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生活中真是处处有危险啊,这么稳当的椅子也能出意外!
不过,作为节度使大人,陈澈哪能等着老人们来扶?那多丢人呐!不待大家奔到,陈澈早已爬了起来,忽又想起张巡的“炖驴”之问,一下子没能忍住,直笑得差点儿岔了气,屁股和脖子上的疼痛,一点儿也顾不上了。
这事不怪张巡,陈澈领着一班老头儿聊的热火朝天的,竟然忘了将组军建旅之事告诉张巡。盾旅,寓意为玉猴山防御之盾、护郡之盾,到了张巡耳中咋就成了炖驴了呢?
“哈哈哈...张大哥,你等等...我保证只笑三分钟,哈哈哈...我们是想哈哈哈...是想让你当......”
在张巡一脸不解的注视中,陈澈抚着自己的肚腹,强憋着笑意,上气不接下气的把组建盾旅之事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大人此法甚好!在下愚钝,得此重任,诚惶诚恐,愿效犬马之劳,竭尽所能,不辱使命!”张巡弄清楚职责之后,激动的双膝跪地,铁拳颤抖着按向地面,伏身拜道。
熊熊烈火燃于心中,张巡壮怀澎湃,感觉毕生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张大哥快起身,盾旅的组建细节,我们另寻时间再议!”陈澈吓了一跳,想不到异世中人一激动就这么爱下跪。
“遵命,在下告退!”张巡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起身一拱手,风风火火的跑去准备了。
张巡离开后,议事厅中又炸了窝,另一旅和女营的人选成了难题,怎么也商议不出令人信服的结果来。
塞外不比中原,王化之风吹不出关,生存之道自有它的野蛮法则,女人上战场也不是啥稀奇的事,所以,陈澈之前提出设一营女兵的时候,众长老并未反对。
“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到一个暂行的办法,大家且听我说说!”陈澈打着哈欠,商议了一上午,有些倦了。
“好的...啊!大人请讲!”可能哈欠会传染,长老席中哈欠连天。
“另一营由本官直领,待寻到合适人选时,我再移交。本官暂请天雷叔担任教头,他见过大世面,也许不懂行军布阵,但教习武艺,还是能够胜任的,你们议一议,看看是否可行?”陈澈想来想去,决定自己带一旅,也是一种历练。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节度使大人会直领旅正之职,一时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纷纷表示同意。
“最后是女营营正人选,本官知道,女兵不比男兵,只能从未婚或婚后未有子女者之中选拔,前提还是要自愿。嗯,女兵只有一营,若是前来投军的女子众多,淘汰一部分肯定在所难免,如此看来,不如设擂台,置重金,比武参军,打擂定营正可好?”陈澈竹筒倒豆子,将想法摆在了大家面前。
“这个法子不错!”休长老同意道。
“挺好!有热闹看喽!”可老爹很喜欢这个方案。
“就这样办呗!”张寨主也觉得可行。
“好!好!”其余长老相继点头同意。
最终,陈澈的提议得到了长老会的认可,郡防军两旅一营一队的框架算是拉了起来。
陈澈把他与天雷即将组建的一旅人马命名为雷旅,寓意雷厉风行之旅,驱雷掣电之旅。
今日所议之事算是有了眉目,陈澈宣布散会,府衙还没有食堂,暂时无法留长老们吃个午饭,长老们也都理解,纷纷辞身回自己村寨去了。
陈澈蹑手蹑脚的溜进后宅,准备逃回自己的东南屋中,这些天,木颖和龙小雨都在盯着他,因为,她们各自认为:陈澈欠了她们一件东西。
木颖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陈澈欠了她,龙小雨是思来想去的偷偷认为陈澈欠了她。
陈澈轻轻的、慢慢的、一点点的推开屋门,先将左脚伸入屋中,然后屁股擦着门板挤了进去,像极了一只做错了事的灰溜溜的狗熊。
用同样的蜗牛速度关好门,陈澈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最后还不忘趴在门缝处向北屋正房张望了两眼,木颖与龙小雨住在北屋正房的东、西内间,还好,正房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陈澈一手抚胸,扭头准备走向书案,谁知转眼一瞧,顿时惊叫出声:“哎呀!妈呀!”
原来,吓陈澈一哆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躲不掉的木颖和小雨,生活真是处处有危险啊,陈澈暗暗决定:以后不管出门还是回家,一定随时随地翻看黄历。
屋中,二女一南一北,一坐一站,一吃一读,素容美萌,秋波恬静,只是小嘴一个比一个噘的高,也不言语,放任陈澈独自表演“回屋无声术”。
木颖坐在陈澈的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盒糕点,嘴边沾着几粒芝麻,能吃不胖的姐姐,到哪里都不忘记吃东西。
她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浅青色对襟绒袄,罩住了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袖中衣,露出来的领口袖口上是用墨绿色的丝线勾出的绿梅花瓣。
陈澈不喜欢烧炭火,所以屋中有些冷,木颖寻了一件织锦薄衾,放在膝上,紧裹着自己的一双长腿,见陈澈被她吓了一跳,不禁莞尔一笑。
木颖高兴的站起身来,一袭荷绿色薄绒长裙舒展到地,盖住了鹿皮小靴,裙外罩有一件淡青色的百褶纱裙,微微一动便引得纱衣波光流动,一根墨绿色的绣梅围腰勒紧细腰,显得身段更加窈窕灵动,给人一种清雅不失俏丽之感。
白色的丝带在木颖一头秀发中若隐若现,梳的发式有些繁杂,一缕一缕的秀发被丝带绕成了好看的螺旋状,错落有致的盘在头上,没有辜负她这头漂亮的长发。
飘逸的刘海覆在光洁的额头上,直到墨黑的柳叶眉上一点点,黑发墨眉,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亮晶晶的黑瞳,巧而挺的琼鼻,天生浅红色的娇唇,虽然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样子依然光华显尽,天生丽质却比天仙还要美出十分。
姐这是准备去参加选美比赛吗?屋中光线不太亮,陈澈这时才看清楚姐姐的打扮,如此一反常态,不知姐姐想干啥?
龙小雨斜倚在窗下,一缕长发从她随手挽住的发间滑脱,垂落在玉颈一旁,虽然穿了几层白衣素裙,依旧遮掩不住其苗条的身段。白衣薄厚不一,内外交叠,却是修短合度,搭配自然,袖口上露出几朵淡蓝色的玉兰,下摆是蓝丝线轻描出的兰叶图。
素衣轻绽玉兰花,盈盈纤腰束银纱。直似天外素仙来,轻唇一笑羞百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鹤舞九天没有其俏美绝艳,风拂杨柳亦不如其婀娜多姿。
龙小雨又是闹哪样?这身打扮虽不奢华,却是十分精致,想必没少费心思。
陈澈进屋时,她正执着一本小册子,歪着头静静的阅读着,还好,那不是陈澈的日记。
感觉到陈澈投来的讶异目光,龙小雨暗自镇定心神,故作无视,可微红的双颊和噘起的小嘴还是出卖了她。
“啊哈姐...小雨,你们来了,那啥...俗话说:进门挤着墙,风寒不入房。”
“小先生,你挤的是门唉?”龙小雨不给面子,一语戳破了陈澈的托辞。
“哦...是吗,那我注意,以后争取挤墙...挤墙。”只要不来索债,二女说什么,他都会顺着。
“澈弟,狐皮上楦下楦、除味熏香折腾这么久,给姐姐做的狐裘呢?”木颖葱根般的手指一并,伸在了陈澈面前。
怕什么来什么!木颖开门见山,陈澈今天交不出狐裘,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羡慕颖姐姐呀,小先生可否也给小雨抓一只六尾白狐呢?”龙小雨以退为进,更让陈澈胆颤心惊,哪儿还能抓到这几百年难遇的狐狸呢?这是摆明了也想要眼下这只嘛!
二女一明一暗,开始向陈澈索要那件狐狸皮子,天下女人都爱美,见了漂亮衣服都想要,就算尊如玄仙、贵如公主,竟然也不能免俗。
陈澈以为姐姐和小雨是在向他要东西,木颖和龙小雨却认为是在向陈澈索债,这个债,是陈澈自己欠下的,更加可笑的是,陈澈竟然忘记了这个承诺。
二十多天前,陈澈狐窝脱险,命垂一线之际,他担心姐和小雨太过伤心,为了宽慰她们,努力的攒出一丝说话的力气,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狐...狸,我...要给...做...衣...”。
问题便出在了这里,陈澈没有把话说清楚。
木颖认为:澈弟重伤之际,一直念叨着要给姐姐做衣服,果然是个视亲情赛过生命的好弟弟。
龙小雨偷偷的想:小先生生死未卜之际,一直不忘要为她做衣服,看来小先生最记挂的人就是她。
木颖想不到那么多,喜欢就要,龙小雨见木颖先张的口,不好意思再开口讨要,但她也不想放弃,心里很是矛盾,不巧,陈澈以为她想要漂亮衣服。
后来,在她们的精心伺候之下,陈澈慢慢的养好了伤,陈澈满血复活后,该忙啥又去忙啥了。
那份礼物,便成了她们的一份执念,木颖想要,龙小雨不想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