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做完家务活后,一家坐在房间里围成一圈,把毛刺球带刺的外壳剥开,取出里面的栗子来。
肖母直了直腰,用手锤了几下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这毛刺球里面还有这东西,真是长见识了。”
“娘,这东西叫栗子,我也是有了师傅传授的学识才知道这东西的呀。”木槿放下手中的毛刺球,来到肖母的背后给她锤着背。
“可不是,要不是有恩人,平常我们那里会去注意这全身都是刺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什么。槿儿爹爹的腰也酸了,你怎么只给你娘锤啊。”说着肖父还像模像样的直了直腰。
“爹爹我这不是过来给你锤了嘛,所以说高人就是高人,不然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见识浅薄怎么能叫高人呢。”肖母给木槿使了个眼色示意肖父,木槿过去给肖成仁锤起了背。
木槿心里却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如果当初不扯出高人受业这面大旗,如今要为这些现代带来的知识撒多少谎啊,得费多少脑细胞啊。
“哈哈哈,对,高人要是像我们这些凡人那还叫高人吗。槿儿你捶背的技术是不是也得到高人的传授,怎么现在这般好了啊。”肖父舒服的享受着木槿的按摩,觉得自己女儿的按摩的技术大有提升,好奇的问道。
“嗯,高人传授于我的,怎么样舒服吧!”木槿闻言自豪的回答着肖成仁,想她前世虽主攻农业,但还修了副专业,也零零碎碎的学了些杂七杂八的养生学。这按摩就是跟个私人会所的首席按摩师学了差不多大半年,虽不是多专业,但也初见成效了。
肖成仁在木槿的要求下放下了手中的活,放松了身体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回答道“嗯,舒服。”
桌上烛台里的烛花突然爆了一下,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木槿,低头一看肖成仁已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看着肖成仁憔悴的脸庞,眼底青黑的月牙,木槿的心如抽丝剥茧般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想来出事以后,肖父心里一定不好过吧,一边是父母兄弟一边是妻儿,自己一直孺慕的父母还如此的对待自己。
木槿不由得想起那晚的大雨,那晚母亲手上的血和那把染血的刀,看着熟睡的肖成仁,木槿心软的一塌糊涂,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逼的太紧了,拿来了床上的薄被轻手轻脚的给肖父盖在身上。
肖母看着熟睡的肖成仁,眼里闪过泪花对着两兄妹倾诉道“自从上次槿儿说了你们奶奶和张公子的事情后,你们爹就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我经常半夜醒来的时候听见你们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叹气。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心里的苦都没法说出来,看到你们爹这个样子我心疼啊。”
木槿复杂的看着肖父,心疼的开口说着“奶奶这样对爹,爹心里不好受,他又不能说出来只能闷在心里,爹爹也不容易。”
悲伤、迷茫、沉默笼罩了这个不大的房间,母子三人手上剥着毛刺球的壳,思绪却不知放飞到了哪个黑暗的尽头里。
桌上蜡烛心缓缓的燃烧着,时不时的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蜡烛被蜡烛心上的火焰缓缓的融化着,而后流下了一串苍白滚烫的眼泪。
当蜡烛燃到一半的时,缺了一角的月亮高挂在头顶时,肖木晨剥完最后一个毛刺球,不知所措的呐呐开口“娘……这……”
“扑哧,哈哈哈……”看到自家如此呆萌的哥哥,木槿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肖母也被肖木晨给逗笑了,笑道“好啦,看你这傻样,你们快去睡吧,不是明天还要进城吗?别明天早上又起不来。”
帮着母亲收拾完了房间,木槿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觉得这缺了一角的月亮也十分的漂亮。
前世喜欢的是完整的满月,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美就特别喜欢圆满完整的东西,而今两世为人心态有所改变,觉得这不完整的月亮也有一种特别的残缺美。心中顿悟,人生如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有时候遗憾的人生也不乏是一种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