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阅信人核对后如果发现有误,可以当场斩杀信使,战报作废。”萧佑安接上。
“可送信的人,不是华林……”萧佑薇眼神渐冷,担忧从心底延出根须,华林,出事了。
……
血味在齿间弥漫。
华林唾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连连,他在路上机缘巧合将那金龙收入体内,这老贼秃顾忌这一点,也是因为拿不出金龙,所以没再继续抽他的骨头。
如今,他可算是为自己报了夺骨之仇。
云大师为爱徒医治眼睛的过程中无意间与石壁上镌刻的佛祖对视上,才惊觉自己已经破戒,这双过去敲打木鱼的手已经沾染了血腥,这颗一心向佛的心掺了杂念,他此生没脸再见佛祖了……
“师父,疼……”
绒麻草的药力下,惠真昏昏沉沉地睡着,就连梦中还在呼痛,把老和尚一颗摇摆不定的心再度逼向嗜血的方向,云大师目露凶光,起身逼近方才被他打了一掌的华林。
“你在找死。”他的眼角张到最大,几乎透过华林的皮囊深入到内里,猜度着金龙的游动轨迹。
华林朗声大笑,笑着笑着呛出几口血来。
那一掌伤了他的五脏,是那条金龙在努力帮他诊治,否则他现在可能已经倒下去了。“要是能不死,我还想活得寿与天齐呢!你这假仁假义的老贼,既然抓了我来,难道还会留我条活路?”
云大师冷声道:“原本想,现在不想了。”言下之意,华林必死无疑。
“那就动手,别说这些废话,小爷懒得搭理。”华林心下惨然,这些天他将自己的过往半生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遗憾确实不少。
他还没有打退蛮族,没看到青州彻底平定;
还没把茯苓从古叟的魔掌里救出来;
还没有认祖归宗,没过上一天符合他身份的好日子;
还没有在京都安家,没能把葫芦巷的大伙儿接进去聚在一块儿;
还没有娶妻生子,不,他若是死在这里,怕是要耽误了瑶瑶……
……
如果能好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华林眷恋这个世界,他不想死。在云大师的第二掌当头拍下那一瞬间,华林想到了他敬爱的师父昆吒。
当他在禹城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是昆吒出现并救了他,收他为徒,把他带上一条家国为重的大道。
这次,还会有人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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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那日风光晴好,怪的是自从他们回到家里,天就开始转阴,到萧佑安离开的时辰,已经是暴雨倾盆。
绿漪冒雨来了一趟,送来厚厚一叠账簿和情报册子,萧佑薇掌灯,与陶九知分别占了书房的一边,在灯下忙活。偶然相望,柔情蜜意尽在眼中。
临近入夜的时候她倦得很,在催眠的雨声里打了个盹,笔尖戳在薄纸页上,浸染出一个难看的墨点子,恰在那一瞬间,她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龙吟!
金线闪过,瘦小的金龙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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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甩着尾巴,身上满是青铜色锁链,像个囚犯。灯笼似的大眼睛透露着悲苦,求援的意图很明显。
“呃!”
萧佑薇在金龙朝她飞来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被陶九知赶来抱住,关切道:“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了一条金龙……”
夫妻俩对视一眼,萧佑薇最后一点困意也消了,“华林还是没消息吗?”
陶九知蹙眉不语。
“我去一趟国师府,看看是不是小金龙出了什么事。”萧佑薇回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些锁链,肃然做出决定,“你接着忙,有消息通知我。”
她匆匆赶到国师府的时候,发现西北角有金光大作,风中有喃喃真言,似是师父的声音。
府外已有百姓被惊动,正围在墙下议论纷纷,有人眼尖看见她,大叫国师。
萧佑薇扶了扶面具,微微颔首后跃上墙头,赶去金光传出的地方。
门罗真人与藏玉师叔盘膝围坐在桌旁,周菀的残魂被金光压迫得有些狼狈,躲了出去,恰好迎面遇到从天而降的萧佑薇,周菀的表情有些复杂,一言不发地退到一旁。
萧佑薇见了她也是微怔,微抿了嘴唇,弯身一礼后进了屋子。
“师父。”
“你来得挺快,”藏玉师叔说:“你瞧瞧这小东西,不知怎的,从下午就开始乱动,半个时辰前更不得了,咱们两个老骨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压下来,你试试能不能劝住它,问问看到底是怎么了。”
萧佑薇依言放出灵识去和小金龙沟通,同时用生息将这个屋子封锁起来,国师府外的百姓看见金光消失,议论了一阵,纷纷散去,次日京都里又多了不少闲传。
小金龙躁动难安,她也费了不少工夫才跟它接上话,它急切得很,只顾表达“危险”、“害怕”这类词语,很难沟通。
“危险?你是说你的兄弟吗?”
萧佑薇脑中灵光一闪,小金龙跟在师父身边,安全得很,能让它预警有危险的,莫非是被云大师抢走的另一部分龙脉?
小金龙立即赞同。
“那你能找到你的兄弟在哪儿吗?”
小金龙游动不止,甚至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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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细雨绵绵。
一只手拨开近人高的野草,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嘀咕道:“荒山野岭,真是干坏事的好地方。”
“师叔。”萧佑薇一脸无奈。
他们一行三人,跟着小金龙的指引,出了京都一路朝青云寺的方向赶来,离后山越近,小金龙的反应越强烈。
“看来就是前面了。”门罗真人使了个法把布袋子里的金光隐去,省得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让对方看见这里有个金光闪闪的小灯笼,会暴露了他们。
生息之眼探路,萧佑薇眼前勾勒出一个画面,山洞火光,汩汩鲜血,一个双目缠着绷带的孩童在昏睡,而她要找的华林被捆成一个粽子,正在大缸里浸着。
血从他被切开的小臂流淌到地上的容器里。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