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潘建柏被带到公安局后,公安局的人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把他当做犯罪嫌疑人关押起来。公安局的民警详细了解完潘建柏带领横岭庄的几个人砍伐林木的实际情况,给潘建柏队长做了一份笔录,由于够不上刑事犯罪,也就没有进行立案侦查。他们把潘建柏放了出来,不过公安局的人告诉他有些情况还需要潘建柏配合调查了解,他暂时不能回横岭庄只能在总场招待所呆着,有情况随叫随到。潘建柏队长说没有问题,于是一个人走着来到了招待所。
傅属记看到潘建柏队长,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快步迎上去两个人紧紧地握手。
于六高兴地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快!琪琪,再去拿一副碗筷,给徐大哥倒酒!”
这一夜,几个人开怀畅饮。
第二天,公安局把潘建柏的问题移交给了总场党委,他们不再过问。
赵场长拿着公安局送来的材料,拿着江副厂长送来的横岭庄东山提水工程计划书和往来账目认真地看了一遍。
赵场长综合了各方面的意见,提交党委会研究,最后决定对潘建柏队长做出了纪律处分并对傅属记也给予了严厉的批评,责成江副厂长全权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傅属记和潘建柏队长坐在江副厂长办公室里,江副厂长对他俩说,“潘建柏,你做的这件事儿啊,教训非常深刻,今后在这方面一定要引起重视,现在咱们正在搞退耕还林工作,你带头违规砍伐树木,这不是顶风上吗?”
潘建柏说,“江副厂长,我认识到错了,今后一定改正!不过,当时啊,我就是心里太着急了。”
江副厂长说,“再着急也要有个尺度,要依法依规办事,必要的审批程序还是要做到。”
傅属记说,“江副厂长说得对,这件事也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法制课,今后我们一定注意,一定严格依法、依规办事。”
江副厂长说,“你们建设提水工程是件好事,但是好事一定要办好,虽然这个提水工程使用期只有两年,但是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潘建柏啊!你回去后还要一如既往的工作,不能因为受到了处分就耍性子、撂挑子,那样可不行!”
潘建柏说,“江副厂长你放心吧,我潘建柏不是那种人,我还会努力工作,不会有半点马虎。”
江副厂长说,“那就好,咱们就事儿论事儿,虽然你违规砍伐树木受到了处分,但是争取到了年底开总结会时在退耕还林工作上能够得到表扬!”
江副厂长的话给了潘建柏队长很大的信心。几天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事情也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果,虽然受到了处分,但是潘建柏队长心里一点都没感到委屈,相反,由于这件事儿在总场机关引起的反响也很大,所以傅属记他们建设提水工程需要砍伐木材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复。
批复是这样的,“严格按计划开采,明年春天苗木全部补齐。”
能得到这份木材开采许可,潘建柏队长的高兴劲就别提了,他对傅属记说,“属记,能这么快把木头批下来,就是把我抓进去蹲几天都行。”
傅属记说,“说什么傻话!”
潘建柏队长笑了,他笑得是那么真诚。
回到横岭庄潘建柏一点都没耽误工作,直接回到工地马不停蹄地指挥砍伐树木、指挥东山提水工程建设。
横岭庄原来的木耳场拆除了,在木耳场原址上修建了一个临时提水塔,巨大的水罐是傅属记从农科所借来的,傅属记和农科所的吴所长商量好只借用两年,等东山的树栽完后就把水罐拆掉还给人家。
木头搭建的水塔上面,高高的水罐和架在空中的一条水渠相连,水渠直达东山的半山腰,这条水渠的建设为东山荒山、荒地的植树造林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
秋收过后总场召开了年终工作总结大会。
傅属记、柳五、莫擎苍、张丰守等人由于在退耕还林工作中表现突出,在总结大会上披红戴花,受到总场的表彰奖励。
傅属记在会场上领回大奖状的时刻,横岭庄参加会议的几个人把手都拍红了。
潘建柏队长由于还背着处分,被取消了评优、评模的资格,只受到了江副厂长的口头表扬,不过他心里也美滋滋的。
开完表彰大会在回横岭庄的路上,走到防火站附近时大家突然遇到了劫匪。
劫匪大约有十几个人,为首的人右脸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
刀疤脸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看着傅属记他们一帮人就像一群饿狼看到了羊,眼睛里放出贪婪的目光。
周思聪小声对傅属记说,“傅属记,这伙人我好像见过。我记得王璃儿住院时,我在裕德公社医院里看到过这个刀疤脸,那次他们是到医院里要账,把一个正住院的人一顿暴打。”
冯其茗说,“思聪说得对,我也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儿,当时冯院长看到医院里有人打仗捣乱,就让王璃儿提前一天出院了。这伙人怎么跑到山里来了?”
傅属记看了看大家说,“怎么办,打?还是跑?”
几个人都没有了主意,这时候就听见对面的一个劫匪喊道,“前面的人听着,我们只劫财不害命,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一个个地走过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否则谁也别想过去!”
傅属记面对穷凶极恶的劫匪,心里也没底,他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平时看电视上的劫匪出场都会有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亮相。
另外还有什么“牙崩半个说不字,看我手中大刀管杀不管埋…….”等等唬人的黑话。
傅属记看着这帮人,他很冷静,仔细观察这些劫匪的表情有些色厉内荏,于是心里在想,“看样子这些劫匪不太专业。”
于是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劫匪喊道,“我说几位,怎么跑到我们这大山里来了,山里的人都穷啊,出门也不带钱!”
刀疤脸大声喊道,“少废话,谁不知道你们横岭庄这两年富的流油,我们早就打听过了,今天你们去总场领奖,怎么也得有奖金和奖品吧。快点把钱掏出来,把东西放下!”
傅属记心想,“坏了,自己看走眼了!没有想到这帮劫匪就是冲着他们这伙人来的,看得出来人家还是早有准备,而且是有计划地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傅属记沉住气又说道,“那我们要是不给呢!”
刀疤脸好像有点不耐烦了,气急败坏地说,“不给?不给你们谁也别想走!”
说完话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傅属记小声对大家说,“不行咱们就快点往回走,不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赶紧下山去公安局报案!”
柳五和坐在拖拉机上的几个人回头看了看,小声说道,“属记,不行啊!你看咱们身后也有他们的人,咱们这是让人家给包围了!”
傅属记回头一看,可不是吗,真是低估了这伙劫匪的智商,往回走的路上他们也安排了几个人在路边的树林里埋伏着。
前有财狼后有虎豹,现在傅属记他们真是无路可走了。
两伙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潘队长想了想说,“傅属记,我觉得现在全国都在搞‘严打’,咱们场公安局最近也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总场的治安形势变的比过去好多了。我分析这帮人可能在山下被公安局打击的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走投无路才跑到咱们山里来打劫,咱们绝对不能向他们屈服!”
“对,绝对不能屈服!”
“如果这次让他们得逞,今后咱们再来回走可就遭殃了。”
“劫匪贪得无厌,这次截道如果有了好处,以后他们就会经常来,那可就遭殃了。”
“不能屈服,不能给他们钱!”
…………
大家虽然议论纷纷,可是面对这伙劫匪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劫匪有些不耐烦了。
“再给你们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再不回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劫匪有些气急败坏,那个刀疤脸更是暴躁的直接冲到了路中间,一边摇晃着匕首向傅属记他们示威,一边指挥着后边的人慢慢往前靠拢准备硬抢。
傅属记和潘队长几个人冷静下来。
傅属记说,“咱们是八个人,他们前面应该是六个人,后边我发现也有四、五个人,要是真动手的话,咱们要吃亏啊!”
张丰守在一边说,“属记,要不咱们听他们的,把兜里的钱给他们,放咱们过去就得了呗!”
柳五一听张丰守这么说,当时就发火了。
“咋了!老张大哥,这还没动手呢就认怂了?!”
老张说,“我这不也是不想把事儿闹大吗!”
柳五说,“你认怂,你过去!把钱都给人家,让人家放你过去,说吧,你兜里有多少钱?”
老张诺诺地说,“我、我、我兜里也没钱啊!”
莫擎苍在一边说道,“老张,你说你没钱,他们能信吗?真要是搜身发现你没钱,他们会饶了你吗?我咋就不信呢!”
老张闭上嘴不吱声了,看得出来,老张虽然长得又魁梧又壮实,原来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
傅属记说道,“擎苍说得对,就是咱们真把钱给他们,他们也未必能让咱们痛痛快快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