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的吃饭,这一次虽然也很安静,但气氛好了不少。
吃完之后,王芙伊首先开了口:“谚儿,看在你那么喜欢木挽香的份上,我打算给你们一次机会。”
“真得吗?”李谚满脸欣喜地看着王芙伊,幸福来得太快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许多年了,自从姐姐过世之后,她就没有看见李谚露出这样高兴的笑容,王芙伊有些感叹,看来外甥是真得很喜欢木挽香啊!
“没错。”李谚刚想道谢,就听见她继续说,“别急着高兴,先听完我的条件。”
也对,依照姨妈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妥协的,由此看来这个条件一定不简单。
王芙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要让你现在就回京城,去对萧慧茹母子两人。”
“回京城可以,但我不会回李府的。”自从踏出李府之后,李谚就没打算回去,他根本就不在乎李家家财落在谁的手里。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王芙伊看了木挽香一眼,缓缓站起身,由下人搀扶下出了院子,然后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
等人散去,李谚坐在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
院子外面,赵三娘推了木挽香一下:“你带着他出去好好聊聊,家里就交给我了。”
昨日夜里,木挽香回家就说了小酒馆发生的事情,赵三娘也觉得这是唯一的法子。
“谢谢你。”有了她的支持,木挽香感觉心里暖暖的,也更加有勇气完成王芙伊的要求。
她走进屋内,瞟了一眼李谚:“跟我出去走走吧!”
李谚抬头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瞧着十分惹人心疼。
木挽香直接拉起他的手,拖着他出了木家。
街上行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木挽香依旧没打算放开,反倒是将李谚拉得更紧了。
手心里的温度让李谚有了勇气开口:“香娘,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爹爹李默虽然是大理寺卿,但他娶了几房妾室,然后活生生将我娘亲气死,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进李府了。”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走到青鱼桥上,木挽香松开他的手,望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商船,许久之后,她转身直勾勾望着李谚。
“为了我,回李府,好吗?”
李谚犹豫了,但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他还是摇了摇头,那座豪华府邸全部都是关于痛苦记忆,他永生都不想再迈进去一步了。
“但是你姨妈开出的条件就是让我劝你回李府,拿到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倘若不是为了李谚,木挽香才不想掺和进后宅的是是非当中。
果然姨妈不会轻易同意的,她应该是看准了木挽香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所以想要赌一次。
无论输赢,她都是胜利的一方,倘若不回京城,那样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和木挽香在一起;要是回京城,那也是随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李谚陷入了两难,他不会放弃木挽香,更不想面对那座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
“回去不好吗?”木挽香有些不明白,“既然那些人狠狠伤害了你娘,那咱们就加倍还回去,不行吗?”
“不行,娘亲临终遗愿就是不准我对付李府的任何一个人。”娘十分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早早就下了命令,李谚只能遵命,所以才是想着逃出李府,逃出京城。
原来如此,木挽香原本还在好奇,依照李谚眦睚必报的性子,他应该是就李家搅得天翻地覆,哪里会躲得远远的。
有他娘的遗愿压着,李谚自然不好动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辛苦她了。
木挽香嘴角微弯:“你不能动手,那就我来。”
李谚眸子一亮,随即黯淡下来:“不行,萧慧茹手段了得,连姨妈在她手里都吃了不少亏,我怕你不是她的对手。”
木挽香撇撇嘴,想不到王芙伊竟然还有对付不了的女人,当初说条件时,她倒是没有仔细说萧慧茹的情况,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是一般姑娘估计就会打退堂鼓了,但木挽香则是越战越勇的性子,她轻易不会放弃。
“那萧慧茹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连你姨妈那样的人都会怕她?”
“萧慧茹的爹爹乃是赫赫有名萧振,她自小熟兵书,武功了得,更难得的是料理家务也是一把好手,里里外外收拾的井井有条,李府上下如同筑起高墙的城池一般,一般人根本难以撼动她的地位。”李谚仔细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姨妈为了替娘亲报仇,她开始暗中调查萧家的产业,打算从她最拿手的商业入手,准备一个干掉萧家的铺子,结果你猜怎么样?”
仅仅是听着这番话,木挽香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血雨腥风:“我猜不到。”
“萧慧茹察觉到姨妈在背地里捣鬼,她就上演了一初围魏救赵的好戏。”提起此事,李谚还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知道王家立根之本是扬州那块的粮仓,于是她暗中派了不少高手去王家粮仓放火,一时之间烧了不少粮食,搞得姨妈也是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她也就没了心思去对付萧慧茹了。”
好损!
好卑鄙!
只是听着木挽香都觉得很生气,她忍不住问道:“萧慧茹出身将军府,她行事为何这般市井?”
“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别看萧慧茹出身高贵,又是嫡女,她却从来不在乎用何处手段,只要最后结果是她赢,就一切都好办。”李谚曾经背地里也闹过几次,但是最后都被李默收拾了,为了面子,他倒是没有和木挽说。
听到这里,木挽香的斗志彻底被激发出来,为了那死去的婆婆,她要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论卑鄙,我绝对不会输给她,咱们这就收拾东西回京城。”
“你不怕被她暗中放冷箭吗?”李谚担心地问道。
“怕什么,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木挽香斜倪了一眼李谚,“该不会是你怕吧?”
李谚也是有骨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要还是再躲,那就真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