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然是注意到了,纪容渊自是不悦的皱了下眉,先不说苏子叶频繁找霁九思的麻烦就已经够让他厌恶了,更重要的是苏子叶本身的实力,外人或许不知道,同在一个太医院的他们可都是心知肚明。
苏子叶过了第一轮的笔试就十分虚假了,更别说第二轮了。
霁九思面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闪过一抹阴翳。
不用猜也能够知道苏子叶是为什么通过医考的,就像前一阵子为了迎接公乘南弦的那场宫宴,按照苏子叶自身的成绩,是绝不可能出席的。
原因无他,苏子叶当初进太医院是被其父亲苏彦忠所逼,原因是因为苏彦忠觉得苏子叶无所事事,既不娶妻生子,又不研习朝政,便想让他到太医院收收性子。
而太医院的楚院判却和苏彦忠交情甚好,自然会在太医院中‘帮衬’着苏子叶。
可性子哪有说收就收的,苏子叶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态度。
而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往年的苏子叶从未参加过医考,也从不将平时的测验放在眼中,这次却破天荒的参加了医考,还取得了‘惊人’的成绩。
至于苏子叶是如何通过医考的,定和楚院判有关系。
纪容渊担心霁九思会心生芥蒂,悄咪咪的朝着她看了一眼,见她面上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再次回到太医院,霁九思又开始复习医书,随着时间流逝,医考的最后一轮也将开始。
为防止考生作弊,最后一轮的医考顺序都是打乱的。
众人坐在安排好的凳子上,期间苏子叶时不时往霁九思的方向瞥,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不过一会儿,纪院判楚院判以及太医院的御医们便进入了考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在这里考核中被考生诊断的病人。
都是些穿着普通、面色也不太好的人,还有几个不停的咳嗽,在队尾还有个男子连身上的皮肤也是溃烂的,随着他的走动散发着一些腐臭味。
几个离得近的考生忍不住蹙眉转头,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是捂着鼻子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
众人自是将视线放在了那男子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楚院判和苏子叶互相看了一眼。
纪常青等人自是留意到了这一幕,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嘴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箱子,继而开口道:“接下来就是最后一轮医考了,写着你们的考核顺序签都在箱子里放着,我们会轮流抽签,抽到谁,谁就上来诊治病人。”
众考生一起点头,却有不少人期盼着自己不要诊治那皮肤溃烂之人。
“一百六十九号…九十八号…”
随着前方的声音,霁九思旁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起身,围观的群众一波接着一波,从日出破晓的卯时到烈阳高挂的午时最后再到申时,霁九思一直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的考场上的考生只剩下霁九思和一身着淡黄色衣服的考生,被诊治的病人自然也剩下两名,其中便包括那浑身溃烂的男子。
这次抽签的不是别人,正是楚院判,只见他缓缓的将手伸进箱子里,从里面拿了一张折叠着的字条出来。
霁九思旁边的黄衣考生面上十分紧张,生怕字条上写着的名字不是自己。
原因无它,那浑身溃烂的男子排在最后,那么剩下的那个人便要为他诊治,且不说他浑身的气味难闻,伤口恐怖,令人作呕,更重要的是他这病十分怪异,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判断出来。
黄衣考生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把握能把他治好,看到楚院判抽签自是十足紧张。
霁九思倒是没什么表情,那男子的症状她也观察了好一会儿,和她在两年前看到的某本医书上的描述很像,那时候的她刚来太医院不久,受过不少排挤,自己的医书被撕这种事也经历过,恰好那时认识了凌珞昀,他便给自己弄来了几本,那本医书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疾病却是不太好治,需要用到许多珍贵的药材,一般人治不起,被治疗者也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想到此处,霁九思不禁蹙了蹙眉。
这时的楚院判已经打开了字条,“一百一十二号。”
话落,黄衣考生松了一口气,面上出现愉悦,起身前还不忘看霁九思一眼,眼神颇为同情。
待黄衣考生诊断完,天色已近日暮,这时纪常青走到箱子面前,颇有些沉重的从里面拿出了最后一张字条,“二十六号。”
说罢,纪常青颇为担忧的看了霁九思一眼,后者则是从座位上起来,朝着那浑身溃烂的男子走去。
虽然霁九思是医考的最后一人,周围观看的群众却是不减反增,原因自然是他们想看一看这浑身溃烂的男子是如何被诊治的。
而就在霁九思要碰触到男子时,考场外传来了一些不小的动静。
纪常青等人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要知道医考向来是严肃的,哪怕周围有许多群众围观,他们也是遵守规矩,安安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纪常青和其他几位御医起身,要去看看发生了何事,霁九思也得到了‘暂停诊断’的指令,于是便收回了自己伸到一半的手。
待纪常青等人出来,他们面前是一辆轿子,轿子从外观上和普通轿子没什么差别,体积却是大了不少,门帘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坐着什么人。
因为轿子的出现,医考不得不中断,周围的群众也被冲散,不少人皱着眉头小声嘀咕起来,埋怨这轿子的出现打断了接下来的精彩部分。
能在惠民药局外喧哗,轿子里坐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不能说狠话得罪了,于是纪常青开口,“不知轿中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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