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憔悴的脸上也沾染了些许希望的光彩，转一个圈道，“妈，你觉得我能跟着月华开裁缝铺吗？”
刘桂芬微微一愣。
蒋月兰这意思是，决定离婚了？
蒋月兰捕捉到了刘桂芬脸上那一瞬间的迟疑，她心里马上一凉。
说实话，她昨晚上在做裙子的时候真想过，如果自己离婚了，跟着妹妹当裁缝的话，或许也能够养活自己了，但看到刘桂芬脸上的迟疑后，她就知道，离婚真的没那么简单。
是她把离婚想的太简单了。
蒋月兰马上干笑一声道，“妈，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放心上，我也没真想离婚。”
刘桂芬脸上也有些尴尬。
毕竟她也不知道女儿该不该离婚，怕她离婚了以后会后悔，又怕她不离婚会受罪……
这是一个怪圈子，怎么跳都跳不出来。
蒋月华站在门口的位置梳头，方才那一幕她也瞧见了，她知道她妈还在犹豫和不确定，毕竟这一片邻居没有谁家的孩子是离婚的，尤其是女人，离婚后肯定艰难，她知道刘桂芬也是担心蒋月兰离婚后过不好日子。
“妈，姐姐其实缝纫技术比我好。”
蒋月华把头发用皮筋绑住，笑着道，“你看看这针脚，多匀啊，多细致啊，一点点线头都没有，反倒是我，马虎，没有姐姐做的好，反正往后我就指望姐姐了。”
刘桂芬吸了一口气，只能笑笑说，“行，你们姐妹先好好做衣服，做好了衣服，这也是吃饭的本事啊。”又看向蒋月兰道，“月兰啊，既然你喜欢做衣服，那就先跟着你妹妹，石家那边，咱们以后再说……”
蒋月兰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些，刘桂芬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目前的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
蒋月兰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心里头还是很苦涩。
吃了早饭后，为了给蒋月兰解闷，蒋月华就小声和蒋月兰说，“我这里还有十条裙子呢，姐，走，你跟着我去卖给供销社吧，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呢。”
“十条裙子？你啥时候做的？”
蒋月兰紧紧皱了眉头。
蒋月华赶紧一手按在蒋月兰的嘴巴上说，“姐，你小声点，这事情暂时不能让妈知道，妈知道了，爸就会知道，爸知道了，奶奶就会知道，我可不想让奶奶堵死我的财路，我这叫闷声发大财。”
蒋月华扬着唇角笑了笑。
蒋月兰头一次觉得，她妹妹还真是不简单。
她一直觉得蒋月华还是个孩子呢，啥也不懂呢，现在听她说事情，头头是道的，比她这个结了婚的人还显得成熟呢。
也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些事情你不想懂都不行，这艰难的日子就会逼着你去懂。
蒋月兰伸手轻轻在蒋月华的头顶上拍了一下道，“行，我谁也不说，姐往后个帮你瞒着就是了，但这要往哪个供销社卖啊？会有人要吗？”
蒋月兰还是有些担心的。
蒋月华有了之前的经验，她倒是不担心的，小声和蒋月兰说，“行不行的咱们都要去谈，那么多供销社呢，再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成衣店吗？咱都可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