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模糊的影子即将扣住田一卦的脖子的时候,小易挣脱了田一卦的手挡在田一卦身前!与此同时,一把剑从田一卦身后贯穿了他的腹部!
宁岳垚一瞬定住了身形,看着田一卦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稍稍迟疑,身形一顿,只见一把带着血迹的剑锋,从田一卦的背后贯穿了他的腹部!看到这一幕,宁岳垚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易转过身,看到田一卦腹部的剑锋,根本顾不上剑锋是否能伤到自己,想用手死死的按住田一卦的伤口。也就在那一瞬,剑被抽离的田一卦的身体。田一卦重重的跪在地上。小易赶忙退到田一卦的身侧,搀扶田一卦。双手死死按住田一卦身前和背后的伤口。
而宁岳垚疾步掠过田一卦和小易,狠狠的抓住了持剑重伤田一卦的那个黑衣人“刘一头!”宁岳垚的指甲已经嵌入那个黑衣人的颈中,鲜血顺着宁岳垚的指甲流了下来。
“呃......”显然宁岳垚手中的黑衣人已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抓着宁岳垚的手。而黑衣人手中的剑也掉到了地上。
“宁长老息怒!”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赶忙为这个叫做刘一头的求情。而这个刘一头此时满面痛苦之色,却无法挣脱半分。
“我且问你们......”
就在宁岳垚质问那群黑衣人的时候,田一卦缓缓盘起双腿,用尽全身力气,正襟危坐。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
“小易,我说过今日你吉光从聚,万难莫敌,为师谁的没错吧?”田一卦深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今日我也是等了好久了。见到她我就放心了。”田一卦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为师今日,或许要驾鹤仙去了。师父走之前,有三个愿望,不知道你可否愿意替为师完成?”田一卦双手无力的放在腿上,似是用尽全力说出了这番话。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转过头去看看身侧的小易。
小易松开按在伤口上的双手,走到田一卦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其一,为师仙去之后,日后拜师,必拜青云!为师教与你的所有相术,还有那竹笛,不可在人前施展!其二,勿忘本我。无论何时,怀疑世间一切亦可!但万万不能怀疑自己。小易,这两件事你可做得到?”皎洁的月光下,田一卦用力抬起了头,苍白的面色,凝重,严肃。
“卦爷爷,我做得到。我做得到。”小易望着田一卦,豆大的泪珠滴滴落入黑夜之中。
“小易,你跟随我这么久,却从未叫过我一声师父。时至今日,为师就要离世而去,可否叫我一声师父?”田一卦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慈祥的看着小易。
小易对着田一卦重重的叩了三个头。起身之时,重重的喊了一声“师父!”
田一卦听到小易喊出这声师父之后,似乎是心愿了却,竟开心的笑了来。也只片刻,田一卦吐了一口黑血!那剑上竟然有毒!小易赶忙上前扶住田一卦。将田一卦靠在怀里。
“小易,你既已拜我为师,便要尊从师命。我...我的第三个愿望...便是要你...即刻逃走!这是师命!不遵守...便是...本门...叛逆之徒!”田一卦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最后一句话语气却异常郑重!
小易抱着田一卦不肯放手,田一卦却没有一丝力气。
“难道你想要为师死不瞑目不成!”田一卦气急,话语间,竟从他的嘴里又涌出浓浓的黑血!
小易哭着轻轻放下田一卦,在他身侧重重的叩了三个头。
“好好活着......”田一卦侧过头,看着跪在一旁的田不易,血迹未干的嘴角的笑容,慈祥,和蔼。
田不易抬起头,看着田一卦颤抖着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林中跑去。
田一卦仰望星空,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神情却异常的满足,因为那个预言终究没能成为现实。他本以为此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此,却不想天公作美,让他遇见了孩提时候的小易......田一卦越想越是满足,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睛。
宁岳垚还在责罚刘一头,而黑衣人中的老三此时发现小易不见了,不得不张嘴说话了“宁...宁...宁长老!”老三还未说完,宁岳垚顺着老三的手指看去,只见田一卦已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却不见小易。
宁岳垚扔下刘一头,快步跑向田一卦。扶起田一卦抱在怀里,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心情去管那合欢铃现于何处!许久,几个黑衣人相互之间招呼想一起离去,却被宁岳垚喊住!
“刘一头!是谁!你告诉我是谁!”宁岳垚歇斯底里的喊出刘一头的名字,身后的长发无风自起!几个黑衣人默不作声。“是谁!”宁岳垚如鬼魅一般飞驰而来,众黑衣人吓得跪在地上。
“宁长老息怒,是...是...河阳城苏家大少爷...他说田一卦骗他钱财。要我们...”刘一头,捂着脖子,结结巴巴的说着。
原来是多月前,田一卦路过苏家救起苏家青年,并告知苏家子弟必会有人登上青云,得仙人真传。而仙人真的就如田一卦说的那样来到苏家,可带走的是一个暂住苏家的旁系远亲的闺女,并不是苏家苏枭,苏枭因此怀恨在心,暗地里打探到刘一头几人似乎有些本事,可以教训田一卦,并交给刘一头百两黄金,取田一卦性命。
而刘一头听苏枭说这老者似乎有点修为,不敢大意,便将此时告知宁岳垚,却说有个知道本门合欢铃所在的人,想教训一位老者,因为老者骗了他的钱财。而这个老者......当宁岳垚听到刘一头嘴里描述的这个人的时候,便下知道此人定是田一卦,而田一卦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个咫尺天涯而又近在咫尺的名字。刘一头千算万算没算到,宁岳垚和这田一卦关系匪浅!
宁岳垚听刘一头说完此事之后。将田一卦抱起,轻轻放在破面里的草席上。抚了抚田一卦额上的发丝。起身,眼神凌厉的看向刘一头“带路!苏府!合欢铃,我要,这个人的命,我也要!”宁岳垚此刻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脸上泪迹未干,满腔的怒火似乎将她整个人燃烧了一般。赤红的长纱在她的身后狂舞。而她身前的那团光此刻也变得火红!
小易此刻就在破庙前的树林之中。宁岳垚与黑衣人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他不明白宁岳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初遇时,似是要杀了田一卦而后快。而当田一卦真的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她却那么伤心。不过小易最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最在意的,是苏家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苏枭。从刘一头与宁岳垚的话语间,小易听出几分端倪。如果不是他,或许田一卦此时会安然无事,带小易一起浪迹天涯。
看着宁岳垚一众人离去,小易赶忙跑进了破庙中。背起田一卦就想向外跑。而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一张他熟悉而又愤恨的面孔——苏枭!
小易轻轻放下田一卦,安置好之后,小易从胸口掏出那根田一卦留给他的竹笛,紧紧的攥在手里。“你就是苏家苏枭?”语气中的愤怒、双目中的烈焰、完全脱去稚嫩的脸上的狰狞,此刻的小易似是经历过千万腥风血雨一般!
苏枭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势,如此狰狞之人,吓得坐在了地上。小易一个疾步冲上!竹笛死死的抵在苏枭的颈处!苏枭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竟是哇哇的哭了出来!可小易的目光之中哪有半点可怜之色!就在小易显出杀气之时,一个以黑纱蒙面,身着锦衣之人突然出现在苏枭身后,抓住了小易的手臂。此时的苏枭已被吓的晕死过去,躺在地上。
锦衣之人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苏枭不予理会。却看着小易手中的竹笛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锦衣之人问道:“孩子,这竹笛你从何所得?”
小易看了看他,收回竹笛。双手负于身后“与你何干!”话语间透露着王者之风!似乎这个锦衣之人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而锦衣之人见小易此等态度,心中颇为震惊!“莫非这小小的孩子便是千年前我仙教散修沈音一转世?”锦衣之人心中暗暗的想着。
锦衣之人并未坦露心中所想。只是这仙教祖训他却时刻记得!这竹笛与祖上留下的那本《仙魔传》上画的无面先人沈音一手中的竹笛一模一样!
“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不知兄台师承何处?”虽未坦露心中所想,但话语间,已将小易当作自己平辈之人以礼相待。可见小易手中的竹笛对锦衣之人的震慑之力有多强大!而小易此时心中在意的却是破庙之中田一卦的遗容。
小易不知如何回答,心中焦急万分!从锦衣之人刚刚出现到现在,小易强装镇定。可小易的修为却经不起任何推敲。若锦衣之人再次出手,小易随时有可能被锦衣之人生擒,甚至杀死!因为小易也注意到,锦衣之人在意、畏惧的是他手中的竹笛。因为竹笛,黑衣人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发现小易也不会使用这竹笛,这种僵局将被立马打破!自己都逃不掉,更别说带走田一卦的遗容了!
小易不顾黑衣人的问话,径直走进破庙,锦衣之人也跟了进来。小易看似将自己陷入了绝地之中,其实这破庙之中另有玄机!小易身后正北休门坎宫,属水。坎水得乾金而生,而小易背后就有一个有些残破的金佛!锦衣之人在南景门。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而水克火!这正是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
锦衣人虽然不知道小易为何来到破庙之中,可锦衣之人此刻似乎失去了耐心,将欲上前去与小易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洪亮之声远远传来,却辩不得此声起于何方。
“无量天尊!”
9月21日已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