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今日之题,颇为应景!
不过多会儿,案桌和文房四宝已经抬了上来,一炷香也已经点燃。//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马公子拿着毛笔,手心冒汗。他自己就是舞弊得来的举子,要让他论述如何杜绝舞弊?!没办法,必须得写啊。马公子只好硬着头皮提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而颜熙呢,她看着白纸,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提起毛笔,悠游自在的慢慢写着,就仿佛在自己家中练习书法一般。
没过多久,一炷香就已经燃到了尽头。衙役将二人的卷纸呈上去交给了林大人。
林大人粗略一看,只见马公子的试卷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可是字迹潦草,令人观之不悦。而席言的试卷竟只有寥寥数行,字迹大气潇洒。
再一细看,林大人顿时生出无能为力之感,这两份试卷,确实是高下立判,无可辩驳。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卷纸交给了一旁的风子萧。
堂上的诸位大人都凑过去围观,几人看了之后便都知道了结果,就连马知府也只能沉默不语。
风子萧站起身来,冷声道:“席言胜!”
“为什么!”马公子叫道,“他只写了三四行字,而我写了那么多!”
风子萧唇角轻勾,缓缓道:“马公子此文,通篇皆是提倡严刑峻法。似乎马公子深谙此道,连如何作弊、如何施加酷刑都说的一清二楚。我皓明王朝仁义礼仪之邦,岂能效仿前朝暴政。”
颜熙闻言在心中冷笑,本朝的酷刑还不够骇人吗?满嘴仁义礼仪,真是虚伪无比!
马公子哑口无言,但仍是不甘心地问道:“那席言写了什么?不用严刑峻法如何能杜绝舞弊!”
风子萧将试卷交给一旁的师爷,吩咐道:“读!”
那个师爷接过卷纸,朗声读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故科考舞弊,盖因仕途有利可图也。此利不弭,此风不消。
科考者,为国遴选合适之官员。官员腐败一日不查,此利当头,科考舞弊一日不止。然腐败素乃痼疾,单独行之,难以奏效。
自古为川者决之使导,故有一计可与之配合。荀子曰:‘王者富民。’百姓生活富庶,则鲜有以身犯险之徒;官员腐败严查,则为官者获利受限。双管齐下,此消彼长,舞弊之风可遏也!”
师爷读罢,众人眼前一亮,纷纷叫好。马公子所说的严刑峻法只是扬汤止沸,席言此计才是釜底抽薪!
是啊,科考舞弊成风,无非就是因为做了官便有了数不清的好处。若是能令官员与民众的生活差距缩小,那舞弊之人定会大大减少,毕竟科考舞弊是要充军甚至杀头的重罪!而减少二者之间的差距,无非就是打击官员腐败,和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准。
那名黑衣男子紧紧盯住颜熙,眼中闪过不明的光芒。在他看来,这个席言颇为滑头,此文看似酣畅淋漓,实则无甚意义。谁不知道要打击腐败,谁不知道要藏富于民。可他席言就只是这么一说,一套实际的东西都没拿出来,就让那些围观的百姓激动沸腾起来。他利用百姓的仇官仇富心理煽动舆论,实在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物。不过一个山野间16岁的少年,能有此见识也确实难得。
林大人见状,只得判道:“本官宣判,被告席言受人诬陷,恢复其解元功名,无罪释放;原告张贵居心叵测,攀诬举子,本应发配充军。但念其举报集贤斋聚众舞弊有功,姑且从轻发落,杖责二十大板!”
“哇!”众人纷纷兴奋起来,大家都欢呼着向颜熙问好。
颜熙此时已经无罪释放,不用再跪着了。她站起身来,脸上却无半分笑意,反倒是目露寒光,朝林大人逼问道:“方才席某已经质问过张贵的动机,大人却按下不表。如今已经确认张贵乃是诬告,大人难道不应该揪出其幕后黑手吗!”
颜熙心道: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想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美得你!至少也要把那个姓马的胖子狠狠整治一番!
林大人无奈道:“张贵,你究竟是何动机?”
张贵十分害怕,他做这些事都是马公子指使的,马公子还许诺给他两千两银票做为报酬。他怯生生地朝马知府身后的马公子看过去,只见马公子冲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要说真话。
张贵心一横,不就是杖责二十大板么,打二十下换两千两银票,值了!
他低着头说道:“此事全因小人而起,那一日小人向席解元介绍生意,席解元不允,小人因此生恨,这才鬼迷心窍,污蔑了他。”
颜熙冷笑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深恨科考舞弊之现状,自愿打入集贤斋内部做卧底的吗?你一个卧底,竟然会因为拉不到生意而怀恨在心?”
张贵只是个小人物,哪里有这么缜密的思维,他只得嗫嚅着圆谎道:“拉不到生意,掌柜的便责罚了小人,小人只是,只是迁怒……”
“好一个迁怒!”颜熙居高临下地指着张贵骂道:“你一个书店的小伙计,连谎都编不圆,怎么会有胆子来告新科解元!鹿鸣饮宴,举子云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强闯进去揭发舞弊之事!你既然有如此大智大勇,怎会因为席某不买你的考题而生怒!真是谎话连篇,漏洞百出!”
张贵低着头,不敢吭声。
颜熙见状,目光锐利地朗声说道:“要想知道张贵究竟被何人指使也不难。诬告席某代考,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是能借此获利,要么是之前跟席某有仇。这两个原因,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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