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朱常淓和高弘图是老相识,高弘图身后的黄宗羲他也见过几次,看着高黄二人要跪倒行礼,朱常淓赶忙起身离座左右手分别托住二人,“免礼,本王哪能受先生之礼,岂不折杀本王。”
高弘图对潞王为人谦和礼贤下士最为欣赏,当初力挺潞王也是看好潞王的为人,希望他能担负起中兴大明的重任,诸位藩王中也只有潞王得到了东林党人的认可,“谢王爷,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该好生歇息才是,也该由下官去见王爷才对。”
朱常淓摇手一笑,“研文如此说岂不见外,不瞒研文,本王此来除了祭拜先帝之衣冠冢还有一件要事与研文商议,本王不说研文也猜得到吧!”
高弘图没料到朱常淓开门见山,这让他有些意外,“王爷说的是太子一事吧!”既然朱常淓如此说那他也没必要遮掩其事。
“坐下说。”朱常淓让高黄二人落座,“本王对此事略闻一二,详尽之处还望研文为本王解惑。”
高弘图把近来生的事详细的告诉朱常淓,二人皆有用到对方之处所以一来二去就拧到了一起。朱常淓听完高弘图的话心中起疑,他和朱由崧一起从河南逃出来在淮安一带见过面,凭记忆和直觉他认为朱由崧不是假的,可这些话他不能说,他巴不得大家都认为这个皇帝是假的。待太子的态度问题上朱常淓和高弘图取得了空前的一致,都认为太子的身份得到确认后就应该由太子继承大统替换朱由崧,方方面面的利益使高弘图和朱常淓越聊越投机,可骨子里对方的心思谁也不知道。
朱常淓起身告辞的时候吕大器面色不善从外进来,看见潞王就是一愣,想要跪拜自然被朱常淓拦住,寒暄过后朱常淓离开高府。
高弘图见吕大器面色不佳,“俨若不是陪着宪之吗?宪之呢?”
“别提了,我和他见了太子后他和太子谈了几句话就走了,我问他的看法他也不说,这个人能身居高位可真是异数。”
高弘图对史可法的了解要比吕大器多一些,“他没有看法就是最好的看法,再说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我们都要把他拉拢过来,他的身份地位不容忽视,刚才太冲带来一封刘良佐的书信,我们看看他说些什么……!”
给张开的书信终于写好,点上火漆后我伸伸懒腰,信中所讲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建立港口,我前段时间特意找来地图看过,适宜建港的地方有广东,再就是福建的泉州,浙江的宁波和南京的松江府,我最后敲定的地点是松江府,因为松江府包括了后来的上海等地,此时的松江府已经非常繁华,但却不是一个对外的港口,之所以选择松江府除了它在我的势力绝对控制下外,它周边的产业也决定了它的地位,松江府的棉纺业非常达,毗邻的苏州杭州又盛产丝绸,沿江而上就是陶瓷之都景德镇,这些地方的特产都是我现在能够用来开展对外贸易的本钱。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港口的建设除了硬件设施之外软环境更加重要,要形成一个贸易集散地,让人们想买想卖先想到一个地点,这没有长时间的积淀是无法在人们的脑海中形成的,而我的一些想法要在和那些洋人交流过后才能定下来,因为我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贸易规则。
夜色降临时我所请的客人基本到齐,在这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御膳房,感情投资的作用有时候非常重要,我以前吃过几次西餐,我把自己所知道的西餐的做法告诉御膳房的大厨,至于西餐会不会做成“稀餐”让我很担心,可当我来到赐宴的地点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菜式时,不禁赞叹中华民族的膳食水平,而那些眼睛放光的洋人此时都盯着桌子看,证明大厨们的手艺的确非同凡响。
“皇上驾到!”田荣一句套词在座的所有人都站立起来,洋人们弯腰致礼史可法等几个大臣跪倒磕头,这样的对比让我内心涌现出一丝不快,可我不能让大臣们和洋人一样,几千年沿袭下来的习惯想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能行的。
“诸位爱卿请起。”在座的几位大臣都是和我走的比较近的心腹,史可法宋应星居王铎次之,再后面就是刘宗周和阴士勋还有候方域等人,我之所以把他们找来就是让他们接触一下他们心目中的化外之民,我想让他们知道这些所谓的化外之民已经开始把天朝上国抛在身后。殖民浪潮汹涌袭来,身居高位者的心态非常重要,调整心态的方法只能是互相交流沟通,让这些大臣们知道天外有天,了解这个世界的格局,眼界开阔了想法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僵化。
王铎白天曾经提醒我不要在此时把会说夷语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他没有表露出对我会外语的疑惑,这让我越的觉得王铎深谙为臣之道,让我生出他办事我放心的感慨。
巴克德和斯图亚特已经被我告之担任今晚宴会的翻译,并且不要透露我会外语。看着皇帝入席,巴克德清了清嗓子对那些洋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一个四十左右的金男子走到皇帝近前用外语说了些什么。
巴克德刚才说的和这个洋人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看来这个时代英语远没达到后世时世界通用语言的程度,我看了看巴克德。
巴克德心领神会,“陛下,这位是乌曼先生,祖籍伦敦后来移居荷兰,他的父亲接受过荷兰国王威廉一世授予的骑士勋章,乌曼先生刚才说:尊敬的中国皇帝陛下,非常感谢您提供的晚餐,它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品尝,离开家乡已经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心的美食,真是太美了,味道也一定很好!”巴克德说完也不禁看看桌子,和乌曼一样,他现在不想干别的只想好好吃一顿。
“乌曼先生,非常感谢你的赞美,那还等什么,我们开动吧!诸位爱卿,今晚尽管开怀畅饮,朕当与诸位爱卿同醉。”我看出几位大臣的心情不像外人那么放松,希望我的言语能让他们敞开胸怀,起码在此时不要去想自己的言行会不会让皇上觉得不妥。
乌曼等人听完巴克德的翻译,一个个喜形于色,乌曼说了一声谢谢后退归席内开动起来。我看着这些洋人的吃相,从中可以看出他们来自不同的阶级,乌曼和另外一个人吃的非常优雅,一看就知道接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反观巴克德和斯图亚特等人,看他们吃我只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桌子上的东西估计不是太难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