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有一部剧本等着他去演一部完完全全由他导演的剧本。
论一个从前就知晓了全部剧情的穿越者能够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做到什么地步?苏玄可以给你以身作例。
青龙会隐匿在苏玄庇护下汲取着魔教的鲜血,吸收了王怜花留下的所有实力逐渐长成了黑暗中庞然大物的狰狞模样终于成为了握在苏玄手中最为锋利的剑。
那最终从七人中最后活下来的天枢也不再是昔日战战兢兢地小头目,经过了时间的磨砺,他变得更加沉稳,也更加沉默。他狂热地崇敬着带领着他塑造了那条庞大青龙的苏玄不曾拒绝过苏玄的任何一条命令不论多么不可理喻、多么不可思议,他都如同领到神谕一般毫不犹豫地尽全力去完成。
他曾经亲眼见过苏玄将怜花公子留下的波斯摄魂术使得出神入化,毫无痕迹无声无息,春风化雨一般改变俘虏的心智,甚至天纵奇才到将之改进结合到达如神如魔般恐怖的境界。只要想,他可以令刚刚如胶似漆、愿替对方死去的恩爱恋人眨眼间就仿佛杀父仇人一般生死搏斗,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咬下肉来也可以让处于三伏天汗流浃背的武功高手转瞬间冷到瑟瑟发抖,身体冻伤,到最后青白着嘴唇满脸冰渣,于寒冷中死去甚至于,将一个与青龙会有灭族之仇的少年,蛊惑成青龙会最为忠诚的打手,愿意为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以命相搏,愿意成为青龙会庞大的龙身上哪怕最为不起眼的一小片鳞片。
只要能够亲眼看到青龙掠世之时九天之上那庞大的威严身影,他愿意付出一切,如同此时的天枢。
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苏玄创造那部功法即将功成之前的几次浅尝辄止,怜花公子留下的波斯摄魂术充其量只是它其中的一种使用手法。
这是精神力的玄妙精细操作,一点点疏忽都能够让被操纵人失去清醒,一生疯癫。青龙会里被带回来的诸多实验者的尸体,就是最初失败的结果。
也许他曾经怀疑过苏玄在他毫无所察的情况下改变过他的思绪,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枢甚至从心底悄悄升起过隐秘的欢喜,如果这样能够让公子稍稍对他多出那么一丝的信任,就足够令他感激涕零,欣喜若狂。
信仰足够令一个人全心全意,匍匐在一个神明面前,并为此感受到无上的幸福。
其实天枢并没有猜错,青龙会创建早期,苏玄为了保证他的忠诚,在他身上试验过他练习得不怎么熟练的波斯摄魂咒,但是随着青龙会雏形造就,他就用自己的功法消除了摄心术的影响。
并非是因为想要看到属下真实的忠诚这样狗血的借口。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他不希望日后的自己过于依靠这轻易转变人心的手段,这让他担心以后的自己失去对人心的敏感,过于掌控的自负会抹消他对危险的直觉,这对他这样的综穿人物来讲,无异于没顶之灾。
没有谁是傻子,这力量会让他走到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在他没有横推一切的力量之前,不能轻易动用。
他依旧一如既往般冷静。
令人心颤的极度冷静。
他可以失去蛊惑人心的手段,可以失去这可以说是立身之后所有世界的新功法,甚至可以失去对他来说会带来最大机缘的小黄球,唯独不能失去这份心态。
手段可以再铸,功法可以再创,小黄球没了也就没了小黄球哭晕了,只要苏玄还是苏玄,永不迷失的苏玄,这世间,将再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彻底地击溃他。
如同顿悟一般,在这新功法初成的那一天,苏玄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始终牵绕在袖中飞刀上的那条线,断了!
他知道,他终于完成了他来到这个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难题,小李飞刀,最终还是要在他的手上,展现出古龙原著中那无敌于世的绝代风采!
如果这小李飞刀真的如他所猜测那般是属于李寻欢的金手指,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已经可以说是完成了。
但还有接下来的剧情,还有他亲手编写的剧本,还有这个世间的一切一切,有太多的价值还没有被开发,现在仍属稚嫩的自己还没有往上一步资本,底蕴,永远都是越深厚越好。
他站在冷肃的晨风中,静立山巅之上,有些惊奇地望着浑圆的太阳,一点一点,从云深处冉冉升起,红色渲染了半边的天空,万丈光线射来,天地明亮。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一刻的世间如此新鲜,世上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讲,似乎都是第一次完整清晰的见到。他突然想起了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的三重境界,在诸多武侠里被频繁引用的三句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是水。
天枢站在他的身后,面对着大自然恢弘壮丽的日出之景也不曾瞟过去一眼,他汇报着苏玄吩咐下来的任务结果,却恍惚看见自家公子身影白衣缥缈,日照之下,升起的云气聚散,仿佛他只要踏出一步,便可以立足于云巅之上,如仙人一般俯视红尘,大地茫茫辽远,予他而言,尽为蝼蚁。
论脑残粉的忧伤,今日神明好像要回到天上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看来他真的非常看好这位“王守仁”。
苏玄握住酒杯的手停住了。
“这这是要将王大人赶尽杀绝啊!”一名衣着朴素,面带悲怆的寒门士子恨声道:“朝堂之上,奸贼弄权”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他身旁的好友一把捂住嘴巴,摁住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刚才还一片喧嚣的酒楼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就像聋了一般,听不到,哑了一样,不说话。
“哐当”
那寒门士子推开桌椅,怒发冲冠。
“不过是一祸国贼子,尔等堂堂圣人门生,居然在此做那妇人之态,唇枪舌剑不能发,笔诛墨伐不敢提!我金陵黎润生,羞与尔等为伍!”
他甩脱开友人之手,负气而去。
众皆愕然,不久,诸多学子纷纷掩面离去。
那说书的老儿也叹了口气,失望欲走。
“请暂且留步,老先生。”
一道清朗的声音喊住了他。
正是苏玄。
那老者也不惊讶,他笑呵呵地转身就坐,轻轻嗅着空中酒香,赞道:“好酒!我一进这酒楼就闻到了,不愧是榜首前三才有幸得赠的好酒,往日里有人价出千两都无法哄得掌柜松口,今日,老头子我也跟着探花郎沾沾酒气!”
“你知道我?”苏玄也不吝啬,他笑着给这说书的老者倒了一杯,语气不急不缓,如溪水韵韵流淌:“也对,老先生消息如此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我?”
“不敢不敢。”老者抱拳愧领:“不过是些吃饭的本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小姑娘跟在自己爷爷旁边,好奇地打量着苏玄。
苏玄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白衣舒和,优雅温柔,公子如玉,如琢如磨。
小姑娘一下子脸就红了,揪着爷爷的衣角,躲到了老爷子身后去了。
“既然老爷子有这份本事,那不妨来和我说一说,这王大人如今已至何处,那刘瑾派遣而去的杀手又在江湖上有何声名?”
“不远不远。”老头子笑呵呵地样子:“他刚走不久,看着时间估计也就快到长沙府,你快马加鞭只需两三天的功夫就可以赶上。”
“老爷子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苏玄再次给白发老头满上酒杯,似有深意地试探道。
“我知道我知道。”说书的老人高深莫测地抚了抚胡须:“我不仅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沈浪为了你,特地推迟了出海的时间,在李园多呆了三个月”
你可知晓有些人死亡的原因就只是一句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当然李寻欢不会这样想。
所以苏玄只是愣了愣,才万分佩服道:“老爷子手腕通天所以您这趟讲书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吧?”
“呵呵。”老人有些尴尬,但人老成精,他非常自然地转换了个话题:“你可知道刘瑾重金延请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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