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爱卿,朕封你为淮河防汛总督,协助路振飞管理救灾事宜不得有误,赵霆领兵三千随同前往务必要使地方安定,如果生灾民造反的事情,朕惟你二人是问。”阴士勋和赵霆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阴士勋和赵霆都知道前去赈灾是苦差事,可二人也明白皇上能让他们前往灾区赈灾是一种信任的体现,不是心腹之臣皇上怎么可能委派如此重任,二人赶紧跪倒领旨。
我把目光落到于显知身上,“于爱卿,在府库中拨出十万两银子再筹集五万石粮食交给阴爱卿,让他们马上赶赴淮安,阴爱卿,朕会知会张开让他再筹集白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这些都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如果有贪污中饱私囊的人敢打这批银粮的主意,阴爱卿可先斩后奏。”地方上一片贪污腐化之风即使我把旨意说的再明白也会有人充当硕鼠中饱私囊,不杀几个人无法震慑那些**分子,我派阴士勋前去也是想通过他清澄吏治,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早朝过后我把王铎阴士勋和赵霆叫到御书房,把心中的想法和阴赵二人又详细解说一遍,二人当即保证充分落实我的计划,我觉得话已经说到份了便让他们去户部找于显知要钱粮,“王爱卿,祭奠先帝衣冠冢的事什么时候进行,其他藩王都到了吗?”
“还有一个时辰,其他藩王都已经到齐,皇上,伪太子已经招供,背后主使之人除了高弘图一党外还有潞王朱常淓,臣以为潞王所为已经触犯祖制……!”王铎昨晚连夜把所有的“案情”理顺,太子朱慈烺虽然不想招可架不住严刑逼供,在被脱了几层皮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在供词上签字画押,王铎考虑到一下把所有藩王打倒有些不太现实因此只咬住潞王朱常淓一人,其他藩王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拉下水来。
我听完王铎的汇报觉得依照王铎的思路走下去固然能把诸位藩王料理掉但耗费的时间太长,虽然还可以把诸位藩王直接杀掉可那样一来天下人必会攻击我屠戮宗室,同样的暗中除掉也一样会有人说三道四,最好是制造一次天灾,那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说我如何如何了!
我之所以要置几位藩王于死地有很多原因,除了他们会威胁到我的地位之外我以前的想法也没改变过,我如果败亡那么南明就应该马上从历史中消失而不应该在延续二十几年的时间,说到底争天下倒霉的都是老百姓,我如果败亡就会让满清统一天下干脆些,那些后来的隆武政权,永历政权根本没存在的必要,只是给历史增添一笔杀戮的鲜艳而已。
“王爱卿,在通往紫金山的路上有没有险要的地方,有没有可能从山坡上滚下大石头什么的?”我说着猛地想到一个自然灾害——泥石流,要是生泥石流把潞王等人都冲走该多好,省得我闹心。
王铎啊了一声,皇上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凉快,皇上既然把这个意思透露出来他做臣子的自然要不打折扣的去执行,“据微臣所知倒是有那么一个地方,山势非常陡峭。”
我点点头,“王爱卿,你和高狄前去安排,山上必然会有沟叉,让高狄在沟叉上垒一道坝,坝内多放滚石,朕看今天会有大雨,山洪暴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你去安排吧!”
王铎觉得皇上变的越来越可怕了,如此阴险毒辣的计策都想得出来实在是让他没想到,出来的时候他的后背一阵凉,他在内心告诫自己一定要紧紧跟随皇上的脚步,否则后果不用想就能知道。
我的天气预报非常准确,从皇宫出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常识告诉我山上的雨水会更大,水量会更充沛,就是不知道人造的泥石流威力有多大,能不能为历史的展进程做出应有的贡献。
祭奠的队伍来到山上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我还是第一次来看崇祯皇帝的衣冠冢,衣冠冢建造的还算气派,旁边几十米外是史可法的葬身之地,这一对君臣互相陪伴倒也不会觉得寂寞。
祭文由钱谦益执笔,我还是那句话,钱谦益是个有才无德的人,祭文写的文采飞扬和他的人品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尤其是史可法的祭文,我听着都觉得心血沸腾,看来老钱搞宣传的潜质不错可以大大开一下。
祭奠仪式结束的时候雨也停了,王铎走到皇上跟前小声道:“皇上,高狄已经弄妥,就在来时的转弯处,沟叉上的水坝汇集了不少雨水,皇上也要小心才是!”常言道水火无情,那些东西是不长眼睛的可不会挑着把谁冲走。
我点头表示知道,转看看一旁的诸位藩王,看到朱由榔的时候我略微一叹,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他没生对地方,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要为权势的争夺而牺牲,他这样总比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来得好。
离转弯处越来越近,我不禁抬头去看高狄所挑的沟叉,沟叉宽能有十几米,想必上面的水坝会囤积不少山上流下来的雨水,越近我的心就越紧张,还让田荣把旗帜举的高一点,要是高狄看错放水那我可就真的成为死鬼朱由崧了。我正在紧张的时候后面跑过来一匹马,马上是桂王世子朱由榔。
朱由榔对这个当皇帝的堂兄很感兴趣,因为传闻和他实际所看差别太大,天下人都说皇兄不学无术荒淫无道,可他看到皇兄的所作所为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君主,尤其是最近皇兄先后除掉刘泽清、马士英,现在又把不可一世的东林党一网打尽,这些都让朱由榔觉得兴奋。朱由榔和父亲祭奠完崇祯皇帝的衣冠冢后就要赶回封地,祖制有云藩王不可留置京师,更不可养兵议政,唐王那个倒霉蛋就是最好的榜样。朱由榔虽然很想和皇兄亲近但却害怕皇兄猜忌,所以才趁这个机会和皇兄说几句话,回到城内他就要离去想说就没机会了。
“皇上,臣弟一会想进宫拜见太后!”朱由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先拿太后邹氏做话头。
朱由榔出现在身后让我吃了一惊,看着他我不禁想难道历史有的时候不可逆转?眼看就到转弯处,朱由榔跟着我自然不会出意外,他的命也太好了吧!“御弟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太后刚刚进宫身体有些小恙,连朕晨昏定省她都觉得不耐烦呢!”这倒是实话,我可以感觉到邹氏并不想看到我。
到了转弯处朱由榔一拨马头,“皇上,臣弟……!”朱由榔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上面传来哗哗声,待他和皇上走出没多远无数的石块混合着湍急的流水从山上流下来,一时间祭奠的队伍乱作一团。
高狄带兵一千来到山上转了一圈后挑选在这转弯处上面的沟叉垒坝,大雨过后山上流下的水就属这条沟叉湍急,山势也比较陡峭利于滚石冲下,垒好水坝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存水过腰深,脑袋大的石块也搬来不少扔在水坝中,一切妥当后留下二百人就等着祭奠的队伍回去了。
高狄看着祭奠的队伍下来心中万分紧张,王铎告诉他皇上和后面的藩王间隔不远,藩王后面和诸位大臣间隔也不远,因此什么时候掘开水坝非常关键,早了,泥石流连皇上一齐冲走他担不起这个责任;晚了,藩王后面的诸位大臣安危无法保证,责任他同样负不起,拿捏掘坝的时间最为重要,高狄看着皇上的仪仗一过转弯马上下令掘坝,随即心中默念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皇上和诸位大臣受损。
主意是我想的,但我没想到效果会这么使人胆颤心惊,湍急的水流夹杂着无数的石块从山坡上下来,接着就是人们的呼喊声和惨叫声,看着被水冲走被石块掩埋的人,我一阵阵后怕。
蓄意制造的山洪和泥石流在三分钟后趋于平静,短短几分钟泥石流所造成的破坏使人瞠目,转弯处的道路完全被石块泥浆掩埋,几条人的手臂裸露在泥浆之上看起来甚是恐怖。
“父王!”朱由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泪流满面翻身下马跑到泥浆堆砌处用双手刨着,刚才还活生生的父亲转眼就遭此祸事使他情绪有些失常。
突的变故让众人惊呆了一会,见泥石流已经不再肆虐纷纷前去救人,遭此“天灾”的可都是皇室宗亲,他们如何能不紧张。
我咽唾沫的时候感觉嗓子干涩酸疼,这就是我一手导演的谋杀案,是我第一次有明确杀人动机和主动策划的谋杀,原来杀人的感觉是这么难受。当一具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干呕起来,看穿戴那个人是潞王朱常淓,他的脑袋已经被石块击扁五官变形,双眼吐出的模样看的我一下呕吐出来。
在冲劲十足的山洪冲击下总计死伤三十余人,除了所有藩王不幸身死外还有一些随行人员陪着上了西天,好在群臣没有被泥石流卷走只有上了年纪的宋应星受到一些惊吓,这功劳要记在高狄身上,要不是他瞧准时机下令掘坝结局不会如此令人满意。
我看着朱由榔抱着其父的尸痛哭流涕心下十分不忍,按照原计划他不能活着离开紫金山,可我现在真的无法下令除掉朱由榔因为刚才惊险的一幕已经让我心生惊惧。暂且留下他吧!再说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不是太过蹊跷嘛!留下朱由榔反倒能证明此次事件纯属天灾。
南京城可谓丧事连连,最初是崇祯皇帝的衣冠冢事件,随后是史可法为代表的高弘图谋反事件丧生的人们举行葬礼,接着就生了藩王遇难的国难,最后是以高弘图为的东林党人被斩其家属的送葬活动,短短的时间内接连死人葬礼不断倒是让南京城的丧葬从业人员大死人财,赚了个钵满盘满。
南明最高统治集团内部的所有障碍都已经被我清除,当我坐在金銮殿上的时候我知道,接下来的挑战会比过去经历的更加难以应对。
“皇上,这是江西总督袁继咸命人呈来的六百里加急……!”这不嘛!藩王遇难过去半个月后,南明建立以来的最大危机就向我袭来了。
“轰……!”震耳欲聋的炮声使大地都在颤抖,李自成拨转马头向后望去,古城西安已经被浓烟笼罩,看着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安就这么被满清鞑子占领,李自成剩下的一只眼越的红起来。
“闯王,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田见秀未必能抵挡住鞑子。”军师宋献策深知闯王对西安的感情,故土难离,闯王本身就是陕西人,西安的丢失对闯王来说十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正如宋献策所说,在李自成退到潼关的时候负责断后的田见秀被满清八旗兵杀的大败而归,清英王阿济格统兵尾随追到潼关又把李自成留下的兵马杀的大败。按说李自成的大顺军战斗力不至于如此低下,可大顺军确实是逢清必败,说到底责任都在李自成,从北京撤退那会就携带着搜刮来的无数金银珠宝,押运这些财物必然会影响军队作战。这次从西安撤退李自成非但没吸取从北京撤退的经验教训反而变本加厉,撤退时不光携带家属还押着无数的财物辎重,行军度相当缓慢,这样一支部队和轻装上阵的满清八旗精锐如何相比,不过是空有人数上的优势而已,不败就没天理了。
接下来的战事一面倒,阿济格率领的满汉军队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接连在河南邓州、湖北承天、德安等地击败李自成的大顺军,虽然数次交锋李自成的主力部队都没参与战斗,但从中可以看出大顺军的士气低落到何种程度,几乎是被满清一路追着打。
这一天,李自成率领主力部队抵达湖北襄阳,大顺军战败后被迫放弃黄河流域,现在的地盘也只剩下荆襄之地,留守荆襄的十万人马由大将白旺统领,这支部队是李自成在崇祯十六年北上歼灭孙传庭后留下的一支精锐部队,目的是为了牵制左良玉趁虚尾随捣乱,大将白旺颇有才干,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把荆襄之地治理的很是兴旺。
李自成进驻襄阳后马上召开最高军事会议,和一干文臣武将商讨今后的行军动向问题,随着研究的深入也逐渐分成两派,以军师宋献策、丞相牛金星、大将刘宗敏为的权臣悍将主张进取南京,宋献策拿出打板算卦的老本行说南京有帝王之气,取南京可得天下,刘宗敏则想着江南乃天下最富裕之地,以前转战南北的时候就没在江南得到过好处,这次怎么也要捞回来才行;以闯王义子张鼐为和白旺等驻守荆襄的人则主张固守荆襄,因为取江南必须要以荆襄为后盾,况且放弃荆襄就等于失去最后一块根据地,大顺军再打仗就变成无后方作战,流动作战的苦楚大顺军已经尝到很多了。
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让李自成很难决断,这样的情况下会议最后不得不被迫中止。李自成回到内室不免长吁短叹,想他闯王何等厉害,不但一手推翻大明江山还另建一个大顺朝,也算是开国之君,哪曾想被满清鞑子由山海关一直追打到湖北,这段时间来就没打过一个像样的大胜仗,眼下大顺朝所管辖的地区也只剩下襄阳、荆州、承天、德安四府,比之全盛时相差何止千万啊!
“皇上因何叹息?战事还没有转机吗?”大顺朝的皇后高氏为李自成端来一杯茶,看着日渐消瘦的丈夫她心中很是心疼。
李自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刚想说话就听传报说汝侯刘宗敏求见,李自成大手一挥,“不见,不见,让他现在不要来烦我。”一提起刘宗敏李自成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山海关一片石战败以来,他刘宗敏就没打过一个胜仗由常胜将军变成了常败将军,西安的丢失他刘宗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高皇后挥手让左右退下,“皇上,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伤了刘将军才好,打了败仗大家谁都不快,皇上再这么说岂不让下面的将军们寒心吗!”高皇后是李自成的原配妻子,人虽然不漂亮但却颇有才德。
李自成点点头,刘宗敏虽然接连打败仗可大顺军还得靠他顶着半边天,和高皇后说了几句后又听见义子张鼐求见,高皇后怕李自成把张鼐也轰走,“让鼐儿进来吧!”对这个干儿子她还是很疼爱的。
张鼐身为闯王义子干殿下和李自成的关系自然不是旁人所能相比,他来见闯王是为了那没有结果的会议,张鼐认为白旺等将领的见解是对的,如果放弃荆襄进取南京对大顺军极为不利,张鼐对李自成比较了解,察言观色觉义父对宋献策所说的帝王之气有些心动,他希望能尽他所能规劝闯王不要放弃荆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