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看他们那副样子,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您怎么可以让他们进去呢?这也...”
还不等那个叫景严的三角眼睛道士说完,老道士面色微沉道:“你可知南宫那孩子的的爷爷是谁?”
“他爷爷不就是南宫...”景严话说了一半,顿时面色一滞,眉头一紧,随即转了转三角眼睛,看了看老道长,又看了看我,然后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冷笑后,便真的就再不说话了。
我不由得心下暗想,三角眼睛道士还没说完的名字,一定是爷爷南宫紫阔,但为什么在说道爷爷的时候,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再说下去了呢?
“二位不必在意,这是老道的座下弟子,平时替我打理回龙观内的一些琐事,久居崂山不见世人,未免有些不懂变通,稍有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前辈言重了,都是我们冒失,没等景玉小道长回来,我们就擅自闯入了崂山圣地,还望诸位道长原谅。”
老给听我给众人赔礼,翻着白眼冷哼了一声,我急忙拉了拉他的破衣服,示意他别过分。
老道长朗声笑了笑说:“无妨!无妨!天下道士本一家,理所应当。老道是回龙观监院,道号应峰。小景玉是我三师弟应龙的关门弟子,前不久家里的奶奶死于一场瘟疫,所以才深夜因思念而啼哭,正好被你们撞到,方才也是他来给我送的消息。”
听到应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下顿时一紧,心说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应峰,可还是撞了个正脸。
胡爷爷和方圆道长都说过应峰这个人,修为与爷爷不相上下,不然爷爷不会与爷爷争夺教主之位,如果不是方圆道长和钟离子道长他们反对,恐怕今天的道门教主就是眼前这位应峰道长了。
但不管应峰的人品怎么样,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嫉恶如仇,最起码表面上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德行。或许人家早已经把那段前朝往事放下了,已经不把名利放在眼里了,毕竟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俗话说名利虚浮如过眼云烟,像他们这等修为的能者,把生死都都看淡,更何况是名利?
姑且我先这么想着...
想到这我急忙对着应峰道长又施了一个道礼,寒暄了几句。
应峰道长点了点头,当然也少不了对我和老给一顿的赞赏,什么不愧为南宫家和胡家的后人,仪表堂堂,天生奇才之类的好话。
老给憋着一肚子的气,特别是立于大殿前的那个景东,对于应峰道长的赞许自然不怎么感冒。
整个过程中,景严那个三角眼睛虽不再说什么治罪之类的废话,但始终对我和老给是充满了敌意,但不知道碍于什么,一直没再说话,应该是对我们身后的两个家族身怀惧意吧。
一阵寒暄过后,应峰道长对着一众道士们说:“掌教应全真掌教玄阳子之邀,去商量一个月之后的论法大会。从明日起,我也要闭关一个月,回龙观诸事皆交由回龙观执事景严暂理!”
原来景严是回龙观执事,难怪能这么猖狂。
事后,众道士散去,应峰道长吩咐景严去给我们准备吃住,然后又单独嘱咐了几句景严,这才带着景东景玉两师兄弟离开。
见众人离开,景严对着我和老给不怀好意的冷笑了一声,指桑骂槐的说了句:“哼!什么天生奇才,也不过就是一个穷要饭的,哼!”
“你说谁呢?”老给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又被景严那个三角眼睛挤兑,顿时是火冒三丈,指着景严的后脑勺骂道:“你个三角眼睛说谁是穷要饭的呢,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急忙拦住老给,不然这个愣头青绝对会再闹出一场热闹。
景严应该从没被别人叫过三角眼睛,被老给这么一骂,反而一怔,他此时应该是在疑惑,这两个人是在说自己三角眼睛吗?不应该呀,从没发现自己是三角眼睛呀?
随后,对着我和老给冷哼了一声道:“哼!两个没有教养的穷要饭的,别以为是南宫家和胡家的后人,就不把我崂山派放在眼里,今天要不是师父出来给你们讲情,我非把你们赶出去不可!”
“错!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不把崂山派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
“景严道长,景严道长。我朋友是在跟你开玩笑,应峰监院不是说让您给我们准备客房吗,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吧。”我急忙出言制止了这场冲突,老给虽说是个愣头青,但也不得不承认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见我圆场,冷哼了一声后,没再搭理景严。
景严板着一张东道主的臭脸,满眼都是不屑的神色,转身拐进了大殿的回廊。
我和老给也各怀心事的跟了上去。
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来到一排客房前,这时迎面又走来几个小道士,手里各端着几样东西,来到景严面前叫了声师叔,然后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景严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站在门口,撇着一双三角眼睛,极其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两位天才,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等天亮了还得赶路呢,我们崂山可是有很多事要忙,没工夫伺候你们两位大爷,哼!”说完,转身走了。
几个道士也走了出来,将房门的钥匙交到我的手上,急匆匆地追随景严而去。
老给对着景严的背景猛啐了一口骂道:“狗仗人势,崂山派怎么会出来你这么个败类,奶奶个孙子的!”
说完一脚就迈进了屋门,随即就传来一阵的咳嗽声。
我随着老给走进客房,一脚踏进,顿时是灰尘四起,再环视一圈客房的环境,心中不由得咒骂景严,这个没好下水的三角眼睛,竟让我们住仓库,这件仓库少说也有一年没人来过了,地上的灰尘足有钢蹦那么厚,一脚下去灰尘四起。
再看墙角处,堆放着锣鼓家伙,还是一件放乐器的仓库。
老给被呛的只捂鼻子,即便是这样还不忘问候景严的老祖宗。
无奈呀,也只能自己打扫了,这明显就不是一间客房,景严摆明了是在跟我们过不去,虽说心中有气,但也只能暂时忍一忍,人家不给打扫,那就自己收拾收拾吧。
好在这间仓库的面积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空间,倒是跟方圆道长的圆通观客房相似。屋子的一头儿是土炕,另一头儿是一堆锣鼓家伙。刚才几个道士拿过来两床被褥,两盆清水,两件补丁摞补丁的道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老给被气的直喘粗气,非要去教训教训那个景严,被我是好说歹说的给劝了下来。
“老给,你就暂时忍一忍吧,咱们也就在这呆个三两天,然后就去泰山的全真教,犯不着跟他置气,他不收拾,咱们就自己收拾一下。在瀛洲的时候咱们还睡过草地呢,夜里被大雨淋醒了,紫洲老太太连柴房都不让咱们睡,这最起码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等以后有机会再教训他也不迟。”
老给愤愤不平的冷哼了一声,骂道:“哼!狗眼看人低!三角眼睛你特么给我等着!”
老给说完,拿起两件道袍就扔进了水盆里!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景严连一块抹布都没给我们,也只能用这两块道袍做抹布了。
剪断截说,我和老给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天都快亮了,才将仓库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待收拾的差不多了,老给端起脏水就要出去,没走出几步,又停住了,随即传来猥琐的贱笑。
果然是二逼青年欢乐多呀,我也没搭理老给在笑什么,端起另一盆脏水刚要走出房门,就被老给拦了下来,我不明所以,问老给到底要干什么。
老给让我不要管,然后便自己忙活了起来,老给把门虚掩出一道缝隙,然后将脏水放在了门沿上。
我算是服了老给这个二货,他竟然想捉弄景严,景严竟然不待见我和老给,明天一早肯定会来赶我们走,他一来...不就有热闹看了吗?
老给也算对景严不薄,为了给景严增添点味道,还往脏水了撒了泡尿。
老给刚才先是被景东捆成了粽子,按在地上踩了半个小时,后又被景严挤兑,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撒,现在再看看亲手设计的杰作,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