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和惊蛰见了去蹭了蹭她,然后乖乖的在一旁坐了下来,神情忧伤似乎是在和她同悲。慕容烨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婢女进来通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
对着外面说了一句端进来然后看着还在蹲着的她,压住了性子道:“先把饭吃了吧。”
听到饭,她的确是饿了,可她已然决定和南朝断绝关系,况且这里还是世子府,面前的人还是长世子慕容烨。想着,她便起了身,大有一番视死如归之感,“我要离开,殿下若是发发慈悲就给我一匹马,我会很感谢殿下的。”
慕容烨似乎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一样,将一旁的碗筷摔掉在地,吓得扶离哆嗦了一下,“我要你的感谢做什么?!你人都要没有了我要你的感谢做什么?!”
扶离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一时竟然慌了神,下人们一个个都噤了声,似乎从来也没见过世子发这么大的火。慕容烨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安抚好了情绪站起身来不惊不慌的说道:“这些日子你现在这里住下,想吃什么想看什么跟阿橙说,只要离开的事,你想都不用再想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扶离恼羞成怒破口骂道:“慕容烨,你凭什么?!”
慕容烨显然没想要再理她,只是当扶离快要冲出去的时候却被守在门外的守卫拦住,一声不吭。
“让开!”扶离喊道。
两人不为所动,就像两座雕塑一样站着,扶离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想要冲出去却被阿橙拉了回来,急忙关好了门,将扶离拉到一旁,还未坐下就被扶离挣开了,“这算是在关着我吗?!”
阿橙一惊,连忙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殿下是为了姑娘好......”
“不是?我连自由都限制了,还说不是关着?!”扶离说着便又要冲出去,还是被阿橙拦住,“姑娘,殿下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您出去就是必死无疑何不找准时机在击溃敌人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她渐渐地也就冷静了下来,思来想去阿橙的话,似乎觉得也不无道理。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让父王母后辛辛苦苦守护下的这条命白白舍弃!还是为了一时之气顾及面子定要出了中原?亦或是在介意着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静了静跑过去大口吃起了饭,阿橙见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
中旬的四月,桃花都已经零落成泥了,桃儿还未到成熟的时候却一个个的也垂涎欲滴了。昨日听闻了她的消息,心里的一颗石头似乎又悬了起来,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被姜国的人抓住。不过听那日回来禀报的人讲似乎是后来了一帮人来帮他们,看样子应该是统一战线的,思及此也就稍稍安了心,却也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谁会帮他们。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听得出来是睿宁的声音,“殿下,林小姐又来了。”
哎......他刚要说什么,便看到睿宁胆怯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惊,“怎么了?”
睿宁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不住说了,“林小姐似乎很高兴,说是有大事找您。”
高兴?不应该吗?自然,这话他没有问出来,“叫她去宴客厅吧。”
“是。”
当看到林臻兮春光满面的时候,林埕之不知道内心是何种滋味,自己是有多么盼望她走出来,可当她说她已经看开的时候他反而感觉有些不安了,特别是她笑着说出她要成亲的消息。
毫无前兆的,她要成亲了。
“哥,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你妹妹成亲你不应该为我高兴的吗?”
“和谁?”
“娘亲说是御史大夫的儿子,我没见过,听闻是一表人才的。”
“你没见过,就嫁给人家?”林埕之不可思议的瞧着她。
“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不也是没见过嫂子吗?哦不,她已经不是我嫂子了。”林臻兮讪讪道。
林埕之对她的话并没有很在意,只是心平气和的问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我相信娘亲,比我自己看得准。”说着,她便塔拉着脑袋,兀自玩起了自己的衣角。
“你明白就好。”林埕之又将桌子上的点心推给她尝尝,“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就够了。”
也许吧,但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愧于心呢,林臻兮笑笑,“后天宴席,记得来。”
后天,不会太早了些?“好。”
林臻兮并未多做逗留,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那个瞬间收住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得不相信那句话,感情会教会人成长。此去经年,但愿臻兮遇到的是她一生的真命天子。
而林埕之不知道的是,慕容家正在谋划着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
傍晚时分回到府中的慕容烨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笛声,他问声而去,只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池塘边吹着短笛,沉寂在塘里的鱼儿听到了笛声也争相跳出水面想一睹美人尊荣,不得不说,扶离真的是不折不扣的西蜀美人,他小时候竟然都没注意到,不然怎么会下得狠手鞭打呢。
慕容烨轻声轻脚的走了过去,扶离吹的出神也就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直到一曲毕才缓缓听到后面的人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扶离先是一惊刚要破口责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垂着头看了一眼短笛嗤笑了一下,“《别离》,你没听过?”
确实是没有听过,不过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略有耳闻。”
扶离却只是笑了笑。
“对了,林臻兮后天要成亲了,你去吗?”
什么?扶离不可思议的瞧着他,她和聂晁这么快吗?莫名的,她羡慕至极,可明明是想去,却还是嘴硬说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去?”
慕容烨到也不强求,顺势点点头。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说着,扶离看也没看他便从他身边走开,下一刻却被他拉住了左手手腕,她一时间没忍住下意识的“嘶”了一声,随后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被慕容烨收在眼中,他不禁眯缝起了眼睛直截了当的抓起她的手臂查看起来,当看到那一条若隐若现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时,慕容烨更是心悸一动,失声问道:“怎么弄的?”
扶离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他拽的牢牢地,她轻叹一口气轻轻道:“早就没事了。”
慕容烨不管不顾,也来不及去看扶离的表情,将她的衣服卷了起来,盯着那道伤口,“割腕!是姜国的人?”
“不是,是我自己。”她猛地一甩将她的手甩开来,“是我自己!”
“你疯了吗?伤口这么深,不死也是会留疤的!”
“我只是一心求死,怎么会在乎留不留疤。”
“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身上不能有疤痕。”
“可笑,在我们西蜀疤痕那是勇士的象征!......”话还未说完,扶离便对上他充满戾气的眼睛,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那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惊了一瞬随即缓缓启唇道:“你难道又想用鞭子打我?”
话出,就连慕容烨也是身形一震,他不知儿时的阴影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他柔下了目光,全身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目光似水道:“对不起......”
扶离嗤笑了一下,“是啊,你们这些贵人子弟对别人的童年造成那么大的阴影,却只是一句对不起的事情。”
“换做现在的我,一定不会对你动手的!”他真切的看着她,紧紧锁着眉目。
“那又如何,那只是如果。”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你如果真的对我有愧,就放我离开,我不愿看到你。”
慕容烨的喉咙顿了顿,尽量压住心头的怒火:“放你离开?去找林埕之?你喜欢他?”
“我喜不喜欢他与你何干?!”
“明明......明明当初要娶你的人是我。”
扶离看着他,切言切语的说道:“你错了,即便你同意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只是因为十年前,你喜欢林埕之也只是因为十年前?......”
扶离点点头,满不在意道:“是啊,不过如今都和我没关系了。”
“当真和你没关系了?在你眼里,我和林埕之当真一视同仁了?”慕容烨朝着她步步走来,而扶离却节节后退,扶离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他,“你能忘得了,可我忘不了,忘不了你十年前的那一记鞭子,忘不了我在南朝所受的委屈,你们和姜国一样!”
说着扶离便欲夺泪而出,慕容烨见势,立即拉住了她的右手腕,生拉硬拽着,“你恨?我今日就让你一解心头之恨!”他就像一头暴走的雄狮,全然不顾扶离的反抗,扶离心里莫名的升起怕意,“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慕容烨!”
慕容烨任由她如何捶打就是不松手,硬生生的把她拉到了地牢里。扶离更害怕了,不断的与冲着慕容烨喊:“你放开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