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决定和余管家分头行事,由余管家去请高老爷相助,而自己去说服高渐离,只是高渐离与她交情不深,不一定会肯帮她这个忙。但是高渐离看起来挺爱护师弟荆轲,倒不如从荆轲身上下手,说不定会有效果,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威胁,否则会事则其反。
高渐离不是一般的俗人,如果是普通的请客吃饭,他未必会前来赴约。秦清先让秀儿去打听蓟城可有怡人美景,果然不失她所望,在离城不远处,有一个湖泊,名叫南湖,景色秀美。
秦清急忙写封邀约共同游湖的信,让余管家带了过去。信上没有直接请他帮忙,只是提及上次在高府迷路,逢他出手相助,感激不尽,请他和荆轲两日后一起泛舟游湖,以表谢意。
余管家回来后,说高渐离只是说声知道了,留下了邀请信,没有说来或不来。秦清心里摸不清高渐离的意思,安慰自己虽然他没说来,但是也没说不来,高高兴兴地去为游湖做准备。
约定游湖的当日,秦清为显得很有诚意,和秀儿早早地带着准备好的点心茶水出门,出门前还叮嘱秀儿,此时有求于人,让她见到荆轲尽量不要起冲突。秀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秦清表情严肃,勉强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南湖,因位置在蓟城南门以南而得名。南湖南面靠山,三面绿柳垂岸。远看碧波千顷,高山巍峨;近处荷花映日,景色宜人。此时正值六月,阳光明媚,春风正暖,倒是游湖的好日子。只是现在正逢乱世,普通人家疲于生计,商贾高官又忙于算计,很少人会有闲情逸致来游湖。
秦清和秀儿来到湖边,事先约定的船家已经把小船划来,高渐离和荆轲还没有到,二人先坐上小船等他们。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秦清想着可能是高渐离来了,便下船接人。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到秦清面前停下,车门打开,高渐离手里捧着琴从马车上走下来。秦清心里有丝嫉妒,老天真是不公平,这高渐离举手投足都显得十分高雅,就连下个马车,也显得贵气十足。
紧接着荆轲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秦清好像看到鬼一样,唯恐她索要“精神损失费”,赶紧躲在高渐离身后。秦清看荆轲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小小愧疚,一个好好的孩子居然让她整成这样,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渐离来迟了,少夫人见谅!”高渐离不只是人长得帅,连说句客套话,都让人觉得舒服至极。
“高少爷客气,是秦清来早了。既然二位已经到了,不如我们先上船吧。”秦清客气地说了一句,便请高渐离上船。高渐离点点头,交待赶车的马夫先回府,和荆轲一起跟在秦清身后上了船。
四人上船后,围着一张小案坐在两边,船家把小船划到湖中,秦清打开带来的点心和茶水,请高渐离和荆轲品尝:“秦清备了些糕点和茶水,还请高少爷和荆少侠品尝。”
秦清不再言语,装做在欣赏周围风景的样子,其实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提出让他帮忙,才不会显得太过唐突;而高渐离与女子接触甚少,见秦清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一时无言。秀儿临出门前得秦清叮嘱,为了不与荆轲起冲突,只好不讲话;而荆轲是不敢开口,紧闭着嘴巴,唯恐秦清想起来让他赔什么“精神损失费”。四人坐在船上无话可说,只有大眼瞪小眼。
高渐离见气氛有些沉闷,轻抚着手中的琴,从怀里拿出竹片,琴声渐起。不是初次相遇时听到的那种高山流水,也不是秦清上次在高府听过的孤高清寂,高渐离好像是画者用笔在描写周围的景色,而他则是用琴声向听众描述周围的景色。
秦清轻轻闭上双眼,听着琴声,感觉周围的景色,好像全部印在脑海里,阳光正暖,微风轻拂,小船在湖面荡漾。没有哀伤忧愁,没有疲劳奔走,有的只是安宁而有平凡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三从渐渐从高渐离的琴声中回过神来。
“高少爷手中是什么琴?怎么敲得如此好听?”秀儿见高渐离琴艺不凡,忍不住开口问道。
“臭丫头,你懂什么,这叫‘筑’!”高渐离还没回答,荆轲就抢着开口奚落秀儿:“什么敲’,真俗气!我师兄是在击筑!”
秀儿被荆轲抢白,气得忘了秦清之前的叮嘱,立刻反击:“你不就是高少爷的师弟,所以才晓得这是何物么,有什么值得神气的!”
荆轲好像忘记之前对秦清的畏惧,见秀儿被气得直跳脚,拿起一块点心,略带嚣张地咬了一口,对秀儿得意洋洋地说:“可惜我知道,你不知道,这还不够我神气的吗?”
“这是我和清儿做的,不许你吃!”秀儿指着荆轲气愤地说。
荆轲故意当着秀儿的面,把咬了一半的点心全部放入口中,吃得好像津津有味的样子,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我就是吃了,你能怎么着吧!
秀儿气极伸手去拿装点心的盒子,荆轲见她要把点心收起来,伸手一把抓过盒子。荆轲见秀儿,一副追不到点心盒子誓不罢休的样子,把盒子高高举起,不让她抢到,二人在船上打闹起来,只够四人乘坐的小船,在二人的打闹中开始晃晃悠悠。
秦清有些头疼,高渐离如此平静,与世无争的琴声,怎么这两个人没有半点感触,反而跟斗鸡似的。秀儿这丫头真是属zha药的,让荆轲这把火一点就炸,把临出门前交待她的话忘得是干干净净。他们两个闹成这样,自己怎么跟高渐离提让他帮忙的事?
现在还是先把二人拉开为好,秦清上前准备把他们两个拉开,高渐离见荆轲有些不像话,也过来帮忙,却不料荆轲和秀儿斗红了眼,两人一把推开秦清和高渐离。
高渐离被荆轲直接推入湖中,秦清被推得后退时,感到脚下好像被案角绊了一下,再加上船身晃得太过厉害,一时没有站稳,身体开始失去控制,向后倒去,接着也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