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在花海中上下翻飞,排山倒海。
五爪所到之处,琼楼玉宇坍塌;双角划过之岛,珊瑚礁石破碎。
“快活!快活。”猴子骑着龙感受着风起云涌。
“快把他拦下来!”大梵天仰头看着白龙上的猴子。
“此白龙,有洪荒之力,不是普通神兽。末将恐怕不是对手!”湿婆将军将白衣姑娘放在花海战船甲板上,提了三尖两刃刀,跃上半空,挡住白龙去路。
“嗨!速速闪开!恐伤及无辜!”猴子朝着蛟尾湿婆将军喊到。
“此乃天人花海,闯我欲界天。速速受死!”湿婆神将军大喊。
“俺非故意闯入,俺是被大白龙给带进来的!”猴子大呼冤枉:“蛇尾巴神仙,莫挡它!恐受伤!”
“疾!”湿婆将军挥动三尖两刃刀去砍白龙。
“叮铛!”一阵脆响,像是金玉碰撞之声,清脆好听。
“哎呀!”湿婆将军被白龙角一挂抛了老远。
战船上大梵天看到湿婆将军失利,自己急忙催动法力,一跃而起也来斗巨龙。
“老夫来了!”大梵天摇动八条手臂一起抓住龙角,四张脸同时涨红了用力。
“四张脸!你莫要用力了,我看你不行的。”猴子一副幸灾乐的样子。
“老夫,大梵天。也叫四面佛,不叫四张脸。”大梵天憋着气,想把猴子从龙头上,扭翻下来。怎奈此龙头,真如大牯牛头难以撼动。
“唔!”龙头被抓着不能动,龙尾一摆像鞭子,将花海上的战船一扫而断。
“娘娘!”猴子发现白衣姑娘从甲板上掉下,沉入花海。
“唔!”白龙像是与猴子有所感应,猛的一晃脑袋,把大梵天甩开,探身潜入花海,将白衣姑娘擒在一只巨爪之中。
赞曰:
行云布雨雷之祖,鹿角白鳞髯如虎;潜渊登天祥瑞兽,能升能隐当空舞。
知心神龙绕战旗,长风扶摇九万里;能伸能缩如意棒,三界无人能驱驰。
“猴子下来!”“猴子下来!”“海眼都穿透了!你已经闯下大祸了!快下来。”大梵天和湿婆将军跳脚的喊。
“快活!快活!偏不下去。”猴子玩的性起,不愿下去。
“胡佛,莫戏龙了!收了神通吧!”天空中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释帝天!天人王因陀罗回来了。”大梵天紧张地搓搓手。
半空中浮现出,一头披着七宝的白象,上座一人,雍容华贵,珠光宝气,淡眉细目,唇红齿白,细腰乍背,光脚长腿,一身洁白素裹。
“启禀天人王,海眼已穿,结界被毁,数万阿修罗攻我天人界。皆因此猴子之过。”大梵天急忙奏报。
“结界开启之时...。”湿婆将军看大梵天推诿,又不便点破,欲言又止。
“本帅,已战败众修罗,已经押解在摩诃曼珠沙华,听后陛下发落。”大梵天急忙抢功。
“放了吧,昨天我还和摩罗王、婆雅王见过面。阿修罗死性不改,随它去吧!”因陀罗对着湿婆将军挥挥手。
“诺!”湿婆将军领命而去。
“只是,这猴子果真是胡佛吗?看这白龙分明是了,可是他却不认得故人。”大梵天站直了,还是没有战象高大,刚刚够着象牙。
“必是无疑,不然如何驱得知心白玉龙。”因陀罗说到。
“白龙破坏了结界。老夫却无法让那长虫停下,还请释帝天施法。”大梵天擦擦汗,看向因陀罗。
“商羯罗骨笛,克制胡佛。”因陀罗手中多了一只白玉光泽的细笛子,吹起了悠扬缠绵的风声。
猴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窗户银丝勾勒,团花旋绕,漏出凌凌波光般的金色,涂满了宝石地面。
身下是光绸布的卧榻,面前案几上还有花果和茶水。又有羽毛扇子的轻轻香风,吹抚肩后。
“你醒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如兰芬芳。
“你是谁?”猴子回头看去,有一个身着轻纱,薄绸,曲线婉转,圆润而泛着光泽的蜂腰长发女子。
“奴家是你的。我的佛。”长发如瀑布滑落,樱桃朱唇开启现出玉齿,轻扣着猴子的嘴唇。
“呜呜!”猴子缩着双手,如同触着热火,烫的无处下手。在晕头转向的耳鸣声中,猴子奋力移开了头。
“俺是!俺是猴子。你是!你不是猴子!”猴子借着清醒的瞬间。屁股一滑,溜到门口,迈步就要溜之大吉。
“哎呦!”猴子和正好进门的因陀罗撞个正着。
“胡佛,哪里去?”因陀罗,边问边一步跨来,伸手抓了猴子的一只手腕。
“胡佛?俺叫齐天,孙悟空。俺不是什么胡佛。你放开俺,快放开!”猴子前有狼后有虎,急得像热锅蚂蚁。
“莫急!莫急!佛爷莫急。”因陀罗只是不松手。
“天人王,曼陀沙华拜见陛下。”长发蜂腰,带着香风飘飘而至。
“如何?”因陀罗问到。
“不曾得手。”香发蜂腰曼陀沙华,飘飘作揖。
“退下。”因陀罗低声道。
“放开俺。”猴子想抖开因陀罗的手。
“胡佛,此地便是丹阳岛卡拉恰伊大殿。你我是故人了。莫急躁!”因陀罗双手起上。
“是的!是的!我们有千年之交。”大梵天不知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凑到猴子身边,顺势又抓了猴子的另一只手臂。
“你们放开俺!”猴子恼火了。双臂使劲,足有千钧之力。可是如同被螃蟹钳子夹住了的鱼儿一般,无法挣脱分毫。
“嘿!”猴子头上冒汗了,还是没挣脱。
大梵天与因陀罗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一丝喜悦。“嗯!带他见老祖去!”
“谁是老祖?”猴子想,除非用力掰断自己手臂,被两个巨人抓着,根本动不了。
“你们放手吧。俺随你们去就是。”猴子知道自己不敌,心想他们也许并无恶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大梵天倒是很了解,猴子说一不二的脾气。于是先放了手。
三人一路走来,除了鲜花清风,偶尔会有仙乐飘飘,不见多时就来到一处庙宇。
先是一堵巨大红墙,挡住庙门的仙气外泄,此墙称之为照壁。
照壁上刻了,“天人极尊”;落款书法“王羲之题”;星岁纪年“岁在鹑火”。
接着看到一个山样高大的青色庙门。
庙门上有块金匾上提着:
“一念,出世成仙,入世成圣,居世度人。”
入了庙门便看见杵天触地的金黄色大殿,城门般高的黄色殿门两旁柱子上,又有一副对联:
上联:
香炉香油香荷花,东来香炉八卦。
下联:
斗佛斗仙斗人鬼,南无斗战胜佛;
横批:三界之祖
猴子对庙宇不熟,却仍然能感觉出这个庙的不同。
“胡佛,且随我来。”因陀罗握住猴子的腕子将他拉入大殿门内。
“好高的门槛。”猴子手腕被挟持,无法双脚跳起,刚好卡着裤裆。
“这便是三界最神圣的庙宇,天人庙。”因陀罗道。
“三界?俺不懂。”猴子聚了眼神向大殿里看,广阔无垠的,黑黑的,只有两三点烛火在摇曳。
“门槛,俺到是头一回见这么高的。若不是你二人生的高大,普通人要搭个梯子,方能进来。”猴子打趣道,好让自莫怕。
“凡人拜天人,天人拜真佛。门槛儿自然比凡人高。”大梵天粗着嗓子。
“想想也是,门槛儿高,身份就高嘛。”猴子也笑了。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一不高的圆台。圆台之上,塑有三尊塑像。烛火朦胧,看不仔细,像是三个人围着,在往一个盘子里看。
一位青衣老人,头顶道冠,身着宽大灰布道服,寿眉禅眼,坐在石鼓凳上,浮尘放在两腿之上,双手抓着膝盖,端着肩膀向圆盘里望。
一位黄袍裹身,头戴黄巾,眉心朱砂,额头生有三条白色条纹的怪人。右手指天,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枚白玉珠子。
一位白色长袍,盖至脚面,白袜灰白麻鞋,柳叶无肩,光头顶没有头发,洁白寿眉,左右手拇指和食指各自捏着枚,一白一黑玉珠子。
三人如同烤火一般围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青色玉盘。
猴子不甚明白,支脚尖,探头,向盘中看。见有三尾鱼在相互追逐。白的追黑的,一摆尾巴就变成灰的了。之前的黑又一转圈变成了白的。
“有趣!却是活的?”猴子忍不住,想着伸手去捞。
“胡佛,万万不可。此乃三界星盘。随意触碰,会搅乱天地。”因陀罗急忙攥紧了猴子的手腕,将他拉开。
“好痛!轻些。”猴子头上的青筋蹦起多高。
“来来来,拜一拜。”大梵天竟是少有的拘谨。
“三位老祖,晚辈梵天,给三位上礼了!”大梵天屈膝下拜。
“元帅,大梵天元帅。给俺讲讲?”猴子用力甩开因陀罗的手,凑过去蹲在大梵天的身边。
“这三位是无上自我道祖、知我圣师、忘我佛祖。是上古的混沌世界,一气化得三清。三界法力最高的三位法师。”
大梵天虔诚的双手合十,又单手指天,然后拱手失礼,接着三叩首。
“灰布道祖。”大梵天点头所指。
“八卦炉炼得三十三重天,分身居兜率三清圣境殿。观三界不入局,修得逍遥一脉仙。”
“黄衣圣师。”大梵天右手平端顺势一指。
“摄魂宝造得有无色形态,分身居色无想七经八脉。治生死养天年,醉入尘世十几载。”
“白衣佛祖。”大梵天双手奉于胸前。
“嘎巴拉修行设轮回明灭,分身居琉璃婆娑极乐界。度六道报因果,顿悟业力持八戒。”
猴子听了,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发的恭敬起来。
“这个!俺要不要拜拜?”猴子看着大梵天都如此,自己也心虚。
“拜拜,拜一拜好。”大梵天搓搓手掌站了起来。
“俺叫齐天,也叫孙悟空,这两位神仙叫俺胡佛。俺给三个老老神仙拜拜。”猴子也絮絮叨叨,紧紧衣冠,在蒲团上俯身下拜。
“哐当!”猴子突然觉得天昏地暗,双膝跪在蒲团的那一刻,觉得蒲团不似看起来柔软,磕的膝盖生疼。定睛细看,自己却是跪在大殿之外,院中铺就的石板之上。
“怪哉!”猴子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大殿。难道有一种瞬间移动的法术?如何自己连那半人高的门槛儿,都穿过了?
“果然是他!”因陀罗笑着,迈步出了天人殿门。
“天生地养,不在三界星盘之中。”大梵天也出了大殿。
“二位,因何你们拜得。俺却拜不得?”猴子站起来,扑棱扑棱膝盖上的灰土。
“走吧胡佛,有些事情是你命中注定的。”因陀罗上前一把拉起猴子的手臂,攥的更紧了些。
“又来?俺怎么就忘记了,此君有和汉子牵手的嗜好!”猴子,一不小心又被因陀罗抓着手腕,心中无比懊恼。
“天人的王,松开可好?俺自己会走路!”猴子不断地想甩开因陀罗,似乎被抓住的地方有小虫嗜骨般不自在。
“多亲多近,多亲多近嘛!”因陀罗抓着的手,不松反倒更紧。
“大梵天也要多亲多近。”壮汉大梵天也笑着挤将过来。
“俺不喜欢。”猴子叨叨着,自己被两个壮汉夹着的感觉真不好。
猴子被两个壮汉,连提带架,脚不沾地,加快了速度,飞步来到丹阳岛边。
丹阳岛就是一块浮在花海上的天空之岛。举目望去,花海翻滚,浪花涌动,美丽异常。
“湿婆将军何在?”
“天人王,末将在。”蛟尾的湿婆将军从空中显现出来。
“备好龙福号,起驾淮阴龟山。”因陀罗吩咐道。
少顷,天空中祥乐响起。花海上一个漩涡翻滚,浮出一艘豪华大船。
赞曰:
上仙家居丹阳岛,遥隔浮云天际看;欲有问寻迷津路,花海归雁夕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