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胡说呀,爸爸,我前段时间去一个画廊取妈妈之前寄卖的画,看到那里的老板的儿子,倒是跟培俊一样这样对大人没礼貌,呵……说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呢。”
安小琳的话,让阮静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狠狠的盯着安小琳,呵斥道:“安小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就随便说一说,安夫人不喜欢听就算了,只是……我从小没爸爸在身边,培俊有那么多人疼爱,爸爸,你可要把他交好了,对我说这样的话……皇甫少爷若是在这里,就糟糕了。今天……我就不跟他计较好了。”
她说着,眼睛反而看向姜秋兰:“安老夫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您一向最疼爱这个乖孙子,疼爱爸爸这个老来子,可不得教育好了,才有出息,别像我一样,只能靠嫁人翻身!”
姜秋兰的脸色不大好,却没多说什么。
安小琳点到即止,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也没多说,随口吃了早餐,就去了学校。
晚上的时候安小琳才回来,穿着一身条白裙,听说姜秋兰正在花园里,想了想,就走了过去。
姜秋兰似乎正对着一颗月季树在发呆,安小琳走过去了,她也没有感觉到。
安小琳走进了,伸手拍了拍姜秋兰的肩膀,姜秋兰回头一看,见到安小琳的白裙飘飘,吓了一跳,然后沉着脸说道:“你这穿着一身白裙干什么,吓死人了?”
都说心虚的人才会被吓到,安小琳心中一笑,脸上却是难受的神情,看着姜秋兰,委委屈屈的说道:“安老夫人,对不起,天黑了,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怕你待会看不清楚,就想过来叫你一起回屋子去。”
安小琳说着,有些难受的垂头,扯了扯身上的裙子,难受的说道:“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生前老不舍得穿,说什么时候能来安家瞻仰您的仪容才穿,她人都不在了,我就穿一穿,当时悼念她了……”
“闭嘴!”
姜秋兰听的头皮发麻,瞪了安小琳一眼,喝道:“小琳,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有些话该说,有些事该做,你都能拿捏的清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安小琳心中好笑,她不让姜秋兰失望,是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是怎么的?
“安老夫人,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妈妈她是真的很尊重仰慕你,你看了妈妈的画吗?你觉得我跟我妈妈像吗?”安小琳笑了笑,脑袋微微一歪,看着姜秋兰笑着说道。
姜秋兰脸色一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安小琳,就像不能控制一般。
然后,她看着安小琳的时候,好像安小琳的脸颊一下子就跟画像上的脸颊重叠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啊……”
姜秋兰的老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往后倒退了两步。
“安老夫人,你没事吧?”安小琳装作关心的样子,忙上前去要扶住安老夫人,安老夫人稳了稳心神,再看向安小琳的时候,发现她似乎又没有什么别的变化,当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一些。
“不,不用你扶我了,你走开,我要回去休息了。”姜秋兰沉着脸挥开安小琳的手,似乎一点都不想让她关心的样子。
安小琳有些伤心的让开了,跟在姜秋兰的身后,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说道:“安老夫人,妈妈一直说,我是安家的骨血,您一定会喜欢我的,看来……这血缘亲情,跟喜欢不喜欢,好像没什么多大关系……”
安小琳貌似伤心自怨自艾的一句话,却让姜秋兰一下子站住了脚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小琳,奇怪的问道:“等等,你……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算我跟安老夫人有血脉亲情,你终究还是不喜欢我,看来这感情跟血缘没多大关系,你说呢?”安小琳苦笑一声,可眼里看着姜秋兰的神情,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
“你……你说的对,或许……或许有些事情,真的跟亲情无关啊,你……你倒是提醒我了。”姜秋兰沉着脸喃喃说道。
“安老夫人,你说什么?”安小琳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安老夫人没理会安小琳,转身往楼上走去。
姜秋兰回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奇怪的是,房间里的灯好像有些问题。
一闪一闪的,一会儿开,一会儿又亮了。
她坐在床沿上发呆,猛的抬头一看,就发现床对面的墙壁上,安小琳母亲的自画像俏生生的挂在那里。
那画像上的人似乎还对着她笑了,她眼睛一花,再睁眼一看,又发现上面根本什么都没动。
她正奇怪,皱眉看去,喃喃说道:“怎么回事?这画像上的布被谁揭开了?”
她低头一看,布落在地板上,那边的窗户开着,看来是被风吹落的。
她有些心烦的叫佣人挂上,就睡了过去。
因为年纪关系,以往的姜秋兰到了晚上的时候都会睡不着的,可是今晚的她似乎特别的疲累,不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姜秋兰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安老夫人、安老夫人”。
这声音好幽怨的,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又似乎在贴着她的耳朵叫唤一般,她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睁开眼睛,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安老夫人,安老夫人……我在这里啊,你看看我吧,你能看到我吗?”幽幽的声音却再次传来,姜秋兰打了一个哆嗦,抬头一看,发现那副挂在安小琳母亲自画像上面的布,不知道何时又落了下来。
而此刻,那画像上的眼睛,像是活了一般,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姜秋兰,那眼睛……竟然还在流眼泪。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姜秋兰看到这样的场景,吓的尖叫都不敢了,哆哆嗦嗦的,死死抱着被子,脸色更是铂纸一般苍白。
“安老夫人,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想来跟你说几句话……”那画像上的眼睛眨了眨,嘴唇还蠕动了起来。
姜秋兰这个年纪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场景,吓的哆哆嗦嗦牙齿打颤,死死盯着那画像:“我,我没什么跟你好说的,你,你快走,我,我这里可是有铜钱,有驱鬼符,我,我不怕你……”
“是吗?安老夫人,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我那么仰慕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啊?就算你不喜欢我,我好歹也为你们安家开枝散叶,就算没跟楚怀结婚,我也循规蹈矩,可是你为什么……要,要帮着一个对不起楚怀的人来害死我啊?为什么啊……”
那声音好生幽怨,姜秋兰只觉得全身都冷的发抖:“你,你胡说什么?静书她哪里对不起楚怀了?你,你名不正言不顺,本,本就不应该勾.引我儿子。”
“安老夫人,我没有勾.引你儿子,是他骗了我。还有,我想告诉你,阮静书的儿子……跟楚怀那么不像,你难道都不怀疑吗?你糊涂的帮阮静书害死我,难道还糊涂的要楚怀帮别人养儿子吗?你这算是什么母亲?你……你好狠的心哪!”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充满了凄凉和幽怨。
姜秋兰死死的盯着那副画像,瞪大双眼:“什么?你,你……你知道什么?”
“你要还我清白,还我公正,还不能让楚怀背负这样的野种,我的女儿……你们看不起就算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一个野种比我女儿的待遇还好,安老夫人,你……你要查清楚,不然,不然我以后天天晚上都来找你,我会来找你……”
那声音幽幽的远去,然后“嗖”一声,还不待安老夫人反应过来,那掉落地上的布,一下子就猛然挂回了画像上,稳稳当当的。
“啊——”
抑制不住的,安老夫人终于大喝了一声,然后,安家的人,便都匆匆赶了过去。
这边的走廊里,两个身影悄悄的猫腰上了楼,去了安小琳的房间。
这样的深夜,安小琳没有睡觉,她不仅没有睡觉,房间里还有客人。
这位客人,当然就是皇甫夜了。
“唉,你怎么想的到这么下作的手法啊?”安小琳看着兰海和玉静摘下身上的黑衣服,笑着问皇甫夜。
“这下作吗?只要有用的办法就是好办法!她年纪那么大了,这种老土的神鬼之说最是能够让她害怕,现在都解决了,不好吗?”皇甫夜道。
“你真的只给她吃了一点安眠药?”安小琳有些不相信。
“当然了,安眠药吃的不多,可以让她惊醒,却又迷迷糊糊,然后刚才挂布的佣人被我收买,已经换上了动态3d图,我这两天准备好的,只要兰海一摁开关,那图像就会简单的动起来,再加上玉静播放之前你录好的音,她当时又害怕又不清醒,能不上当吗?”
皇甫夜的声音慢慢的缓了下来,看着安小琳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录的那个音,也不遑多让,若不是录的那么好,那老货哪那么容易上当?”
安小琳举着手里早准备好的香槟,笑着跟皇甫夜碰杯:“现在可以喝了,喝完之后……我们就可以下去看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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