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河问,谁来陪他跳舞才合适,姚子望不跳,总不能让时暖跳吧。
更何况,时暖还不会跳舞。
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姚子望受不了,忙说:“还是我跳吧,就是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跳舞了,怕是配合的不好,廖先生到时候可别笑话我!”
廖清河挑眉一笑:“不会,跟美女跳舞,我岂有笑话的道理!”
姚子望尴尬笑了下,屈玉琢这边大抵还想说什么,乔奕驰见状忙打圆场道:“既然跳舞,总得有点音乐吧,不知道廖先生和姚秘书介不介意我直接用手机放音乐?”
廖清河挑挑眉,表示不介意,姚子望则是对乔奕驰说了一声谢谢。
包厢空间足够大,但是让他们跳舞的地方还是不多的,只能说勉强舒展过来。
廖清河的舞跳得的确是好,只是姚子望或许有点紧张和生疏,刚开始跳时,踩了好几次廖清河的脚。
姚子望觉得很不好意思,跟他道歉,廖清河却全然不在意。
“不要道歉,姚秘书若是觉得放不开,可以把我当成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样的话,或许会自在许多!”
姚子望愣了下,将她当成自己喜欢的男人吗?
可是k,可从未跟他跳过舞,这辈子,也不可能跟她跳舞。
她咬着唇,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有些梦,即使不可能会实现,她也想去梦一场。
有些人,即使不可能再遇见,她也想去爱一次。
k,既如此,我便与你,舞一场吧!
这一年的姚子望,二十四岁,而再过几天,就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二十五岁,应该是一个女人年龄的分界线。
她的许多同学已经在这个年纪开始着急,为了恋爱,为了结婚。
前几日她回家看望父亲,不也被父亲催促,甚至逼迫去相亲吗?
她对此没有兴趣,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还是要走入这条路,但是至少现在,她不想。
那次去医院见了k,k很年轻,很帅气,但也很陌生,她恍然觉得,两个人八年未见,其实许多东西都会改变。
八年,她念念不忘,八年,他早已不曾再记得她。
父亲说:“你都快二十五岁了,总不能一辈子如此,女人这辈子,终究是要找个男人作为依靠的!”
姚子望当时没说话,让父亲顿时有些恼怒。
最后为她解围的那个人,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姚书宴。
姚书宴说:“爸,现在子望其实还小,生日也还有一段日子,有些事情,总得她自己想开,我也相信子望是个有分寸的人,再说,这么多年,子望可从未让爸您操心过,不是么?”
姚父最终没有在说什么。
后来在阳台,她站在那儿举目四望,茫然无所寻。
姚书宴出现在她的身后,他问她:“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了?”
姚书宴是知道k的存在的,曾经的姚子望,很信任姚书宴,将k的事情,告诉过他。
但,也只是曾经了。
姚子望说:“没打算就这样一辈子,只是还没遇到那个合适的人罢了!”
姚书宴顿了下,说:“那你觉得,什么又叫合适的人呢?”
“我认为合适的,那自然就是合适的,我认为不合适的,那就是不合适的……”
姚书宴笑笑:“这么多年,你的固执性格一点没变!”
姚子望眼眸闪了下,她固执么?也许吧!
但是若是不能坚持点自己想坚持的东西,这一生,也是白活吧。
更何况,那个人哪怕只跟自己一块呆了一夜,她对他的记忆,却是整整八年。
八年来,她一直在寻找他,从未停止,也不敢停止,那似乎是她此后八年最想做的事情。
廖清河看着闭目的姚子望,扣紧了她的腰肢,两个人就在音乐的指导下翩翩起舞。
这一次,姚子望配合的很好,吗,没有再踩廖清河的脚,两个人第一次跳舞,那感觉竟是默契万分。
在座的几个人,多数都被他们的舞姿惊艳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以至于包厢里除了音乐声,其他都没有。
一支曲子,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几分钟,曲子停了,而热舞中的两个人,也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掌声突然传来,姚子望眼波微颤,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抬起头,看着廖清河,有些尴尬,连忙松开了手,说:“……跳的不好,廖先生见笑了!”
廖清河却是微微挑眉,说:“不,姚秘书跳的非常好……恩,看来姚秘书对那个人,喜欢的很深呢!”
姚子望眼眸微闪,说:“是廖先生带的好,我……献丑了!”
廖清河笑:“姚秘书不要自谦,果然啊,宋总身边到处是人才,真是让人羡慕的很!”
宋衍生眯着眼睛,没说话。
乔奕驰觉得这气氛不大对,忙轻咳一声,说:“廖先生和姚秘书跳的都非常好,两位都不必自谦……不过舞跳玩了,酒还没喝完呢,廖先生,为了你刚才的那支舞,也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敬你一杯……”
廖清河笑笑,说:“乔总客气,我得来有一段日子,我在t市还有不少麻烦宋总和乔总的地方,尤其是宋总,毕竟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入住宋公馆,这杯酒,理应我敬二位!”
时暖听罢愣了下,原来宋衍生说的一个“麻烦的人”,是廖清河。
要去宋公馆小住的人,也是廖清河。
真是不可思议。
时暖觉得宋衍生这人,排他性挺严重的,除非是自己非常好的朋友,否则真的很难有入住宋公馆的机会。
就比如,他那么轻易的就移走了宋青杨的月季花。
可现在,居然让廖清河住进来。
宋衍生跟廖清河应该是不熟,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温碧月。
看来他跟温碧月的交情,的确匪浅。
这边,廖清河走到餐桌前,拿起红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对着宋衍生和乔奕驰举了举,便仰头喝掉了。
乔奕驰和宋衍生这种时候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两个人很快回敬了一杯酒。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来自迟瑞身边的屈玉琢。
他并未去接,而是直接站起身说:“各位,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怕是得先走……”
说完,目光看向廖清河,薄薄的唇动了下,说:“廖先生,改天若有空,我们喝一杯!”
廖清河勾唇笑笑,说:“一定!”
屈玉琢之后没有说任何的话,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了。
姚子望这会子思绪稍稍平复了点,她说:“廖先生,我敬你一杯酒,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场梦!”
廖清河“哈哈”一笑,说:“美女敬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为美女织梦,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碰杯,再次饮了酒。
没有人发现,已经走到门边的男人,那时的脚步,微顿了下。
……
同样是这个晚上,沈醉接到纪香菱的电话,去了一家ktv的包厢。
而且如此巧合,这里,正是他三个月前回来,第一次见到时暖的地方。
他对这里陌生,可因为和时暖有关,又让他觉得深刻。
这毕竟是他离开近四年后,再次与时暖相遇。
他调换了包厢,去了时暖等人曾经去的那个包厢,其实每个包厢都差不多,没有任何区别。
可在他眼里,却是不一样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否则不会如此。
这段时间,他让自己很忙,公司打算多方面包装他,让他进军演艺界。
他没兴趣,他只想唱歌,为此经济人索志磨了好一会儿。
之所以最后被说服,是因为索志说:“现代这个社会,是个伪装的社会,你太真实了,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才会输掉你的前女友……”
他说沈醉:“你得学会伪装!”
沈醉想,宋衍生是个商人,商人有几个不虚伪的?
几乎没有,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表现的太过在意时暖,才让时暖对他如此。
宋衍生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可他再怎么有魅力,有能力,他的身份也是小川的二叔。
时暖对小川的在意,沈醉不会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依附宋衍生,她有无奈他信,宋衍生有逼迫他也信。
但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才让时暖那么快的变了心的。
时暖固然清冷,但内心却是个渴望温暖的人。
尤其是,她才二十出头,宋衍生比她大了八岁,又在商场混迹许久。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是宋衍生温柔的伪装,欺骗了时暖。
而这种伪装,恰是他最缺少的。
他并未真的想进军演艺圈,但却想知道人在被刻意左右情绪时,会是什么样子。
索志给他找了表演老师,这段时间他推了不少公告,跟着这位老师学习。
可谓很忙,非常忙。
纪香菱找他,他本不想赴约,但又好奇这个女人想说什么做什么。
他在包厢等了约莫十分钟,不算长,他也没觉得无聊,点起一支烟,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抽着。
包厢的门就在那时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纪香菱。
但除了纪香菱以外,还有一个人,那是时娇娇。
他下意识的皱眉,开口,是质问的语气:“你带她来做什么?”
纪香菱笑了下,说:“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见你啊!”
沈醉起身就准备走,时娇娇……但我不知情,总有知情的人,这不,我把知情人给你带来了!”
时娇娇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纪香菱。
这个女,疯了么?说要带她来件沈醉,但见沈醉用的诱饵居然还是她!
够阴险!
另外,时暖之所以会住院,都是和她有关,她哪儿敢将一切告诉沈醉?傻了么?
但沈醉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那眼神,让时娇娇有些害怕。
纪香菱挑了下眉:“好了,我已经将这话匣子给你们挑开了,之后怎么聊,你们随意,我先走了,拜拜!”
纪香菱说完,勾起红艳的唇角就走了。
时娇娇站在门口,虽然有些惧怕沈醉,但好不容易见到他,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沈醉一双黑眸看着她,毫不客气的直接询问:“暖暖为什么住院?”
时娇娇眼眸黯淡了下,说:“难道你愿意继续留下来,仅仅是为了问我这个?”
沈醉道:“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想我要自己去查,应该也不是很难……”
说完,他抬脚便准备走,却被时娇娇一下子叫住。
时娇娇道:“就算你去查,你也查不到真实的原因,我保证,你查不到!”
沈醉凝眉,侧眸看她,薄唇动了下,问:“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时娇娇眼波闪了下,垂眸:“我刚进来,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现在让我说,我怎么说?”
顿了下,时娇娇说:“沈醉,我并不欠你什么,你该知道!”
沈醉最终按耐住脾气坐了下来。
桌子上没有所谓饮料,只有脾气,时娇娇打开了两罐,将其中一罐给了沈醉。
沈醉没接,时娇娇苦涩笑了下,说:“这酒是我来之前包厢就有的,这是你订的包厢,你难道还怕我在酒里下药么?”
沈醉微微凝眉,最终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时娇娇也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凄楚,说:“沈醉,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的不喜欢时暖,不,我是特别的讨厌她。我们同样姓时,父亲是同一个人,可是她却是千金大小姐,我呢,我只是个乡村野丫头!”
沈醉沉默,没有说话,时娇娇对时暖的反感由来已久,时娇娇的身世他也大概了解一点。
但那不是他关心的,他对有关时娇娇的所有事情,都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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