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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休听人问伞,忙双手奉上,“伞在这里。”
小丫头接伞在手,先就对其外裹着的帛袋生出了几分兴趣。
是还未曾见过有人能似这般爱护一把伞的。而能得人这般爱护之伞,想必也该是不简单的罢。
这般作想的同时,小丫头轻牵唇弧,取伞一展,即往小姐顶上遮去,还一面凝眸,不住地瞧着伞面上清绘的画景。
可瞧了一番,却似乎也未瞧出个所以然来。不免失望。
病休看着自己的伞能被遮在颜如舜华的美人头上,心中盛开的欢喜,竟觉比鬻伞还甚。
心中悦则面容见怡,真心存则真性易显。病休尽顾着自己的欢喜,不知不觉露了几分痴意也是不知。
楞了半晌,方恍然那始终旁观而未语的小姐,有那么一刻竟然是在对着他盈盈而笑。
看丹唇外朗,明眸善睐,华服曳地,轻纱覆袖。衣领层叠处黄白相间,更衬得雪肤花貌,冰肌玉骨。
病休没功夫计较是否自己至善质朴的品性博得了美人青睐,而只要能见到眼前秀靥艳比花娇的小姐肯向他轻轻展颜,便足以叫他飘飘欲仙了。
可叫病休好生抱憾的是,人小姐两靥清现的梨涡竟只一瞬就消失不见,恍如镜中花,水中月,美则美矣,却终难长再。
沾了甜头却尝不够本已难受,而于病休言,比这更难受的事,莫过于他明明就站在人家小姐的面前,可人家小姐却当成看不见一般,径越过病休看向了几步开外,一身紫衣华贵的徐灿。
病休满心热络地给人送伞,却竟被无视,而人一步未挪的徐灿倒比他还更多得了几分美人顾盼,这就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病休快活得起来。
“小姐?”
察觉自家小姐对一个陌生男子多凝了两眼,小小丫头轻声提点,“小姐,我们走罢。”
主仆二人共伞欲去,小丫头又回身嘱咐怔愣着的病休,“这伞一会儿就还你,别跟着来。”
病休咂了咂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余得点头功夫,“好……”
目送着佳人走远,病休心中哀叹连连,怅殷勤难献。
徐灿却是欢喜,大步一抬,轻快扑扇,走至病休身边道:“就说我徐悠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还偏是不信,这回看见了没,便是我什么也不做,只要往那人前一站,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凝眸相顾的。”
说这话时,他真真懊悔自己方才没有勇气走上前来跟那位气韵若仙的女子说上一词半句的,没准儿他一开口就能问出人小姐的芳名来呢。
病休听了,把唇一抿,直诉异议,“要说你徐悠成也不见得比我就英俊潇洒到哪里去。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若是我也换了你那么一身华贵衣裳,指不定比你还更有风度,更能俘获美人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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