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坊是彭城最好的妓院,这里的的女人是彭城最好的女人,酒是彭城最好的酒,所有的东西都是彭城一流的,与天下第一楼,如意赌坊并称彭城的三大销金窟,夜夜都上演着一掷千金的佳话。
此时的刘函就独自来到这个闻名徐州的天香坊,之所以独自前来倒也不是因为刘函想吃独食,却是刘光并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场所,而甘倩儿一个女儿家,自也不好跟来,所以刘函只能一个人前来,不过想想也是好笑,刘函来徐州的时间并不算长,这彭城的三大销金窟却挨个逛了个遍,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花他一分钱,倒也算不虚此徐州之行。
天香坊上下两居。木质结构,楼前前檐斜飞而出,颇具气势。不过,刘函进入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麻烦,这也算正常,这里过往的客人都是身着华丽,头戴高冠,看起来不是气大财粗,就是风度翩翩,像刘函这样身着布衣,头随便一挽,一副泥腿子形象的可以说绝无仅有,难怪两个守卫的壮丁说什么也不肯放刘函进去。
好在刘函没有等多久,楼内一个声音替刘函解了围:“刘公子来了,你们都瞎了眼睛,刘公子到了怎么都不通禀一声!”却正是刘函第一次去天豹镖局碰到的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丁管家,这丁管家也是一身华服,走出来的时候威风八面,尽显曹家在徐州的身份权势。
两个坊丁连忙堆起笑脸,连扇自己耳光,口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丁管家却是看也不看这两个坊丁一眼,看来大家虽都是奴才,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丁管家对两个连声道歉的坊丁直接无视,对刘函却出奇的客气,温柔的笑道:“刘爷,属下人不懂事,请见谅,来,楼上请,主子正等着呢。”说着领着刘函进入了天香坊。
这天香坊不但外表高端大气上档次,内里更是尽奢侈华丽之能事。这里没有山,没有树,也没有水,放眼望去只有一片黄灿灿的光——原来四周墙壁皆以金漆粉刷,所以显得金碧辉煌。院落正中间则是一只硕大无边足可容乃三十斛美酒的纯金巨鼎,可任人取用。浓郁的酒香不断从里面散发出来,未喝已中人欲醉。
但这一切却比不上这里的女人,这里的女人风情各异,相貌各异,或热情,或冰冷,或风骚,或纯真,但俱都是风姿绰约,身材火辣的美女。
刘函跟着丁管家上得二楼来,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座位早早的已坐满了人,看来自己的架子倒也不小,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混元索”曹宏正坐在主位上,他身旁还有一个座位,显然是给亲近的人或贵重的客人留的。见到刘函进来,曹宏大笑着亲切招呼道:“刘公子来了,来坐这边。”
众人都是惊诧万分,这时代最讲究位分尊卑,虽然只是个位子,但它摆放的位置不同,所代表的意义也大不相同。如曹宏身旁的这个位置,那是仅次于主位的席位,众人一直以为会是曹家哪个亲戚或是哪一个达官贵人,没想到最后坐上去的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布衣。
刘函带着众人的诧异和羡慕坐了上去,众人惊诧万分,刘函也是莫名其妙,只是刘函莫名其妙的并非坐上这个位置,而是曹宏异乎寻常的热情。刘函一旦认定的事或人,那是九头牛也难拉回来,这说好点是意志坚定,说难听点就是死不认错。不过,事实求是的说,刘函这份固执确实也是多次救了他。根据刘函的打听,徐州曹家的公子曹凡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曹豹曹宏这对族兄弟的名声却是不错,尤其是曹宏,可以称得上是铁肩担道义。不过这却不足以让刘函改变对曹豹曹宏外忠内奸的看法。
众人看到刘函做到曹宏身旁的席位上,悠然自若,脸上一副荣辱不惊的表情,都是高看一眼,暗感这小子虽着布衣,气度却是不凡,曹家对此子如此青睐,必有原因,却不知道此时。刘函心中正在诽谤着曹宏,要不然多半会先揍一顿刘函,再骂几声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曹宏见人到到齐了,起身举杯道:“今日承蒙各位不弃,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我曹宏在这里先谢过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尽显武人的豪爽风范。众人连道不敢,纷纷举起酒杯,生怕落后一步。
“这第二杯吗却是要向各位赔个不是,”曹宏自斟了一杯,端起道:“今天天豹镖局输了,按照赌约天豹镖局今年将不再出镖,不能陪各位再一同出徐,曹宏在这里深感遗憾。”曹宏这一番话让现场热烈的气氛有些冷场,众人都是闷不吭声。天豹镖局乃是曹家的产业,背后有曹家撑腰,本钱雄厚,今年不出镖就不出镖,权当放年假,无关痛痒,在场的商人却不行,赴曹宏宴席的虽都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但与曹家这等庞然大物相比那是相差甚远。一年之计在于春,许多商人蛰伏了一个冬天,就等着这个春季狠狠的赚它一笔,现在天豹镖局说不出镖,准备了一个冬天的货物就要全部砸在自己手上,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众多商人都不禁心中埋怨:你们天豹镖局要跟泰山镖局赌就赌,干嘛要搭上我们的前程,不过他们也跟刘函一样,只敢在心中诽谤,如果真的有说出口的实力,曹宏也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拿他们的前程与泰山镖局赌。
曹宏像没看到众人的冷场一样,自顾自的又斟了一杯,突然大笑起来:“这第三杯却是要祝各位财源广进了,你们虽然不能随着我们天豹镖局出镖吗,不过,我已于泰山镖局的孙观商定,泰山镖局会全盘接收你们,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是狂喜不已,天豹镖局与泰山镖局是冤家,两家宿怨已久,矛盾甚深,凡是委托过泰山镖局的商人,天豹镖局一律不做他的生意,反之亦然。所以天豹镖局已宣布不出镖,众人都是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所措,只感到前途渺茫。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天大的难题竟然自动解决了——以曹宏在曹家的身份,众人自不会怀疑他诳自己。
一时间“宏哥仗义,宏哥大人有大量”的马屁之声如潮。
曹宏畅怀大笑道:“这下可以安心饮酒了吧,此次曹宏特意安排了天香坊的头牌吴娃儿姑娘助兴,大家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才好。”说到这里,轻拍两下。
众人得了曹宏保证,知道前途有望,都是放下心头大石,齐齐翘首向门口望去,想要一睹这传说中名妓的风采。
没等多久,一女已经盈盈立在门口。刘函愕然,名妓吴娃儿的名头刘函也有耳闻,听闻这吴娃儿乃是一个还未正式梳弄的雏妓,虽还未正式挂牌迎客,却已经艳满徐州。不仅琴棋书画了得,一腔唱功更是徐州一绝,听说她唱起来如娃娃啼哭,所以得了吴娃儿这样一个艺名。只是刘函没想到眼前这个长得有点像早熟的六年级小学生的萝莉竟然就是艳动徐州的名妓吴娃儿。吴娃儿娇小玲珑,长相清纯可爱,看她年纪恐怕还未及十三,刘函忽然明白为什么吴娃儿名动徐州,却到现在还没有挂牌接客。恐怕正是因为她年纪还小的原因。可吴娃儿年纪虽小,胸前却长了一对远超成熟女子的峰峦挺峰,真正称得上“童颜丰乳”四字。
吴娃儿走到厅中,款款施礼,娇声道:“吴娃儿这厢有礼了。”果然是声如娃音,娇娇切切,说不出的好听,众人听到耳中,有若天籁从耳朵钻到心中,心神皆醉。刘函眼中却是异茫闪过,只觉得这吴娃儿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曹宏笑道:“久闻吴娃儿姑娘琴舞双绝,唱腔更是绕梁三日,只可追上夏舒雅大家,不知,今日可否给我们唱一曲。”
“米粒之虫,怎敢与日月争辉,娃儿怎能与夏大家相比。曹爷既不嫌弃娃儿,娃儿就献丑一曲。”吴娃儿轻笑道。
献丑之言自然是谦虚之言,如果吴娃儿的歌声也算献丑的话,那天下恐怕再无好听的声音了,吴娃儿的娃娃音婉转缠绵,且变化多段,虽还比不上夏舒雅的唱功,可能名动徐州,绝非侥幸。
曹宏向在场众人看去,只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似乎刚刚那三杯酒的后劲甚足,众人已经醉的找不到北了。曹宏微微一笑,吴娃儿容颜娇美,一副天真无害的表情,曹宏却知道这吴娃儿出身于江湖中一份神秘的门派,一身媚功十分了得,乃是曹家极厉害的一招暗棋。如果被她那纯真的外貌所欺骗,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曹宏再向身边的刘函望去,不由愕然,刘函竟依然在喝酒。曹宏目光闪烁,他深知吴娃儿媚功的可怕,如果不是知道吴娃儿浑身是毒,触者即死,自己早忍不住霸王硬上弓的上了她。刘函这小子竟能不为所动,倒是个厉害角色。怪不得自己的兄长如此重视他,务要取他性命。
不过任你在怎么狡猾的鱼儿,也逃不过我们编织的落网。曹宏眼中厉芒一瞬即逝,低声道:“刘公子,觉得此女如何?可还满意。”
“不错”刘函笑着点了点头,“我虽然是个粗人吗,却也听得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刘公子说笑了。”曹宏含笑道,“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就不是粗人能够说得出来的,现在徐州谁不知道你刘公子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连徐州第一才子王偕都要甘拜下风,如果连你也是粗人,那这里就没有一个是文雅的了。”
刘函笑笑,不置可否。刘函终不能说这都不是自己的,是剽窃后人的。
曹宏忽得压低声音淫笑道:“这吴娃儿可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女,刘公子可有意尝尝她的味道。”
刘函奇道:“这吴娃儿不是还未正式梳弄的雏妓吗?怎么可以迎客。”要知自古青楼之中就是鸨儿爱钞,姐儿爱俏,向吴娃儿这等名动徐州的艳妓,青楼的老鸨自是待价而沽,必是等到她艳名最盛的时候才正式挂牌,才能榨取最大的利益,岂会这么早的出手,那不是自断财路。
曹宏傲然道:“等闲天香坊的老鸨自然不肯,但我曹家要人,岂容她拒绝,刘公子若是有意,我今晚就给你安排,必保证你尽兴而归。”
刘函轻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函向来喜欢成熟的女子,对这萝莉却是不感兴趣,恐怕要辜负宏爷的好意了。”刘函倒不是真不喜欢想吴娃儿这样童颜丰乳的萝莉,无可否认,吴娃儿这等尤物对刘函有巨大的吸引力。可刘函直觉却告诉他这吴娃儿这看似单纯的小女孩并不简单,若真是色欲熏心,必有巨大的灾祸降临。刘函上世就为黑道大枭,心志何其坚定,岂会被美色所迷。
曹宏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刘公子不知这成熟女子有成熟女子的味道,这幼女也有幼女的味道。我就曾为两个十三岁的幼女开过苞,虽少了成熟女子的韵味,却别有一番味道。不过,像吴娃儿这样上等的货色连我也未玩过。”
刘函笑道:“那不真好,宏爷今天就有口福了。”
“哈哈,”曹宏大笑道,“借刘公子吉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刘公子以后莫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