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重新变的活力十足。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一行人离开了骸骨之塔,进入大深渊的内部。
除了老雷普,其他人几个月前才刚来过这个地方,对于该如何在这种陡峭的环境下旅行并不陌生,而狼人看上去也适应的非常好。
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太深,虽然看不到万渊平原的天空,但周围的环境并不昏暗。空气弥漫着红色的雾气,那是由于血河瀑布不断撞击岩石所产生的水气。如果换做是在主物质位面,任何挡在瀑布坠落路线上的岩石早就会在无数个世纪的冲刷下消磨一空了,但在大深渊中,地形总是在不断变化。
实际上,这个层面中唯一相对稳定的区域就是脊椎状的骸骨之塔周围的区域了,这也是摩格隆达尔城得以存在的原因之一。兰斯洛以前还好奇那条脊椎曾经属于一个什么样的生物,但最近他才逐渐意识到另一种可能:那条骨头恐怕是大深渊本身的脊椎,为这个充满混乱和变动的层面提供了些许的稳定性。
得益于萨瑞兹盾之眼的‘地图’功能,兰斯洛规划了一条避开其他传送门的路线。作为进入深渊其他层面的入口,许多传送门都被对应层面的主人派重兵守卫着,有的甚至还修建了要塞、堡垒之类的永久性工事。
当然了,进入某个层面的天然传送门远不止大深渊里有,在万渊平原,地面上的任何一个裂缝都有可能通向另一个层面,但通常只有最绝望的家伙——误入深渊的倒霉蛋,或是被征兵队追杀的低阶恶魔——才会选择往里跳,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门的另一端是什么。
尽管绕开了那些有重兵把守的要塞,众人还是是不是的会遭遇到野兽恶魔的袭击。最多的还是弗洛魔,这些长着秃鹫翅膀、会释放剧毒云团的恶魔对大多数冒险者来说都非常难缠,但兰斯洛和伙伴们在对付它们上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向他们发动袭击的弗洛魔除了给好斗的布鲁托带来一点乐趣,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矮人的战斗风格最近也有了明显的转变。在刚和兰斯洛一起冒险时,尽管他永远都充满了激情,但布鲁托大体上还是更像个战士——这意味着总是注意控制自己的身位、谨慎的选择攻击目标、永远都在留意周围的局势和队友的状况,而这也是兰斯洛长期以来在训练中试图向他灌输的观念。
然而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布鲁托已经走上了野蛮人的道路,在战斗中将自己交给那种不受控、不止息、不加思索的怒火。尽管兰斯洛本人并不认可这种战斗方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才是布鲁托的天性,在战斗中进入狂暴状态的矮人力量更强,反应更快,就连**似乎都会变得如同岩石一般坚硬,大大减少武器攻击所能对他造成的伤害。
在兰斯洛看来,一切都源于他们在梅蓝顿伯遇到的那位名叫达格的矮人酒保。作为‘开膛破肚’军团的前成员,他为众人的盔甲加装了一些锋利的饰品,但布鲁托是唯一真的在战斗时使用那些‘装饰品’,并且还乐在其中的。
在他们留在安卓林纳的那个月里,布鲁托每天都会跑到战锤酒馆去,缠着达格让他教自己更多关于‘开膛破肚’军团的战斗机巧。按照布鲁托后来在众人面前吹嘘的内容,达格传授给他的是一种名为‘战狂’,矮人一族特有的战斗风格。
不过按照阿拉密尔的说法,在费伦,也就是达格和他所来的世界中,‘战狂’确实非常有名,但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家伙。没人会否认它们在战斗时的作用,但他们的愚蠢和顽固已经与石头没什么分别了——原因很可能是他们的日常训练中包含用脑袋反复撞击石块的科目。
此外,战狂们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这帮家伙竟然以不洗澡为荣!加上每日大运动量的训练,可想而知这些战狂闻起来有多么糟糕,就连其他矮人也很受不了这些臭烘烘的家伙。不过谢天谢地,达格一定是在与安卓林纳的爱剌们相处的过程中改掉了这个臭毛病,否则用不着阿拉密尔开口,兰斯洛第一个就会把布鲁托的脑袋摁到冥河里去,直到他彻底忘记任何与战狂有关的事情为止。
经历了大半天的跋涉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前往钢铁冰原的传送门。这里曾经也有一座守卫传送门入口的要塞,不过已经看起来已经被遗弃了。透过倒塌的、无人看管的城墙,冰蓝色的传送门就这么悬浮在半空,寒风伴随着雪花不停的从内部飘出,将周围一小片的区域覆盖上皑皑的白雪。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换上御寒的衣服。”兰斯洛对众人说道,“我先去看看那边情况,如果没什么异常,我会尽快回来的。”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人费心去问兰斯洛是不是也要换衣服——人类骑士在他们眼中早就不是正常人了。兰斯洛轻轻吸了一口气,将巨剑冰川提在了手中,迈步走进了那扇传送门。
一阵非常轻微的眩晕感过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山峰的最顶端。强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吹在脸上,如同一头正在对他咆哮的怪兽。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群山,而在山脚下的地面上则有一道绵延数里的巨大裂口,黑色的雾气正不断从其内部喷涌而出。
凭他对这个层面的了解,兰斯洛根本无法辨认出自己所在的方位,但那道裂口很可能提供一些线索。他找到了一块略微能够遮挡风雪的岩石,在原地盘腿坐下,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以灵视仔细的搜索周边的区域后,兰斯洛确认附近没有任何潜伏着的生物,于是他再次起身,穿过那道冰蓝色的传送门,将伙伴们都叫了过来。
“阿噗!”
刚一过传送门,矮人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此刻他已经在盔甲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熊皮,但仍然难以抵御山顶上的强风。
“这边比我想象的还要冷。”矮人将皮质的大衣紧了紧,伸手拍掉粘在领子上的雪花,“咱们赶紧下山吧?这地儿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别着急。”兰斯洛指了指刚才他打坐的石块,“去那儿避避风,我们要先完成欧吕尔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