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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菲尔二世还未出生的时候,贵族们就把皇冠搁在了他母亲的大肚子上,为他加冕,之后历尽宫廷权斗一步步走来,直至执掌萨珊大权,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刀光剑影,如此丰富的经历,再燥的性子也给磨平了,沙菲尔二世不是那种易于冲动的人,几乎没可能冒着两面作战的危险去进攻明国。
既然威胁不管用,又拿不出足够的利益作为交换,辛拉德与菲力克斯没招了,灰溜溜的出了太极殿,满心苦涩,这倒好,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待。
“噢,我的大明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穿上鞋子,辛拉德一脸沮丧的咆哮道。
菲力克斯两手一摊:“我也不明白,还是先回馆驿,再好好打探下情况罢,至少皇帝陛下问起时,我们能说出缘由,而不是一问三不知。”
“嗯!”
辛拉德点了点头,与菲力克斯垂头丧气的向外走去。
而殿内,崔访拱手问道:“大王,凉州历来就有商贾与昭武诸国互通商路,今加征百倍关税,怕是凉州当地商贾或有不满啊!”
杨彦略一沉吟,便道:“崔公说的也是,不过凉州本地不产丝绸,其丝绸大多由巴蜀或中原关中输入,当初攻打长安时,孤曾找张骏了解了下,于永嘉乱前,平均每年出玉门和阳关的丝绸大概三五万匹,后永嘉乱起,中原沦丧,巴蜀又有李特李雄作乱,接连两年都无丝绸输入,直至李雄称帝,巴蜀渐渐安定下来,才重新获得了丝绸来源,但每年也不过数千匹罢了。
及我明国平定中原关中,社会得到了安定,虽然没法统计输入凉州的具体丝绸数量,但中原尚未从战乱中恢复,丝绸产出有限,料来不会超过两万匹每年,因此纵有影响也不会太大。
这样罢,对凉州的税收可予以部分补尝,尚书台拟定出个数额,待孤看一看,若无大碍,即可下达。”
“诺!”
崔访拱手施礼。
杨彦看了眼阶下群臣,又道:“一匹丝绸,在中原只卖一千五百钱,但经萨珊人贩运至罗马,最高卖一千五百万钱一匹,诸公可有何感想?”
对于一万倍的超额利润,没有人不眼红,换句话说,只要有能力向罗马卖一匹丝绸,普通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一时之间,底下议论纷纷。
不过刘隗拱手道:“大王,丝绸在罗马怎能卖到如此高价?罗马纵是遍地黄金,也不至于此罢?”
杨彦对刘隗的质疑倒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笑道:“罗马不产丝绸,但当地权贵偏偏喜爱丝绸的顺滑丝亮,以前的安息,现在的萨珊抓住机会,与我中土通商,以极其便宜的价格购入,经万里贩运,卖往罗马。
虽然道途险阻,又多马贼劫匪,常常人货俱没于途中,那就给他把成本加个几十倍,可纵是如此,他以数千倍乃至万倍的高价卖给罗马,仍是大赚特赚,数百年下来,当地权贵因丝绸贸易大发其财,而我中土商家,只以平价卖给他,赚个辛苦钱,诸公可甘心?“
如果萨珊把丝绸以极其合理的价格卖给罗马,那没人多嘴,可是经萨珊这么一倒手,就卖出千倍万倍的高价,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还没你跑腿赚的多,显然不甘心啊!
崔访问道:”萨珊既从丝绸贸易中获取暴利,必不会允许我大明直接贩卖丝绸给罗马,我若发兵的话,路途遥远,耗费极大,既便胜了,也得不偿失,恐怕……这钱不好赚啊!”
杨彦回头唤道:“拿世界地图出来!”
“诺!”
有宦人疾步回到后殿,不片刻,捧出了一大叠地图,给每人的案前放了一份。
“咦?这是萨珊,那是罗马!”
地图上,标注出了各个主要国家,有眼尖的认了出来。
“萨珊不小啊,难怪敢口出狂言。”
“罗马也有趣的很,整个国家环着个大湖,湖边有啥好的,想不明白。”
“这是往罗马去的路线,陆路须经过贵霜和萨珊,下面是海路,沿着海岸线行船,比陆路要远啊!”
很多人尚是初次得见世界地图,好奇的议论纷纷。
“诸公,诸公!”
好一会儿,杨彦双手一压,唤道。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杨彦道:“欲去罗马,陆路显然不通,只能走海路,海路看似遥远,大海又变幻莫测,危机四伏,实则并非如此,海船在大海中航行,可日行千里,而由建康出海,去往罗马,大概有三万里之遥,乍一听很惊人,可细细算来,扣除路途耽搁,也就两到三个月。
况且乘船并非驶入大海深处,可沿着海岸线前行,遇有风暴,可上岸躲避,也可随时上岸补给,如一切顺利,最多半年即可到达罗马,孤不瞒诸公,一待取下建康,孤将组织水军,部分千牛卫,联合各家士庶共同出海,打通与罗马的商道,目前已有郯城孙家愿出三十条船随行!”
“轰!”的一下,殿内炸开了锅!
没想到大王真有这魄力啊!
很多人望向孙班,目中现出了羡慕之色,因为孙家的主业除了造纸,就是造船,出海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啊。
这几年来,在杨彦的扶持下,孙家顺风顺水,不仅通过造纸造船获取了巨大的利润,还在瀛洲开发樟树,提取的樟脑几乎垄断了从中原到江东的整个市场,可想而知,如果出海经商成为风潮,那孙家是最直接受益者,造船业也将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倒没人生出觊觎之心,孙家虽与杨彦为敌过,却是最先归顺,算得上元老,况且孙媚是杨彦的妃子,孙班也出任将作大匠,位高权重,明眼人都能看出,在不远的将来,孙家如能在文化上有所建树,那么郯城孙家成为望族不再是奢想。
孙班也是百感交集,自家在杨彦的逼迫下,放弃了土地,当时是心有不甘,可是谁能想到,前途会是一片光明呢,望向杨彦的目中,不由带上了感激之色。
郗鉴则是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颇觉心痒难耐,他素有好财之名,如今这巨大的利润摆在面前,哪能不动心?刚好他的长子郗愔好神仙方术,不成器,可以送到海外去历练一番,但问题是,他没有资本啊!
出海要有船,自家没船谁愿带你,而海船并不便宜,以一艘载两百人的海船为例,造价要数百万钱,还要招募水手,船工,武装护卫,这都是钱,最后要有货物。
郗鉴不禁把主意打到了爱女郗璇身上,指望着从郗璇手里借些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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