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澈松开双手背在身后,小小的脑袋晃着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澈儿虽还不到那个年纪,可看到漂亮姐姐就开心。”
“倒是将李太傅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十,”许明河笑道,双手伸入他腋下,将他高高抱起,“分明还是个小孩子,偏生做得一副大人模样。”
身体忽地升高,许明澈便“咯咯”地笑了出来,胖乎乎的小脸在许明河颈间蹭来蹭去,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众人看他这样,便纷纷轻笑出声,一行贵胄缓步离去,四周便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太子府的丫头都很机灵,在他们返回高位之上时,便有人在许明澈下首又设了一个小几,其上的菜式虽小巧,可也面面俱到,比起原先那桌来则是要精致上不少。
叶绿芜规规矩矩地坐在一群天家子孙中间,将面前略微清淡的菜用了几口,自是连一个字都不曾开口。
见她如此,许明川略微皱了眉,侧头对着一旁的侍女道:“本宫昨日还特意吩咐了你们,给晗灵乡君的菜式皆要清淡,怎得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那侍女一愣,便连忙跪在地上道:“是奴婢忘记了,请殿下责罚。”
叶绿芜不愿因着自己吃一顿饭还要责罚一个侍女,便笑道:“左不过是一顿饭罢了,实在无需如此。”
许明川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民以食为天,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你虽觉得这是小事,可她们却也不能因此便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继而又侧目一瞥,对着那战战兢兢的侍女冷声道:“乡君性子好,本宫便也不重罚你,这半年的月钱你便无需再拿了,再去洒扫三个月。你,可服气?”
那侍女还以为少不得受一番皮肉之苦了,这罚月钱相比起挨板子来,不知好了多少倍,便恭敬道:“奴婢服气,多谢乡君,多谢殿下。”
有此事在前,旁的人便再不敢怠慢,片刻间便将叶绿芜面前的菜式几乎全换了一遍,而后垂首立在一旁。
觥筹交错间,许明河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明川一眼,而后低声道:“殿下向来赏罚分明,却不知今日责罚那个侍女是因着她枉顾殿下命令呢,还是因着她怠慢了叶姑娘?”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如若许明川说是因着自己,便意味着他对叶绿芜不过尔尔,先前她熟稔的态度便是在众人面前自取其辱。而他若说是因着叶绿芜,这便等于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瞬间便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话声音极低,只有在他们周围的人才能依稀听得到,落在旁人眼中便依旧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他心中所想,许明川自是一清二楚,便也端起酒杯来,向前一伸道:“二弟莫要关心本宫了,还是关心一下你府中的夏觅姑娘吧,她怀胎只有月余,现下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
许明河眼角微挑,夏觅有喜一事纵使在自己府中知晓的人也不多,究竟是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竟让他也知晓了。
不过,知晓此事又如何?他装作无事一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下来发生的事,才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为了庆祝殿下今日乔迁之喜,臣弟特意献上一份备了许久的礼物,还请殿下一观。”
他刻意将“许久”二字咬地很重,不知心中究竟在作何打算。
许明川自是不能拒绝,便也饮下杯中之酒,右手一挥道:“既是二弟所呈,本宫岂有不观之理?”
许明河双眼一眯,便起身朗声道:“没听到殿下的话吗,还磨蹭什么,快将本王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话音刚落,殿外便走入十三个身着纱衣的年轻女子来,她们皆挽着高耸飞仙髻,以薄纱覆面,脚步掩在长裙之下轻移,如同九天仙女般翩然而至,所到之处皆弥漫着香风阵阵。
待十三人皆在殿中站定,最中央的红衣女子便在其他人的簇拥下衣袖轻挥,莲步挪移间便踩在了潺潺的流水上。
可纵使如此,她就连绣鞋都不曾沾湿半分。脚下一圈圈细小的涟漪缓缓漾开,身形柔美,舞姿曼妙,纤细的腰肢似乎软成可一团云,飘飘荡荡浮在每个人的心间。
而其余的十二女子同样也有这般身轻如燕的本事,她们在那女子周围时聚时散,似乎脚下并不存在那一道曲折清泉一般。柔软纱衣不经意间拂过男宾的案几,再撤走时便带去了他们的半阙魂魄。
丝竹缭绕,美人在侧,这等美景在结束了半晌之后,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情景之中,情意绵绵不得出。
那为首的女子这才盈盈拜倒在地,柔媚婉转道:“民女卫新雨,与众位姐妹在青涛祠修行数年,而一心念着殿下。今日由得荣王殿下引荐,这才能遂了姐妹们的多年夙愿。”
这一番话说出,想必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动容吧。
可许明川却依旧八风不动,只是淡淡道:“平身,此舞倒是不错。”
见他如此反应,许明河倒也不恼,依旧笑道:“臣弟也是在几年前偶然遇到了卫姑娘,被她执着所感动,这才用了这么久的功夫替她还愿。二来也是借花献佛,愿搏殿下一笑罢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推辞,”许明川忽地一笑,又对着卫新雨道:“卫姑娘方才所言中,你们可是青涛祠弟子?方才踏水而舞自是精妙绝伦,只是不知别的术法如何,可否让本宫也见识见识?”
卫新雨听到这话,面纱下的脸颊即刻便露出几分羞怯之色来,媚声道:“民女入门虽不久,可既是殿下发话,民女自当竭尽全力供殿下一观。”
说罢她左掌平平摊在面前,白嫩柔软的右手捏着兰花指,在左掌之上缓缓勾画着。嫩绿的魂力顺着她指尖流出,在掌中勾勒出一株小小的花苗模样。
在场众人大多没有见过术法,故而仅仅是这样一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人都会被奉为天人。
“没想到卫姑娘不仅舞技超群,就连术法也是如此精妙至极!”
叶绿芜眉头一皱,这声音怎得有些眼熟?她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一张油头粉面的脸——不是郭元良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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