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玩味的打量着她羞红的脸,坏坏的伸出舌尖,在她掌心里轻轻舔了一下。
衡止顿时就像被电击了一般,风驰电掣的抽回了手。
那种感觉……她没办法描述。
就像是被一只湿湿滑滑的蚂蚁——噬咬了一口。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她却并不反感。
反而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
兴奋个什么劲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从前给蔺府一只小奶狗投食的时候也被那小东西舔过掌心,可是跟现在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时只是觉得痒,觉得酥酥麻麻的,觉得很好玩。
可是现在……也是痒,也是酥酥麻麻,可是却多了一些……
多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就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突然被堵住了,所有的感觉都没办法涌出去,被穷凶恶极的堆积在了一起,就在小小的心房里四处逃窜,各种跳腾。
而她,就那么一下一下的被轻轻重重酥酥痒痒的撞击着。
被什么撞了?
不知道,可能是感觉,一种特殊的——奇奇怪怪的感觉,在她的心脏里乱窜,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流的不自在了。
连城还在用那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羞愤不过,一不小心——就一巴掌挥了上去。
连城的目光是诧异而不知所措的。
衡止的目光是更加诧异而更加不知所措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给了人家一巴掌。
打完之后,她盯着人家被甩偏的半边脸,顿时觉得四肢都被摆错位置了,这样站着好像不对,坐着好像更不对,看着人家也不对……不看也不对……
最后,千万种不对,汇成了一句话——还好她刚才打的不重。
连城用了许久才缓过了劲儿来。
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蔺芷蘅,今天一天之内,两次了。”
她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上午的时候,连城沉在低迷的情绪里不肯出来,她给了他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刚刚他舔舐了她的掌心,她又给了他不痛不痒的一巴掌。
她无力的笑了两声,“那个,别这么记仇啊……”
连城颇有深意的盯着她,“不记仇怎么行,巴掌不能白挨啊。”
“那……那要不您打回来好了,反正我刚刚打的那一下也不重,你看着来吧。”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喏,就这儿,行么?”
连城露出浅浅一笑,温柔的打掉了她的手,“我打女人耳光?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要被世人笑话了。”
衡止瞥了他一眼,“放心,反正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信。”
连城摇了摇头,“那不行,没人信也不能那么干。”
“是啊是啊,连城可是君子。”衡止挑了挑眉。
连城无奈的笑了笑,“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你是没说过,那长安城里谁人不知,翩翩君子,美玉连城,说的可不就是你?”
还不是翩翩公子,是翩翩君子。还不是普通的玉,是美玉,啧啧,这名声。
连城挑眉,“那不也有‘南有衡止,北有连城’么。能与连城公子齐名,甚至是排在我前面,衡止怎么可能没有过人的实力。”
衡止甩了甩手,“嘁,我那点儿名声,哪儿能跟你比啊。”
连城又是一笑,“有的没的,比这干什么,不如比点有用的。”
衡止“哦”了一声,拖了个长音,“比如?”
连城勾了勾唇,却没说话。
衡止拢了拢袖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想跟我下棋就直说,拐十八个弯儿,谁懂你。”
“你懂我。”
“嗯?”衡止抬了抬眼。
“我说,你懂我,就好。”
这就够了,有你一人,足矣。
衡止抿唇,轻轻笑了笑。
是啊,我懂你。
棋盘摆好,衡止先行。
连城想说些什么,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衡止看着他复杂的目光,不动声色。
“打我两巴掌,打算怎么还?”
衡止正在喝茶,被呛得咳了两声。
“你打算让我怎么还?”
“先欠着吧,等我想想。”
衡止搓了搓手,“也别想太久啊,你这种人,随便想出点儿什么来就很吓人了,你再认真的想上个几天,我还要不要活命了。”
连城没有抬眼去看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棋盘。
“我要你替我做两件事。”
衡止又被呛得咳了一声,“咳,你这就已经想好了啊?真快。”
连城面上丝毫没有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替我做两件事情。”
衡止挠了挠头,“嗯?两件啊,你说。”
“先说一件,你做到了再说。”
衡止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呵呵……我要是做不到呢?”
连城依旧垂着眼,面无表情。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抬头看向她,含着一眸深泉,“你必须做到。”
“否则呢?”
“没有否则。”
“哦,那好吧,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连城又捏了捏手指,神情严肃。
衡止皱了皱眉,放下了茶杯,“喂喂,你不是想让我替你干些什么难于登天——”
“蔺芷蘅,我要你,毫发无损。”
他突然开了口,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衡止愣了愣。
“什么啊——”
“我再说一遍,这次行动,你必须——替我做到,毫发无损。”
衡止无奈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还是不放心。”
连城看着她的眼,问道,“换做是我去,你放心么?”
衡止将胳膊支在桌面上,用手托着腮。
“我啊,放心的很,因为是你。”
因为我知道,你无所不能。
“连城,你也该对我有信心。”
连城捏了捏手指,皱了会儿,眉头。
但他终究还是轻轻勾唇笑了一下。
“好,我信你,但你若是有了半点危险——”
“我能在动荡的战局里活下来,”衡止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连城,当初我南下的时候,经过沅州,你知道那里有多动荡多混乱,到处是意图造反的山贼,到处是围剿乱党的军队,多少无辜的百姓都惨遭牵连丢了命——可是我没有。连城,我在那么乱那么危险的地方都能活下来,何况只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