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紧,一下子跳起来,注视着棺材,心“怦怦”乱跳。
那具棺材让我很是不安,我不敢再靠着它,走向墙角,经过门口时,我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可把我给惊着了。
高二爷好像骑在聂道士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我连忙跑到门口,爬在门缝上仔细观看。
果真,高二爷掐着聂道士的脖子,只见聂道士的脸都憋红了,眼珠子几乎夸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了。
聂道士一只手掰高二爷的手,另外一只手摸索到包裹,从里面抓出一根桃木钉,猛地一下拍向高二爷的后脑勺。
一股鲜血缓缓顺着高二爷的脖颈流下,染红了他的衣服。
聂道士顺势猛地一推,将高二爷从身上推了下去。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恢复了七八分左右,又赶紧回身看高二爷怎么样了?
高二爷昏迷不醒,看样子伤的很严重。
聂道士急忙将高二爷扛起来,夺步而出。
这一幕实在令我不解,高二爷和聂道士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而且,看样子,高二爷似乎很依赖聂道士,怎么会突然要把他掐死?
而聂道士被高二爷险险掐死,也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高二爷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是中邪了?
我不安地走到角落,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一样,当目光不经意间略过那具红艳艳的棺材时,心里总是莫名地一阵心慌。
我在不安中浅浅睡着,迷糊间,眼前又出现那个模糊的身影,一双大手不安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努力睁开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当我低头想要捕捉更多有用的信息时,视线中,那满眼的红色,顿时令我大脑一片眩晕。
这红色……这红色不是棺材里的男子身上穿着的喜服的颜色吗?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难道,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就是棺材里的男子?
大脑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可是面前什么也没有。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不是的,那种感觉十分真实。那双手是那样的强有力,很宽厚,很结实,但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却是那么温柔。
一摸额头,竟然满是冷汗。
我吓的不敢再睡,纵使再困,也要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高家好像一下子来了很多人,脚步声、争吵声混杂在一起。
我赶紧爬到门口敲打、嘶喊,叫声吸引了外面的人,不多时刻,我看到一群人来到这所房子前面,其中还包括聂道士。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老头指着房子外面的符纸质问聂道士,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聂道士冷“哼”:“我做什么事情,都要一一向你汇报吗?”
那老头气的直跺脚,叫身边的人把那些符纸撕了,不料聂道士伸手挡在众人面前,说谁要是敢把这些符纸撕了,就别怪他对他们不客气。
那些人好像挺畏惧聂道士的,不知该怎么办,纷纷将头转向之前说话的老者。
那老者不买聂道士的账,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一大步:“毛头小子,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说完,白了聂道士一眼,绕过他,走向那些符纸。
老头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在这时,聂道士说:“你要撕我也不拦着,但要是因此折了高家的福运,可别怪我聂放没提醒过你们。”
那老头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极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将手落下。当他的视线从门缝中略过时,看到了门后面的我,质问聂道士我是怎么回事?
聂道士看了我一眼,说:“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高老爷子,我们借一步说话。”
原来这老头子是高二爷的兄长,高家最年长的一位,怪不得他看上去和高二爷有几分相似。
“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就在这说。”高老爷子的嗓门特别大,他的话现场的人都听到了,摆明是不给聂道士留面子。
聂道士虽是为高二爷办事的,可高二爷对他一向恭敬,将他敬为座上宾。但到了高老爷子跟前,他可不会给聂道士什么好脸色看,说话从来不留情面。
聂道士刚才还恭恭敬敬的样子,现在,他直起身子,似乎也不打算给高老爷子留面子。“这事和高二爷的名声有关,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这里说也无妨。但是,您希望高二爷去了都不安心吗?”
去了?高二爷死了吗?
怪不得高家一大早会来这么多人,一定是高老爷子听说高二爷出事,带着高家一门人前来找聂道士兴师问罪。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我的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才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高老爷子在听完聂道士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变了样,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怒,几分无奈。
他冷哼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我知道,眼下是一次大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再想离开这里,希望太渺茫了。
我赶紧叫住高老爷子,说我有话跟他说。
只见高老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聂道士,似乎在犹豫。聂道士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一阵转动,在高老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高老爷子微微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人勾勾手指,便有几个壮汉走过来将门打开。
我以为看到了希望,却没想到这竟又是一场噩梦。
我被几个壮汉带着跟着高老爷子和聂道士走,其余的人均被高老爷子支开,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高老爷子为什么要把其他人支开?
他们将我扔进一间黑漆漆的小房间里,然后七手八脚的摁着我,有的将我的四肢摁住,有的捂住我的口鼻,看样子是要将我捂死。
“闺女,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高老爷子走到我跟前,用那种假慈悲的口气对我说。
我怒视着他,看他长得慈眉善目,却没想到,他的心肠竟然这么歹毒。
我朝他嘶吼,但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时,聂道士也走了上来,从口袋里取出桃木钉,对着我的额头缓缓落下。“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是你能乖乖地和高林把冥婚结了,你就是高家的少奶奶了,可你偏偏要弄出那么多的事来。如今高二爷去了,高家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但我知道,你肯定会死的不甘心,不瞑目,我用这根桃木钉将你的魂魄封在你的肉体里,你就不会再出来惹事了。”
桃木钉已经放到了我的额头上,只要聂道士使劲一砸,就能没入我的头骨中。
我拼了命地挣扎,但又有什么用?
聂道士举起锤子,从我的视线看过去,他的样子是那样的狰狞恐怖,手中的锤子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将锤子高高举起,直对着我的额头,重重落下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脏仿佛骤然停止跳动,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响起的惊叫声吸引了聂道士的注意,锤子在距离桃木钉不过一寸的地方停下来。
门外那惊叫着的人慌慌张张闯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呆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那人抬起头,惊愕地看向高老爷子,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老爷子走过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二狗,你什么也没看见吧?”
“没、我什么也没看见。”二狗颤抖着回答。
高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听说下个礼拜你儿子满月,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对了,你刚才说不好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二狗仿佛神游了一番,终于回过神来,哆嗦着说:“二老爷他……他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