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乡里怎么样啊?”孙大壮有一打无一状地问道。
徐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蔑地说:“我就是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出来,能怎么样?你心里不比我有数儿?”
“他干啥呢?”孙大壮随口问道。
徐才颇为会意地一瞥嘴道:“他能干啥?他会干啥?我看他除了使个小性子,耍个小脾气外,啥也干不了。”
“在家耍脾气呢?跟谁耍呢?”孙大壮明知故问地反问道。
“还能跟谁?跟你呗。”徐才也不隐瞒,而是和盘托出。
“跟我?我又没招他没惹他,跟我生哪门子气呀?”孙大壮故作惊讶地问道。
正文:
孙大壮一阵连珠炮似的恶骂,当时就把徐才造哑火了。
让徐才没想到的是,孙大壮的反应会有如此强烈。看来,孙大壮是真火了。再一个就是,自己躲出去喝酒这点事儿,让孙大壮也弄了个底儿清。谁这么缺德给漏了底呢?
这世上真没什么好人!
他妈的,只能认倒霉了!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挨了孙大壮一顿臭骂,就是挨他两撇子,自己也得挺着。
想到这儿,徐才连连点头,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大哥,你骂得对,骂得好,这说明咱哥儿俩不隔心啊!”
徐才的话显得情真意切,说话间,眼睛中已泛出晶莹的泪花儿。
“这确实是我的错。当真人不说假话,当时的确因为调车困难,我确实有想躲的意思。”徐才面带愧色,坦诚地说,“大哥你知道,我当时有病,没参加包村的分工。我看到大家都在忙,就没好利索提前上来班。谁成想,沈宝昌就把这么个不是人干的沟通协调的活儿交给了我。我开始还挺高兴,觉着没上一线是拣了个大便宜,谁知道一干起来我才明白,那是玩我。”
孙大壮冷笑一下,别过头去。
徐才深恶痛绝地继续说道:“这可好,一会儿这个找我要米,一会儿那个找我要面,一会儿这个找我要沙,一会儿那个找我要石,都让我去沟通,去协调。我上哪儿沟通去?上哪儿协调去?我又不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别说不解决落埋怨,就是晚一会儿都得挨骂。那纯粹是把兄弟放在活上烤啊!我想明白了,该给的,我一定给,该解决的,我一定解决;能不解决的,我就不解决。这也怨不着我呀?我解决不了的,你就是枪毙了我,还是解决不了哇?但大哥你的事儿,只要你发话,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得办。我今天给你送车来了,尽管晚了一点儿,但我想没太耽误事儿吧?反正不管怎么说,大哥,我还是要向你检讨。”
徐才语调恳切,从里到外显得无比的真挚与忠诚。
孙大壮扭回脸,哼了一鼻子,指着徐才的鼻子道:“你长篇大套的,就这句还招人听,算你还说了一句人话。”
徐才脸上堆笑,往前凑了凑,亲昵地问道:“大哥,兄弟说的不是人话,还能说鬼话呀?”
“你自己寻思去。”孙大壮脸带余怒,仍然没放晴。
楚云飞赶紧上前打圆场道:“什么人话鬼话的,徐乡长看你说哪去了。”
就在这时,孙大壮的手机响了。
孙大壮掏出手机看了看,毫不避讳地高声道:“老婆子,有啥事儿呀?想我了?”
徐才和楚云飞两个人一听,不由在一旁窃笑。
趁孙大壮接电话的工夫,徐才转身对楚云飞说:“你们能理解就好,反正我的心意是到了。”
楚云飞忙说:“当然当然,我们都理解,都理解。”
“但愿如此吧!”徐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真理解。”楚云飞肯定地重申着。
徐才斜着眼睛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说话间,已然没有了在孙大壮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完全是一副领导的派头了。
楚云飞忙回答道:“还行,还行。昨天这场雨还克服,江水总算没有出槽。”
“我看电视了,挺不容易。你们也累够呛吧?”徐才关切地问。
“这活是累死人不偿命。水是没出槽,咋说都有理。水要是出了槽,累死也是白死,劳而无功。”楚云飞颇有感触地说。
“他咋样?”徐才私下一指孙大壮,“没犯病吧?”
楚云飞不无担忧地说:“也好不到哪儿去。昨天干了大半宿,不让他干他也不听,没人能劝得了他。天亮的时候,胃又不得劲儿了。”
徐才很受感动地说:“这就是孙大壮精神,这就是孙大壮风格。”
楚云飞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脸上是一片钦佩之情。
“你们现在还差什么?乡里想办法给你们解决。”徐才认真地说。
“你把车调来了,就解决了大问题。咱这地方跟别的地方比不了,尤其是拉料,得到坝里去拉。我们正愁拉料没车呢。你这一来,全解了。这可是雪中送炭哪!”楚云飞感恩戴德地说。
徐才说:“我知道,知道。这不,不仅给你们调来了车,我把油也给你们带来了。”
“这可太好了!”楚云飞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不愧是领导啊,就是想得周到。”
“我说老婆子,你可别磨叽了,我这儿还忙着呢。你放心吧,我死不了,我命大着哪。你当不了寡妇。”
孙大壮高门大嗓地,让所有的人听得个真切。
“大哥,你这是咋唠的嗑儿?你这不是气我大嫂吗?”
等孙大壮接完了电话,徐才赶紧走了过去,埋怨道。
“这个老婆子,就知道瞎操心。我这么大个活人,干点儿活,挨点儿累,就能没命了?操,把我当成纸糊的泥捏的了。”
“我大嫂那是关心你,怕你干起活来不要命。这叫啥?这叫爱情。”徐才故意逗孙大壮。
“你可给我上一边酸去吧。还爱情呢。”孙大壮笑了,捅了徐才一杵子。
徐才边躲闪边告饶:“我可扛不住你那狼窝掌。”
孙大壮接过徐才递上的烟,恶狠狠地深吸了一大口。
“乡里怎么样啊?”孙大壮有一打无一状地问道。
徐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蔑地说:“我就是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出来,能怎么样?你心里不比我有数儿?”
“他干啥呢?”孙大壮随口问道。
徐才颇为会意地一瞥嘴道:“他能干啥?他会干啥?我看他除了使个小性子,耍个小脾气外,啥也干不了。”
“在家耍脾气呢?跟谁耍呢?”孙大壮问道。
“还能跟谁?跟你呗。”徐才也不隐瞒,而是和盘托出。
“跟我?我又没招他没惹他,跟我生哪门子气呀?”孙大壮故作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熏他了吗?把他气得够呛。他那点儿小心眼,你还不了解?”徐才讥笑着说。
“我没熏他,我那是跟他谈工作。”孙大壮有些得意地说,显出无所谓的样子。
“他哪有你老兄那样的胸怀?”徐才讨好地说。
孙大壮用鼻子“哼”了一声,嘴边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然后一手掐着烟屁股,一手又去口袋里摸烟。
徐才赶紧说:“我给你带来了两条‘玉溪’,在车里哪,我这就去拿。”
楚云飞对孙大壮和徐才无所顾忌地谈论沈宝昌,感到很不舒服。走也不是,听也不是,就想办法找话头打岔。
楚云飞走过来,对孙大壮说:“该吃饭了。正好徐乡长也在这儿,整点儿不?”
取烟回来的徐才一听马上说:“整整整,我好长时间没和大哥喝点儿了,今天怎么的也得整点儿。”
楚云飞说:“那我去张罗张罗。”
徐才拦住他说:“今天谁也不用去张罗,我全备齐了。走走走,你只要带着嘴就行了。”
几个人就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坐下。
徐才从车上拎回来一个大提兜,放到桌上打开,就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拿。
孙大壮和楚云飞一看,好家伙,里面是连肉带菜带酒应有尽有。
徐才一边往外拿一边说:“大哥,这是你最得意的酱肘子,‘狗肉鲜’的狗肉。喂,大哥,金老板最近可没少叨咕你呀!这是你喜欢的王家烧锅的小烧。”
“你小子就是他妈的心细。”孙大壮赞叹道。宽大的脸盘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孙大壮倒不是因为徐才弄来的这些吃吃喝喝,而是被徐才的这份周到所感动。
楚云飞惭愧地说:“这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到村里来了,还让领导破费,这……”
“老楚,我也不是埋汰你,你知道咱们乡长好哪一口?你知道上哪去淘澄?”
楚云飞连连摆手,诚恳地说:“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徐才打断他,说:“你啥也别说,没啥不好意思的,只要有咱大哥在这儿,就全齐了。”
楚云飞分别给大家倒上酒,就请徐才开杯。
徐才也没客气,就先端起酒杯对孙大壮说道:“大哥,这段时间,我在乡里上下跑沟通,跑协调,也没倒出工夫来看大哥,还请大哥原谅。”
孙大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也挺忙,没啥原谅不原谅的,大哥刚才的话过了,你别往心里去。”
徐才诚恳地说:“别,大哥,我还是那句老话,有啥事儿,只要你喊一嗓子,兄弟就是头拱地也去办。来,大哥,我先敬你一杯,走一个。”
“走!”孙大壮端着酒杯,和徐才一碰,一饮而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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