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唯一的依仗就是那根屡次救了自己性命的指骨了,只要不是头颅心脏等处受到了致命之伤,以指骨的神秘能力,恐怕都足以将自己拯救过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林弃的召唤,蛰伏在右手食指之中的指骨顿时作出了反应,一道白光迅速亮起,瞬间便照遍了林弃全身。林弃只感觉到自己身体一热,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稍微活动了一下,并未发现有任何的不适之处。
林弃心内暗喜,这还是指骨第一次不需要以兽血来激发,而只是凭着他自己的意志就能够将之驱使。他已经打定主意,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尽可能多地尝试与指骨进行沟通,好让自己能够将其更好地掌握。
“吴妈……”
林弃的目光在老妪身之扫过。
老妪的身体佝偻着,手里抓着那把干枯的柴草,依然是保持着原先那个生火的姿势,只是身体僵硬,气息全无,明显已经死去多时,而致其死亡的原因,应该就是袭击自己的那股诡异寒气。
借着点起来的火折子的光亮,林弃将右手食指伸出,如临大敌地对准了死去的老妪。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林弃冒叫了一声。
就在刚才的一刹,他察觉到右手掌心中的妖目猛地一颤,似乎遇到了令其感到兴奋的东西,颤动着催促林弃去接近那死去的老妪。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小子,居然承受得住老夫的‘阴冥鬼气’,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中,一道黑烟诡异地从那名叫“吴妈”的老妪头顶冒出,然后像蜕皮一般,将死去的老妪整个儿地蜕下,眨眼间就在地上留下了一张完整的人皮,同时,一个矮小的身影鬼气森森地出现在林弃的面前。竟是一个头大身小、面容恐怖、身高不足三尺的苍老侏儒。
侏儒身上裹着一张分不清是人皮还是兽皮的破旧皮革,只在外面露出了短小如孩童般的四肢。
林弃一看到这个侏儒的面容,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此人竟然没有鼻子,只有一个恐怖的大洞裸露在脏兮兮的胡子上面。
“桀桀,看到过老夫面容的人都已经死了,小子,你也不会例外!”
侏儒话声刚落,林弃就觉得眼前一暗,似乎有什么东西扑到了自己面门,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闪避,鼻子里也同时嗅到了一股难言的腐臭气味。
“糟了!”
林弃大骇,以为自己就要伤在苍老侏儒的这一击之下。
却不料,其身后空间中突然传来了“哧”的一声,一颗拳头大的炽热火球瞬间掠过了他的身体,将攻击到他面门处的一条细小黑影笼罩在了里面。
林弃这时才得以看清,攻击自己的竟然是一条长着肉翅的蚯蚓般小虫,小虫被那颗炽热的火球笼罩,只是挣扎了一下就华为了灰烬。
“火球术!”
看到这颗火球,林弃顿时知道,应该是太玄峰的长辈到了。太玄峰专修术法。
“是谁?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苍老侏儒脸色早已大变,目光凶狠地望向林弃身后,膳房门外的空地之上。
在那里,两个老者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手执画笔,脚踩阵芒,正是太幻峰掌座张全真,另一人星袍羽冠,满脸书卷之气,却正是白玄宗宗主,同时执掌太玄峰的穆仞锋。
穆仞峰右手轻挥,那颗悬浮在林弃面前的火球便顿时凭空消散而去。
“老头……”
林弃看到张全真出现顿时大喜,不过看到本宗宗主也是在场,顿时吐了吐舌头,一闪来到两人身前,恭恭敬敬地分别行礼。
“小子,没有伤着吧?”
张全真拉过林弃,仔细地检查起来,这让林弃心中好一阵感动。
穆仞锋则是诧异地打量了林弃一眼,似乎已经察觉了他如今的淬体诀第四层的修为,但是并未出言点破,而是朝着那个苍老侏儒道:“道友本事不小,竟敢潜入我白玄宗杀人,可敢报上名号?”
“报上名号?桀桀……有何不敢。”
苍老侏儒笑了,笑容牵动了鼻子处的可怖伤口,真的如同鬼物一样,使人不寒而栗。
“老夫鬼葬门,鬼驱子。”
面对着穆仞锋与张全真两个凝液期高手,苍老侏儒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慌,这让林弃顿时明白这个名叫鬼驱子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位凝液期的高手。
“鬼葬门?”
穆仞锋和张全真面面相觑,竟似都没有听说过。
鬼驱子察觉到两人的语气,顿时一阵“桀桀”怪笑,语气中不满了不屑,“看来你们白玄宗,这几百年来一直蜗居在这浮牛山中,竟然连咱们鬼葬门都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过,并不代表着道友就可以在本宗的范围内行凶杀人。”
穆仞锋眉头一扬,毫不客气地驳斥道。
张全真老头在检察过林充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之后,也是眉头微皱着盯着鬼驱子,不客气地说道:“此座太幻峰乃本座管辖所在,道友在峰上杀人,是不是应该给本座一个交代?”
也难怪老头如此生气,他本以为自己的太幻峰上遍布各种阵法禁制,应该是整个白玄宗内防范最严之地,想不到如今有人轻易闯入,如果不是自己收到了阵法禁制的暗中示警,与宗主穆仞峰一起匆匆赶回,恐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交代?道友还想要什么交代?”鬼驱子怪眼一翻,毫不客气地回道,“在这南域之地,咱们九宫十八门办事,从来就不需要给别人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