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缉拿归案
郁辰闻吕公有破解之法,迫不及待向吕公一揖,“请先生告知,吾有何不敢试之”吕公于郁辰之耳旁低声曰:“吾观汝,身之煞气重也,欲除煞气,汝必须求助神灵,才能除之”吕公见郁辰洗耳恭听,表情虔诚然,心中暗喜,其稍停,续曰:“汝可知距此向南五里有一清风观”郁辰恭敬点首应,“嗯。”吕公续曰,“汝必须连续三日,每晚三更至观前,面向观门外之院墙,面壁两个时辰,口中不停默念逢凶化吉四字,便可洗刷身之煞气。”郁辰又一揖,喜曰:“此不难,莫言三日,三月亦无妨,谢先生指教,吾定能行之。”
吕公归衙,更衣换冠,命衙役提审黄络至后堂。不多时,黄络跪于吕公面前,吕公屏退左右,干咳一声,低声问黄络:“汝可知谋财害命何罪也”黄络哀曰:“不用大人问,乃死罪也。”吕公吓曰:“乃死罪无疑也秋后处斩矣。”黄络磕响头,哀求曰:“请大人法外开恩,小人一时糊涂,犯此不赦之罪,请饶小人狗命,吾万谢以报之。”吕公曰:“饶汝不难,汝必须立功赎罪方可免之。” 黄络见有一丝生机,“吾一定立功赎罪,请大人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吕公低声令曰:“吾给汝立功赎罪之机会,汝今晚必须如此”
黄络闻后,惊喜交加,磕响头曰:“吾定按大人之策而行。”吕公曰:“事成之后,吾可从轻发落,发配汝至外地以重生也。”
黄络被押回,吕公又将葛清与苏顺唤至,面授机宜。
夜半三更,月牙高挂。郁辰沐浴更衣,照吕公破解之法至清风观前,见观门紧闭,众道士已安歇,其寻僻静处,面对院墙,肃立,闭目,虔诚然默念:“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正此念叨之时,忽从院墙拐角处闪出一条黑影,郁辰见之,警惕喝问:“何人”对方反问:“汝乃何人” 郁辰听口音耳熟,黑影近,月光下,郁辰认出乃师弟黄络也,惊问:“师弟,汝因何至此”黄络手持木棍,惊讶曰:“呀原来师兄,为何深夜来此默立”郁辰问:“此不便言之,吾闻汝已入狱,如何至此”黄络低声曰:“吾越狱逃至此,请师兄助吾寻落脚处以匿之。”郁辰对吕公所言破解之法深信不疑,恐黄络误其事,“此不难,汝先立一旁,待两个时辰后再作道理。”黄络手提大木棍不再多问,立于郁辰之身后。
郁辰重新面壁,口中默念:“逢凶化吉,逢凶化吉”黄络见郁辰闭目默念,毫无防备,遂蹑脚向前几步,抡大木棍向郁辰之双腿狠命击之,郁辰惨叫,瘫倒于地,其回首闻黄络冷笑曰:“师兄,抱歉,吾为活命,只好如此矣。”
此时埋伏于两侧葛清与众士兵一拥而起,“抓活贼”“贼难逃矣”言时迟,此时快,只见郁辰手一抖,亮光一闪,一支镖飞向黄络之面门,黄络躲闪不及,正中印堂,黄络脑浆迸裂,应声倒地而亡。郁辰怒曰:“吾出资助汝出狱,不料汝却卖友,恩将仇报于吾”郁辰言未尽,众士兵一拥而上,将其牢实捆之。
吕公闻飞贼擒获,大喜,连夜升堂,折双腿之郁辰被众衙役拎至堂上,此时,兆艳亦被苏顺带至堂前。
吕公向堂下发言:“郁辰、兆艳抬头,可识本官”郁辰趴,兆艳跪,二人举目上视,顿惊呆,咦堂上所坐之人乃测字先生郑有策也此时豁然喻之。
吕公令衙役将郁辰翻起而坐,吕公问:“实话招之,汝从大名府官库盗四千两官银,现一千六百五十两追回,余于何方”郁辰曰:“吾中汝圈套,只求快死,然让吾死前明之,汝如何知吾盗之”吕公释曰:“吾让汝死前明之,将事前后告知于众。三日前晨,罪女魏倩之兄长魏亮送贿银二百两,求吾从轻发落其妹,吾欲拒之时,无意见一锭银之凹心处有一黄纸小屑,此黄纸屑提醒吾,只有官银才用此黄纸包装,定乃魏亮撕包装纸时,不经意飘落于银锭凹处也,为准确无误,吾令葛清与苏顺至大名府官库取官银包装纸以对之,纸纹与颜色皆一致也因此吾判断贿银定来之官库。吾从魏亮口中得知其行贿之银乃从汝郁辰处借之,吾即刻提审魏倩,又从魏倩口中审出汝乃黄络之师兄也,又从黄络得知汝乃轻功高手也,汝非为官之属也,何有此官银”吕公稍顿,笑曰,“无须多言,此贿银乃盗之而来,盗银之人非汝尚乃何者也”
葛清、苏顺与众衙役闻罢,皆明之,失声喊出:“妙哉”
郁辰已目瞪口呆,半响,其叹曰,“唉万无料之,一小小黄纸屑断送吾性命矣”吕公拍惊堂木,喝曰:“招亦不招余之赃银匿于何处尚需动大刑否事已至此,如实招来” 郁辰又叹曰:“事已至此,吾不瞒矣。吁陈主薄汝害吾苦矣吾招,吾从大名府银库盗银四千两实也,然吾只得二千两,余二千两乃管银库之陈主薄所得,其入私囊也。”众闻之,皆大惊。郁辰道出隐情:“吾闻陈主薄厅内挂一幅唐代山水画,价值不菲,几次盗之未得手,一日夜,吾又去盗,不予触其埋伏机关,落入铜网兜内”
深夜,陈府内,陈主薄端坐于正堂之太师椅上,屋内灯火辉煌,郁辰被众家丁五花大绑推入,跪于面前。陈主薄问清姓名与住址后,一拍桌子,“汝好大胆竟敢偷至本官,汝受何人指示”郁辰摇首,“无人指示。”陈主薄曰:“吾已等汝多日,汝言之,今日让吾如何处置于汝”郁辰挺胸曰:“吾即已被捕,无可言之,随汝处置。”陈主薄暗赞郁辰之无畏,其沉吟良久,屏退众家丁,其起身为郁辰松绑,“吾不将汝送官,亦不杀汝,请归也。”
郁辰惑然,不知其欲所为也郁辰退至门口,转身,蹿上房,望四周,无埋伏,主薄真放吾归也,吾若不道谢,亦无人情矣,想至此,又轻落原地。陈主薄见其返,转忧为喜,“为何去而复返”郁辰跪曰:“小人尚未致谢大人,大人如此宽洪,小人感激不尽,若大人日后有用小人之处,敬请言之,小人再所不惜”
陈主薄大笑曰:“哈哈然也,吾实言告知,汝所盗之画乃赝品也,珍品不在吾处。”郁辰惊问。“赝品珍品于何处”陈主薄问:“如何汝欲盗珍品”郁辰否曰:“小人岂敢为之。”陈主薄冷笑曰:“嘿嘿汝欲报恩欤吾告知,珍品藏于府尹许大人之书房内。”汝若敢盗之,本官定重赏也。”郁辰拱手一揖,“一言为定,三日之内,敬候佳音。”其转身,又飞上房脊,转眼无踪矣。
郁辰续曰:“三日内,吾将珍品盗至,求陈主薄重赏,其未给吾赏资,其言若求赏请至大名府银库取之,吾不明其意,其给吾一把银库之钥匙,并附一张银库之地形图,吾喻之,其欲让吾去盗官银,言事成之后五五分成,其助吾连续盗四次,每次一千两,末次被库兵发现,吾拼命逃出。”
吕公闻罢,倒吸凉气,“吾早已析之,此四千两官银汝未独盗之,定有帮手,然万未料之乃官府内奸也”大堂之上沉默片刻,吕公又问:“加主薄二千两才三千六百五十两,余三百五十两落于何处也”不等郁辰答,兆艳先曰:“有三百两于吾处,乃郁辰送吾存之。”郁辰补曰:“有五十两已被吾挥霍之。”
吕公指兆艳,“汝不遵妇道,养奸窝赃,知情不报,犯双重罪也”兆艳扣头,求曰:“民女知罪,请大人开恩。”
吕公怒斥郁辰,“汝刺杀本官尚且不提,汝滥杀无辜,刀杀曹保正与魏亮二人,镖杀黄络,凭此三条人命,汝罪该千刀万剐也”其稍顿,惋惜曰:“现国家正用人才之际,惜汝一身轻功,不报效国家,却用于歪道之上,若汝只因受人指示,盗窃官银,尚有可谅之处,唉晚矣”
清晨,吕公令葛清与苏顺领数十兵丁将郁辰与兆艳押解大名府,郁辰装入囚车,准备押行,葛清上前问:“陈主薄如何处置”吕公无奈曰:“吾官小权微,此乃上司之所辖,吾奈何也,吾已写份材料,烦汝与苏顺送至大名府徐大人。”言之,将一公文袋交至葛清。
葛清与苏顺押郁辰、兆艳并一箱赃银往大名府而去。路上,二人策马而行,言笑间,忘却数日疲劳,苏顺赞曰:“吕大人洞察秋毫,神机妙算,真乃国之栋梁也”
葛清感慨曰:“当今宋辽对峙,辽强宋弱,澶渊之盟后,吾大宋岁岁向辽缴银纳贡,实属国耻若大宋官员皆如吕大人精明强干,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则国富民强岂不指日可待矣时日吾大宋何俱辽邦来犯,大宋已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