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
闻人臻迟疑了下,然后才柔声的道:
“重要的是,你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他觉得足够了,可她却觉得远远不够,她要的,是和他断绝这段孽缘。
可是,他却像个魔鬼,明明心里爱着别的女人,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放过她。
闻人臻却执起她的手,望着她无名指空空如也的地方,低头,薄唇在她的无名指上亲吻了下。
然后,他从包里掏出戒指来,控制着她不断挣扎的手,硬生生的把那枚素环给她的手指套了上去。
顾暖从波洛夸内离开时,除了证件什么都没有带走,当然包括结婚时的这枚戒指,她都一并丢在了别墅的房间里。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带回来,她更没想到,他还会随时带在身上,并且,这会儿强行的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闻人臻帮她戴上戒指,深深的凝视一眼,然后才松开她的手,柔声的道:
“你瘦了,孕妇,怎么能如此瘦呢?”
是的,她瘦了!
虽然最近两个月生活开得并不差,可带两个班,她食欲也不好,吃得也不多。、
所以怀孕七个月,也只见肚子凸起,身上并没有多长什么肉出来。
闻人臻的手松开,顾暖即刻就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扒拉下来丢给了他。
“有些事,断在这里,正好!”
闻人臻捡起脚边的戒指,直起身来,深深的看她一眼,却没有再强行帮她戴戒指。
顾暖低着头,看着他手心里的那枚素环,在灯光下,铂金的戒指闪着刺眼的光芒,可这却比不上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心悸。
这会儿,她已经明白闻人臻是怎么找到她的了。
一定是时常去恒远的李明轩在暗中关注着姜宁远,而姜宁远给了戴文瑞三十万,这么大一笔数目肯定引起了李明轩的注意。
于是,他们关注在戴文瑞,发现他把这三十万寄走了,而收款方却是他妹妹戴新蕊。
自然,闻人臻的目光就盯着了戴新蕊,他很快查到戴新蕊所在的地方,然后再关注着那笔钱的动向。
戴文瑞寄钱很隐蔽,用的密码汇款,而密码汇款是不需要写地址的,如果她不去取钱,闻人臻就不知道那笔钱要汇到哪里。
可偏偏,她去取了那笔钱,闻人臻即刻就知道取钱的地点,而真正的戴新蕊并没有在这个地方,于是他自然就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正因为怀疑,于是他赶到了这个地方,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了她取钱的邮局,而邮局一般都有监控,自然而然就会看到取钱的人是她。
想到这里,顾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这笑让她凄楚,让她心酸。
原来,是她自己把他引到这儿来的。
回想着来这里半年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敢给夏岚发邮件,不敢给家里打电话,甚至,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守在这里,生下孩子,然后和孩子在这僻静的地方,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可没想到,她已经如此谨慎,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最终还是——
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无助,好似全身最后一点可以坚持的力气,都在此时被抽走了一般。
她终究,还是逃不开跟他纠缠是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用亡命天涯来作为结束,可上天依然还是要做这样的安排。
她为何就躲不掉,逃不开?为什么?
她和闻人臻之间,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真的是,要至死方休吗?
闻人臻一直沉沉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着的感觉。
好久好久,他终于又笑了,低头看着他柔声的道:
“让我——摸摸孩子。”
听到他说这话,顾暖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他。
“这孩子”
“是我们在波洛夸内的那晚有的。”
她话刚开了个头,他就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根本不给她撒谎的机会。
顾暖:“”
她不知道闻人臻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又盯了她多久,但是从今晚看来,闻人臻对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一点都不吃惊。
这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
仔细想来,他要知道也并不难。
毕竟,她来这里的月份比她孕期的月份都还要小,孩子自然是来这里之前怀上的。
他多么聪明,稍微算一下她的孕期,就知道这孩子是他的骨肉。
顾暖咬咬牙,转过身去,干脆不理他。
而闻人臻则走过来,在她的跟前蹲下来,手伸进她衣服的下摆,微凉的手掌,轻轻的贴上了她凸起的腹部。
他那样小心,手上的动作有一种刻意的温柔,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一下,好似害怕气息太重,都会伤到这个弱小的生命一样。
孩子在他的手掌下,他手掌的温度透过她的肌肤传达过去,而他的头低着,长长的眼睫毛下,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透着柔和的流光,好似寒冰被春风吹拂,柔化成春水一般。
顾暖微微仰头,不去看他,可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重重的踢了一下腿。
顾暖只感觉到肚子微微有些痛,眉头微微皱了下,而腹部上那只手,却轻轻的颤抖了下。
良久,顾暖感觉到闻人臻的手撤离,她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她一口气还没松完,下一秒——
闻人臻掀起了她衣服的下摆,她凸起的肚子就那样直直的呈现在他的视线里,然后——
他的薄唇,就那样亲了上去,亲在那鼓起的一团上,动作极其温柔
顾暖的心本能的颤抖了下,她想朝后退,而他的双手,已经捧着了她的肚子。
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再踢,在这一刻也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亲吻。
看到这样一幕,不知道为何,顾暖只觉得心酸,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头偏到一边。
而就在这时,宿舍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暖赶紧用手把闻人臻一推,然后快速的把自己的衣服放下去拉扯一下。
下一秒,宿舍门被敲响,接着是黄清泉的声音响起。
“新蕊,你睡了吗?”
“还没。”
顾暖应了声,赶紧过去开门:
“清泉,你怎么来了。”
“早上炖的大骨汤,下午”
黄清泉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房间里还有闻人臻,此时他正靠窗站立在哪儿。
“闻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啊?”
黄清泉诧异的看向闻人臻。
“我住在戴老师隔壁,晚上喝了酒,胃里烧得慌,过来找水喝。”
闻人臻淡淡的拉扯出一个谎言来。
“哦,我说呢。”
黄清泉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闻先生,你已经喝了水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暖明着下逐客令。
闻人臻稍微怔了一下,随即点头,深深的看了黄清泉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走了出去。
“新蕊,我用保温饭盒帮你把大骨汤送来了,你赶紧过来喝点吧,晚上见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呢。”
黄清泉把保温饭盒揭开喊着她。
“”
顾暖走过去,默默的坐下来,拿了勺子默默的喝汤。
“新蕊,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很不高兴呢。”
“”顾暖默,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可今晚,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些——有些不安似的。”
顾暖:“”
“新蕊”
黄清泉踌躇了一下,看着她,半晌才慢慢的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好像不太喜欢那个投资商闻先生。”
顾暖心中一顿,她表现得那么明显,连黄清泉都看出来了?
“不是,”
顾暖赶紧摇头解释着:
“我只是今天有些不太舒服,估计是昨晚没盖好被子受了点凉,我担心影响到孩子,今天孩子在肚子里动得有些频繁。”
“是吗?”黄清泉疑惑的望着她。
“嗯嗯。”
顾暖点着头,然后赶紧岔开话题:
“对了,村长跟闻先生他们谈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吧,其实我们村没什么问题,毕竟离镇上远嘛,闻先生要修路过来,我们当然欢迎了。”
“现在是距离镇上比较近的那几个村,听说漫天要价,好像一亩地要闻先生赔多少钱,否则就不让修路什么的。”
顾暖微微眉头微微皱了下。
闻人臻真要给村里修路?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偏僻的地方,真有投资的价值?
虽然说风景好,可全国各地,风景好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真要开发成旅游景点,单单这条路,都不知道要投资多少钱。
他是要做慈善?还是,这里真有投资的前景?
他不是才在南非投资铬矿么?
想到这些,顾暖心里有些不安,闻人臻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就像之前他去南非竞标铬矿一样。
闻人臻的出现,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外,而现在所有的表现,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现在,已经不太清楚,他为何而来,而他下一步,又想要做什么?
“新蕊,你快喝汤啊。”
黄清泉催促着她:
“要不,等下汤就凉了。”
顾暖低头,看着还有半碗的大骨汤,这才拿了勺子,又大口大口的喝着。
她喝得有些快,也有些急,最后居然还呛到了,一阵,猛咳嗽,然后黄清泉赶紧用手帮她顺着背。
顾暖咳嗽好了些,抬头,却发现门不知道何时被推开,闻人臻正站着门口,安静的注视着她和黄清泉。
这种感觉,让顾暖莫名的生出一种被丈夫捉住的错觉,虽然她和黄清泉之间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