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竹峰的真雩大师却每日都要为田不易把脉。可一连多日,脉象与常人无异,田不易就是不见醒来。偶尔会说一些梦话,可都是含糊不清的。
这一日小竹峰水月大师再次前来探望田不易,可真雩大师门下的一个小徒弟听说田不易生病了,却是硬要跟来。真雩大师拗不过她,便带她来了大竹峰,一同看望田不易。真雩大师很是娇惯门下弟子,尤其是这位。
“孩子,我可对你说过其中缘由,你本不该上大竹峰,更不该见田不易,你可知道你见他之后有何后果?”真雩大师劝说道。
“师父,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田不易。我与他的事,我自然要有一个交代,哪怕是丢了性命。”真雩大师身边的孩子面色毅然,毫不退缩。
真雩大师摇了摇头“那就走吧。”真雩大师知道这孩子的脾气,多说无益。
真雩大师到大竹峰时,却正好撞见万剑一看望田不易后要离去。万剑一见真雩大师赶忙施礼。
“通天峰一脉弟子万剑一,见过真雩大师!”万剑一虽年龄未过总角之年,可言行举止却潇洒自如。
真雩大师点了点头,而万剑一看到真与大师身后的弟子却不觉入神!只见白皙的面庞被淡粉色的衣衫衬托的格外让人喜欢。柳叶弯眉双目灵动,发髻两边垂下的青丝随风而动,一双小手放在胸口似有心事。
真雩大师见万剑一当着自己的面,看着自己门下弟子如痴如醉,这般不避讳长辈。顿时眉头紧皱。
似是万剑一注意到真雩大师眼中的异样,赶忙收起痴相“师叔,师妹,刚刚晚辈失礼,还请师叔师妹不要怪罪。”万剑一向真雩大师施礼。
真雩大师又点了点头,而真雩大师身后的弟子却未正视万剑一一眼,只是一直向大竹峰远处的屋舍望去,似是已经急不可耐。万剑一道歉之时,才正视了他一眼,一眼,仅仅是一眼,便又望向远处的屋舍去了。
万剑一见真雩大师身边的弟子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心思便向真雩大师施礼“师叔,那弟子就告辞了。”说完又看了那小竹峰弟子一眼,才转身离去。
真雩大师看着离去的万剑一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惜了。”然后缓步走向田不易的房间。身边的小弟子则快不跟上,焦急不已。
远远的看见大竹峰三位弟子站在田不易房间门口。此时见真雩大师走来,三人赶忙施礼“大竹峰弟子熊不壮,大竹峰弟子苟不立,大竹峰弟子侯不静,见过师叔!”三人同时施礼,异口同声。
真雩大师看着三人点了点头“田不易怎么样了?”真雩大师关切的问道。
熊不壮看了一眼苟不立,苟不立又看向侯不静,侯不静看着两位师兄挠了挠头“回禀师叔,田师弟依旧昏睡,还未转醒。”侯不静说完却不敢抬头,熊不壮和苟不立也深深的弯下身子。
可不知为何,真雩大师身边的小弟子似是有些焦急的向三人的身后的屋子望去。此时她虽然内心急切,可看着三位师兄举止如此奇怪,有些诧异。她看了看真雩大师,又看了看这三位师兄,只觉得这三个人好不奇怪!
真雩大师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似得从三人身边走过,她紧紧跟上“师父,刚刚这三位师兄是田不易的师兄么?”苏茹有些好奇。
“哼!”真雩大师冷哼一声“除了侯不静,其他两人哪有个师兄的样子!”真雩大师话至此处语气微怒“也只有侯不静这个书生懂些礼数,带人厚道。”
也不知道真雩大师为何动怒。只是听师父如此一说,剩下两人在她心间瞬间没了好感,相反,对两人厌恶至极!虽然三人并未介绍自己,但是苏茹也稍稍猜的出来。这真雩大师口中的侯不静,定是刚刚回真雩大师话的人。
她随真雩进了田不易的房间,只见郑通坐在窗边的方桌前,而宋一山却站在一旁来回踱步,焦急的看着田不易。两人见真雩大师和苏茹进门,赶忙施礼“见过真雩师姐。”真雩大师一挥手,眼角却停留在宋一山脸上抖了一抖。宋一山赶忙低头,不敢看真雩大师。
田不易此时满头大汗,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真雩大师来到田不易床前坐下,捻起田不易的脉象,却发自脉象紊乱,似有大疾!可偏偏真雩大师却摸不出是哪里的疾病!真雩大师眉头紧皱!
见真雩大师这般表情,宋一山和郑通赶忙走上前去“师姐,怎么了?莫非严重了不成?”宋一山急切的问。
“师姐,老四他怎么了?”郑通此时也慌了神。
真雩大师摇了摇头“此子脉象蹊跷,自从那日被掌门抱回之后,便一直如此,脉象混乱至极。可今日我却发现此子身上似有隐疾,还是致命的隐疾,似是病入膏肓之象,我却摸不出隐疾出于何处。”真雩大师依旧捻着田不易的脉象,可隐疾的出处却毫无进展。
可就在此时,田不易突然躁动起来,手脚乱动,然后像是使出全身力气一般狠狠的说出两个字“苏家!”这两个字吐字清晰,真雩大师身边的小弟子听到这两个字。突然掩嘴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声之后,真雩大师看着田不易愣了一愣。只怕是田一卦一事田不易一直没有放下。郑通此时却看了看真雩大师身边的小弟子,只觉得这个小孩子的反映不像是惊吓,更像是心虚。
而宋一山此时却想到田不易当初所说的,有关于田一卦的死因摇了摇头。
“师姐,这位是?”郑通看向苏茹。
真雩大师起身看了看这个小弟子,又看了看郑通和宋一山。最后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小竹峰弟子。来,孩子,这是你宋一山宋师伯,这是你郑通郑师伯。”真雩大师一一为她的弟子引荐。
“小竹峰弟子苏茹,见过宋师伯,郑师伯。”她向宋一山和郑通施礼。
郑通一听这孩子姓苏,立刻抬头看了一眼真雩大师。而真雩大师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罪孽啊!罪孽啊!”
“真雩师姐,难道说这孩子......”郑通话未说完,真雩大师点了点头“嗯!这孩子真是出于苏家,河阳城苏家。”
听真雩大师如此一说,宋一山与郑通两人大惊!没想到世间之事竟有如此巧合!宋一山更是大惑不解!
“真雩师姐!那这孩子是......”宋一山气息微微急促。
“这孩子是苏家远方的亲戚,暂住苏家,苏家的苏枭安辈分是他的表哥。”真雩大师解释道。
“可即使如此!你也......”宋一山话未说完,却被真雩大师凌厉的一眼扎了回去。
“这孩子心地善良,心性资质都是极佳,如今我带她来看田不易,也是她硬要我带着她来的。只因为身为苏家人,心中觉得愧对田不易与他师父二人。而这件事,又与她有何关系?宋师弟,郑师弟,你们两个活了这么多年,此时却不如一个孩子理智明理么?”真雩大师看着两人,严声厉色。
两人看着孩子,目光中五味陈杂。苏家人跑了,唯一一个与苏家有关系的人却是小竹峰真雩大师的弟子,从真雩大师的言行中,两人发现似乎还是真雩大师的得意弟子。
宋一山与郑通两人的脸色,苏茹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更加愧疚不已,苏如咬了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师父,我俗世,确实生于苏家,并在苏家长大,这债本该有我来偿。我希望师父能允许我来大竹峰照顾田不易,尽我绵薄之力。”苏茹转身跪在真雩大师身前不卑不亢。
真雩大师抚着苏茹的头“孩子,你真的要这么做么?你的两位师叔是不会怪你的。”真雩大师看着苏茹,心中心疼的很。要知道苏茹在小竹峰备受真雩大师宠爱,她又何时照顾过别人,而且还是小竹峰最小的弟子。
“师父,弟子心意已决,还请师父成全!”苏茹跪地不起,真雩大师也没有任何办法。
“唉!”真雩大师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随你去吧。”真雩大师知道自己弟子的脾气,如若不答应,只怕苏茹会长跪不起。而真雩大师又哪里舍得苏茹如此折磨自己。
“谢谢师父!”苏茹喜笑颜开,起身转向宋一山和郑通“两位师叔,小竹峰弟子苏茹,向从今日开始照顾田不易,不知两位师叔可否愿意让弟子来大竹峰?”苏茹说着竟是又跪了下去!
郑通见苏茹竟跪了下来,赶忙扶起苏茹“孩子,你是小竹峰弟子,怎可跪他脉首座!”郑通着实吓得不轻。
苏茹随郑通起身“这么说师叔是答应了?那就谢过师叔了!”说完这句,却笑的十分开心。
郑通看着苏茹“这......”又看了看宋一山和真雩大师,三人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吧。”宋一山看了看郑通。
“嗯!我大竹峰都是男人,笨手笨脚的,有个细心的孩子照顾这老四倒是好事。”郑通点了点头。
苏茹看着三位长者,又看了看田不易“我还不知道叫你师兄还是师弟呢。”苏茹心中默念,只是明亮的眸子中,满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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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