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渊剑修人在远处,手中黄金大剑“唰”地一抡,一道凌厉无比的巨大剑光顿时“咻”地一声,朝着林弃立身之处席卷过去。
这位辟渊期剑修的心里也很郁闷,自己先前的一击,绝对足够一击斩杀这只有筑基实力的小子,可是不知为什么,对方在承受了自己一击之后,竟然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追了上来,这一次,只要自己一剑削下对方的脑袋,就算对方有什么异宝护体,也必定会死在自己剑下。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淡红色的巨大剑光转瞬即至,一下便轰在林弃身上,激起了漫天的碎石沙土,连林弃身后的巨大秃峰都是因此猛地一震,无数巨大的山石“哗啦啦”地滚落下来,将林弃立身之处瞬间掩埋。
神煌门剑修站在数十丈外,手中握着那柄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大剑,眼神冷漠地盯着远处的地面。在那里,不断滚落的碎石已经堆砌得有十几丈高,并且还不断地有大块的黑色山石滚落,激起大量的尘土。一条巨大的裂痕起自矿石堆处,一直延伸到剑修脚下。真是那道巨大剑光所带来的杰作。
“应该粉身碎骨了吧?倒是便宜了你这小子了。”男子冷哼一声。要是林弃死无全尸的话,自己也难以向门主覆命了,须得将另一个小子也抓住,擒回去让门主发落。
不断滚动的山石渐渐停止,飞扬的尘土也渐渐平复下来。男子轻抚手中长剑,就欲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股让他悚然而惊的感觉突然自心中升起。
“不好!”
他飞身暴退,一双阴鸷双眼死死地盯着林弃葬身之处,右手长剑“唰唰唰唰唰唰”地连续挥出,一道又一道威力巨大的剑光疯狂地轰击向那堆碎石堆处。
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紧张,是因为这种致命般的危险感觉,在他的一生当中已经出现了许多次,每一次出现,都让得他几乎丧命,不过凭着手中之剑,以及剑修那傲视同阶的攻击力,使得他每一次都化险为夷。不过对于这种在生死边缘当中磨练出来的对于凶险的感知能力,他从来都不会怀疑。
这一次,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筑基期修士,他也是宁可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边飞退,一边挥出一道道耀目的剑光自保。
咻咻咻咻咻咻咻——
剑光连续击出,若是换了另外一座山峰,恐怕山头都要被削平了,但是这座秃峰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承受了男子一口气挥出的十几道剑光,竟然只是连连震颤,却没有丝毫被摧毁崩塌的迹象。
轰轰轰——
大量的山石滚落,呛鼻的烟尘四起。神煌门剑修一口气飞退出百丈开外,额头上沁出了一此冷汗。
就在男子神情稍定的时候,突然,一阵更强烈的预兆自他的心头产生。
然后,一道耀目的白色屏障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在远处的矿石堆中突然产生,“嘭”地将那已经堆砌到二十几丈高的碎石山岩轰得四处飞溅。
“怎么回事?!”
男子瞳孔一缩,惊疑不定地望着远处。
只见在那原来的地方,所有的碎石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罩,光罩如同蛋壳一般,包裹着里面的一道孱弱的人影。
那道人影,正是林弃。
“你果然没死!”“
神煌门剑修眉头一皱,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虽然他已经想到这个只有着筑基初期实力的小子必定会有些古怪,却也没有料到,自己一连串的攻击,竟然会被对方以此种不可思议的手段硬接了下来。
此时的林弃站在光罩的保护下,心情出奇的平静。在他的掌心中,有着一堆碧绿色的碎末。
这是玉簪被他捏碎所剩下的痕迹。
这件司天悠所赠予的玉簪,如今终于是被自己用掉了。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遗憾,有失落,有不舍,甚至是……有着一丝快慰,一丝解脱。没有了这最大的倚仗,从今往后,他真的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而这被司天悠炼制出来的玉簪,威力也实在不同凡响,在对方以剑修的手段所发出的一连番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这玉簪一破碎,立时便是激发出了一层白色的护罩,将自己整个人完好地保护了起来,任由对方的攻势多么猛烈,光罩就是岿然不动,一点被打破的迹象都没有。
看到立身在光罩当中的林弃,神煌门剑修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丝森冷的笑意。
“小子,你杀了本门少主,以为凭着这个乌龟壳,就能够保住性命吗?”
笑容一敛,该男子手中长剑一挥,又是一连两道耀目的光华飞射,直取光罩保护下的林弃。以他辟渊期修士的见识,自然知道这是一种被封印起来的保命的手段,但是这种手段也是有着限制,只要时间一长,或者是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便会轰然消失。到时候,光罩之内的小子,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林弃神情平静地盯着对方的举动,看着那两道威力无匹的剑光在轰击到光罩之上后,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失去了踪影。他知道,司天悠既然敢将此物赠给自己,就说明这根玉簪,绝对是司天悠全力一击的可怕威能,不会任由这辟渊期剑修在这里张牙舞爪的。
似是在印证着林弃心中的想法,当那两道剑光消散之后,光罩似乎已经积蓄满了足够的力量,无数的白色光点氤氲升起,在天空中慢慢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身影有眉有眼,有四肢口鼻,只是神情木讷,没有一点灵性。
林弃乍眼看去,觉得这个被白光凝聚形成的人影,竟然与司天悠有着七八分的神似。
这虚幻的身影出现之后,木讷地伸出了右手,出现了一柄虚幻的白色长剑。
长剑出现之后,这虚幻的司天悠幻像只是将手一挥,一道锋利的剑气瞬间产生,“唰”地就朝着远处的神煌门剑修击去。
这道剑气并不庞大,如同门板大小,形如月牙。一产生,顿时疯狂地吸收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以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朝着远处的男子一划而过。
“不——”
那神煌门剑修在脸色大变中,口中只说出了半个“不”字,右手长剑还来不及举起,就已经被那锋利的月牙“唰”地掠过,没入了远处的地面,一直延伸向百多丈外的远处。
林弃瞳孔猛地一缩。他已经感觉到对面那辟渊期剑修身上的生机,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散而去,再然后,那剑修的半边身躯微微一斜,从左肩到右胯被一剑劈成了两半,尸身掉落到地上,发出了“扑通”的闷响。那柄镶着宝石的金色大剑也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空中,那虚幻的司天悠幻像似是察觉到危机已经解除,右手中的长剑如同烟雾一般消散而去。当长剑消散之后,从指尖至手臂,再从肩膀到躯干,也是如同轻烟一般消散。到最后,连同保护着林弃的光罩也是缓缓散去,露出了林弃几乎是裸着的身体。
“这就是司师兄的全力一击吗?好厉害!”
目睹了全过程的林弃两眼放光,不但惊叹于这种封印之物的神奇,也在暗暗羡慕着司天悠的实力。他知道,这种玉簪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炼制不易,否则的话,某个门派当中的老怪们只要大量炼制,那门下的弟子在外面岂不是横着走了?
看着掌心中只剩下一堆碎屑的玉簪,林弃微微叹了口气。
“依靠他人的庇荫终究是外力,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能够在这残酷的修炼界中生存下去!”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若是自己没有司天悠赠予的玉簪,多半不能赢得如此轻松,只能凭着掌心中的妖目和乾坤袋中的诸多符篆亡命地逃窜,而相同的情形,若是换了司天悠亲来,估计解决这个辟渊期的剑修也就是一招的事情。
想到司天悠的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化晶期的人物了,林弃在羡慕之余,心中也不禁暗骂了一声“怪物”。
或许是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远处的黑铁城中,已经陆续地有着一些修为不弱的身影朝着这里赶来,虽然远远看去都只是一些细小的黑点,但是林弃知道,不用多久,这些神煌门中的筑基期修士就都会赶到这里。他虽然自负,也不至于狂妄到以一人之力,与这些数量近百的筑基期修士抗衡。
“唰!”
林弃脚下一动,纵跃上前,将那死去的辟渊期剑修身上的值钱之物扒了一个精光。他先是将对方乾坤袋中收纳的一套衣物取出,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不客气地将对方的乾坤袋挂到了自己的腰间,再然后,拾起了那柄通体金黄的大剑,眉头嫌弃地皱了皱,不情愿地收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虽然这柄足足有手掌宽的大剑也是一件下品灵器,但是样子实在是太恶俗了些,像是一些暴发户才会使用的东西。不过林弃此时正需要一柄趁手的剑器,这大剑虽然沉重了些,但对于自己修炼那《太苍剑诀》,也是有着一些裨益,所以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做完了一切事情之后,林弃的掌心中顿时有火焰升起,一颗火弹术发出,将那剑修的尸体毫不客气地烧了一个精光,然后拍拍屁股,朝着怒水城的方向而去。至于还在黑铁城中的既墨,他事先早就跟对方约定好了几种意外发生的情况,若是几日内不见自己回转,既墨自然会去往怒水城寻找。
就在林弃走后不久,那些神煌门的低阶修士也是来到了此处,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一具被劈成了两半的烧得焦糊不堪的尸体,任是谁也不会联想到此人竟然会是自己门中的那位实力超强的长老,只觉得这人应该是被长老所杀的某个修士。一番搜索过后,这些人毫无所得,于是便慢慢哄散而去。
同一时间,在浮牛山附近的营帐内,神煌门主灵傲猛地拍案而起。
“竟然连他都是失手了!”灵傲在大怒之下,心中也是有着惊骇闪过,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有着此等能耐,不但击杀了自己的儿子灵雪,而且连门中的一座长老身份的剑修也是一同斩杀。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胆敢冒犯我神煌门,就算你是化晶期老怪,我灵傲也有办法把你找出来,让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