青得很。他手里都没有股权,百分之十的股权落到我手上还得了。
“那就请周部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不要浪费了你我的时间。”我语气里满是不在乎,眼底是冷嘲热讽。
百分之十的股权都嫌多吗?当初从我景家手里一次性拿走百分之三十,没见你们说过多这个字。
这次景氏的情况,我没要百分之二十已经是不错的了。
“景小冉,你不要以为没了你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周涛放出狠话。
我差点笑出来,什么都不给我还想要我帮忙,现在还露出这副样子,我收起笑容:“慢走不送。”
周涛却并没有走,阴鸷的眼神盯着我,像是看着什么杀父仇人一样。
我则是慢慢吹着杯子里面的开水,这是一场心理较量,谁稍微坐不住,谁就输了。而我,赢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周涛终于忍不住开口:“百分之八,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保证。”
如果不是怕顾靳森突然回来,周涛可以和我耗两个小时。
一个部长给出这样的承诺,的确是最大的极限了。可惜,我要的并不是他的承诺,而是他后面的那些人。
我没有回答,以冷漠的态度回以周涛。
周涛额头满是汗水,他大概没想到以前那么柔弱的我会变成一块难啃的骨头:“景小冉,我想有很多人愿意要这百分之八的股份。”
威胁我吗?我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微微皱眉,把旁边的红糖拿出来,往杯子里倒。
我的再次忽略,让周涛要爆发了。把他这么有忍耐力的人都弄得要爆发了,我还是很有荣誉感的。
“墙倒众人推,周部长,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吧。”在周涛要爆发的边缘,我笑吟吟的看着他。
作为曾经推过墙的那个人,周涛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很清楚,没人会放着一个景氏不要,来要这百分之八的股份。
就算有人愿意帮忙,也留了一个把柄在对方手里,那景氏就如刀板上的鱼肉了。
对比起来,要我帮忙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小了,所以周涛愿意来这里和我耗时间。
他似乎明白了我不会退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小冉,你长大了。”
我微微一笑,用谦虚的语气说着冰冷的话:“都是你们照顾我,否则,我现在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公主。”
周涛无法作出这么大的承诺,他让我等着,他先回去告诉董事会,第二天会给我一个答案。
我并不着急,这种事情董事会应该最着急。
周涛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买饮料回来的顾靳森,他正拉开车门。
“周先生,你的咖啡。”顾靳森把袋子里的咖啡递给顾靳森,微微勾唇,“只有速溶的。”
周涛道谢:“有劳顾总了,有幸让顾总买咖啡,我说不定是第一个呢。”
顾靳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老板是第一个,他等不到你的电话,就让我回来问问你。”
周涛心一禀,然后苦笑一声:“顾总,既然你已经和董事长他们谈了,还故意留我做什么。”
顾靳森和董事长提出的条件不会低于我,周涛十分后悔没有早点答应我的条件。公司付出更大代价,可想而知他回去又要被训一顿。
“她总要独挡一面的。”顾靳森的话让周涛吐血。
感情,他就是起到一个磨练景小冉的作用。
“你对景小姐的爱,让我感觉到了你的诚意。”拍马屁永远是周涛的口头禅。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最穿,顾靳森眼底闪烁微微喜悦,他对周涛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望着手里的咖啡,周涛摇摇头,喝这瓶咖啡,付出的代价可真大。
而这边,经历了一场心理战的我已经打算睡觉了。
这几天太崩溃,我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沾床就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了永恒,他冲我微笑,什么话都不说。我正上前,他就往后跑,那里是倾倒前的大楼。
不要,永恒,你回来。我呐喊着,却怎么也追不上他,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大楼开始轰塌,要砸到永恒的那一刻,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手里全是冷汗,被单都被汗水浸湿了,我苦笑一声,又做这个梦了。在脸上摸了一把,全是冰凉的泪水。
自从知道永恒出事,我不管是小睡还是晚上睡觉,都会做到这个噩梦,让我害怕颤抖。
我不敢再睡,推开门轻轻走出去,不知为何就走到了顾靳森的房间。他的房间还有杏黄色的灯光,我愣愣的站在他的门口。
明明是自己跑到客房的,却还是不争气的推开门,我看到顾靳森在处理文件。他一天都跟着我,累积的工作可想而知。
吱吖开门的声音,让他转头看着我,眼神一片深邃。
我立在门口,最终还是他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一脸泪水皱眉:“怎么还不睡?”
“顾靳森。”我朝他伸出手,我听到自己的话,“我梦到永恒了。”
顾靳森知道我做噩梦了,他静默了一会儿,把我抱到床上,替我盖上被子:“睡吧,不会再梦到了。”
我却不敢就这么入睡,人在夜晚或许真的容易哭泣和崩溃,我固执的睁着眼睛。到了梦里,我就是罪人,那个没有保护好永恒的罪人。
顾靳森知道我不愿睡觉,没有强迫我,他打算出去帮我倒杯水,稳定我的情绪。
哪怕知道不该,我还是开口喊住了他:“顾靳森,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满脸泪水,身子颤抖,脆弱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悲。我以为,我已经是无坚不摧的了。
“我不走。”顾靳森又折回床前,看着一脸紧张害怕的我,他眼底闪过百般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