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精忠报国》,唱出了所有热血男儿心中最深最执着的愿望。
那一个个保家卫国的兵士,不屈的军中之魂,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热爱的国土,宁愿将自己的热血洒在那片冰冷陌生的土地上,毫无怨言,甚至是以此为傲。
可,他们得到了什么?
张天若,张天情所率领的两部,合共两万八千零八名兵士,就是因为一个不安定因素,就这么白白地葬送,成为那些大人物所谓安稳下的无辜亡魂。
这,叫人如何能够安心?这,叫人如何能够安息?
灵柩慢慢地驶向皇宫门口,虽然里面没有一具兵士的尸体,却是压的人沉甸甸的。夏亚家的众人扶着这具空空的灵柩,面色充满哀伤和感恩。
这支白色的长龙,驶向凯旋门跟前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蹿出来一大队侍卫营的兵士。
那侍卫营的统领走了出来,厉声地道:“前面到底是何人,胆敢再冒犯皇宫一步,杀无赦。”
张天养一挥大手,停止了整个队伍,那条白色长龙也停止了再向前蠕动。
“这位将军,我们只是送这群已故亡魂回家,并未有冒犯之意。”张天养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灵牌道,“还请将军成全。”
“放肆,皇宫重地,岂是你们这般胡闹之地。”那统领勃然大怒地道,“速速离去,免得本统领错杀无辜。”
这个时候,张未央老将军排众而出,冷哼一声道:“王尔德,你好大的口气,难道连自己的这群兄弟都不认识了吗?”
“老将军?”王尔德看清楚那身丧服的白发老者,正是威风凛凛的狮帅,不禁脸色大变,待他仔细看清楚张天养手持的灵牌之后,立即失声叫道:“原来是天情天若两位将军。”
“你这厮,还不归队?难道要做那忘本之人不成?”狮帅咬紧牙齿,用力一跺,那脚底下的青石板竟是龟裂开来,很显然是动了真怒。
“王尔德不敢。启禀狮帅,麾下旧部偏将王尔德,请求归队。”王尔德忽然卸下了统领帽,跪倒在地大声道。
王尔德的虎目含泪,这张天情将军本就是他的上属,两个人情同兄弟手足。此刻看到兄弟的灵位回到凯旋门,岂有不退让之理。
皇命?让这一切统统见鬼去吧,让我送兄弟一程。
“准。”张老将军果断地挥手道。
“哐当……”那铁棺灵柩放在凯旋门的底下,发出重重的声响,又仿佛砸在所有人的心中一般沉重。
张天养仰望了一眼凯旋门,又将目光投到那深深的皇宫之内,忍不住仰天长啸。
“凯旋门,诸位英雄凯旋而归,我已带你们回家,安息吧……”
“安息吧……”
大家都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不仅仅是为了死去的人儿,更是为了宣泄郁结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哀伤。
凯旋门!逝去的英魂,你们凯旋而归,我们心中铭记。
皇宫之内,那个身躯高大的身影,若是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也就太脑筋大条了一点。
那副铁棺就那般放在凯旋门之下,似是一种无声的宣判,又或(;者是一种示威,这让这个帝国的王者怎么能不愤怒。
将灵柩放置在朕的大门跟前,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艾比斯的眉头纠结,一时间,愤怒,气恼,六神无主,甚至有丝丝的愧疚和害怕。这一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千个心,却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有个疑惑,莫非张家知道自己在暗中所做的事情不成?
不对,若是知道了,也不应该如此安静。以张老爷子的性格,恐怕早就杀了进来替自己的孙儿报仇了。
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吧,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依靠这个来博取眼球。什么狗屁勇者将军,什么狗屁智者将军,什么烈士忠魂?
这整个天雷帝国的江山,都是朕的江山。朕要谁死,谁就得死。
如果你要闹,就任由你闹腾去了,你已经折损了两个孙子,偌大一个张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张天养,到时候还不是为我所用。
念及此,艾比斯大帝说服了自己,拂袖而去。不过,他选择的则是皇宫的偏门,让皇帝从偏门走,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唔,或许是做贼心虚吧!
瑶儿公主原本心情烦躁地在自己的寝宫百无聊赖地学着刺绣的活计,可是却被皇宫之外的喧闹给止住了动作。
在皇宫之外有这么大的响动,这可是第一次,除非有敌军杀入帝都,不然的话,有侍卫营把持着,借别人一个胆子,也不会有人敢来皇宫闹事。
正是因为觉得奇怪,好奇的瑶儿就连手中刺了一般的女工活都顾不上了,直接匆匆跑了出来。
当她第一眼看到凯旋门外密密麻麻的一层雪白,犹如有一场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朱雀大道上面,顿时惊呆了。
那样庞大的服丧队伍,甚至比国丧都来的要隆重,一股肃杀的情绪,让所有人都安静哀思,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更是压抑的难受。
紧接着,瑶儿公主看到了一副大的铁棺材放在凯旋门之下,而在凯旋门的正中央,此刻站着一个挺拔消瘦的身影。此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万千纠葛,万般情绪涌上瑶儿公主的心头,将这种情绪发挥到了极致。
“是他,原来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瑶儿公主既是激动又是疑惑,不由得拉来旁边的护卫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卫看到瑶儿公主,自是不敢怠慢,详细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禀报上来。末了,他擦着眼角道:“那张家的儿郎,还真是有心啊,还记得那些老兵,呜呜呜……兄弟们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这也难怪这个护卫这般感慨,冒着大不韪在公主面前失态,他也是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他也有无数的兄弟葬送在前线。这一次张天养这般去做,的的确确让这些老兵刮目相看,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是啊,为国效忠,万死不辞的都是那些军人,可他们的下场如何?从前线退回之后,军部之人不闻不问,连个像样的祭祀场所都没有。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老兵,只能每年清明节的时候,将黄纸摆向北方焚烧,只能与那些兄弟的亡魂隔空祭酒,寄托哀思。
如今,张天养却以这样的方式,将那些老兵的兵魂带了回来。
普天之下,也只有张天养敢这般去做,也只有他能无所顾忌地这般去做。
听闻那护卫的感慨,瑶儿公主沉默不发,只是匆匆地回去了自己的寝宫,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竟是一身素衣,以最庄重的方式披麻戴孝。
庄后听得那般喧闹也是率领六宫赶到前院,却看到瑶儿公主身穿素服,禁不住脸色微变,丧失了一国之母的母仪天下的威严,而是失声道:“瑶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男人在服丧,我得去陪她。”瑶儿撒开脚丫子,头也不回地道。
“胡闹,这成何体统。”庄后斥责道,可让她惊讶的是,女儿根本不听自己的,而是犹如一只白色的鸽子,一溜小跑从阶梯上飞快地跑下去,一直跑到凯旋门前。
这个傻丫头,当真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而冒着大不韪的罪名。
难道,爱情的魔力,当真如此之大吗?
身穿丧服,将灵柩堵在皇宫的门口,的确是十分的晦气。
“这群人到底是谁啊,一大早上就如此晦气。”东宫李贵妃打着哈欠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是啊是啊,这就是一群刁民。”西宫郑贵妃颇有点恼怒地道,“这群人,当真是想要反了,我一定会告诉陛下,治这群人死罪。”
“我听宫女太监说,好像是张家的人在祭拜军中亡魂。”南宫王贵妃颇为尖刻地道,“不过只是一群死人罢了,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我看,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正所谓,军中都是一群莽夫。”北宫刘贵妃冷笑着道,“庄后姐姐,这群军中草莽齐聚于此,肯定是图谋不轨。你也不看好瑶儿那丫头,若是被这群人带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就是……”
庄后那眉头越来越寒,到最后忍不住勃然大怒地道:“统统给我住嘴,一群庸妇。”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几个贵妃不知道庄后缘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乃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庄后治理后宫,向来仁和,一派母仪天下的庄重,所以这才让人信服,此番突然出声斥责,有违常理。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懂什么?”庄后禁不住大声地道,“在凯旋门前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帝国栋梁,整个帝国的灵魂。若是没有他们,你们会好端端地在这里享受?若是没有他们,你们会得到陛下的垂青?如果不是他们,你们的家人会有如此尊贵的身份,享受齐人之福?”
“你们这群长舌妇,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曾想过,我们帝国的将士正在为了疆土不受到侵扰在流血流汗?你们在教唆自己的儿子使坏的时候,可曾知道这群最可爱的人,正在为了帝国的生命更加长久,而用自己的生命在支撑?”庄后几乎是咆哮道,“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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