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字的过去,剩下只有事后疲惫的喘息。哎呀我的妈,眼睛都要熬瞎了。各位,来点各种火力支援一下元昊太子好不好啊?这一周的推荐,真心很惨,看不过去了!)
夜色之下,李元昊的兵卒自然在城下死伤有数,但他是早有准备,厚厚的牛毡完全能抵抗一般的小石块和弓箭火把,大石头甘州城内也少得很。因此虽然有损失,却不算惨重。
他还有另一手,城头不过四五丈高而已,若是白天远射,未必能杀伤多少,但甘州守军笨得要死,大晚上的点起灯笼火把,照得城头明晃晃的。便成了李元昊的箭靶子。
数千骑兵也不上马,就这么排列队伍,黑夜里朝着亮出一箭箭地发射。他带的可是精兵啊,四面八方都招惹过,包括北辽那么雄健的队伍,论起小股作战还真不是他对手,何况这无聊无能的甘州回鹘?
箭靶子们在党项精湛的射术之下,几乎是有问必答,应声而落。一时间手忙脚乱,可谁也没反应过来赶快灭了灯火,大家干脆瞎射一通。那就势均力敌了。
白白损失许多士兵,又被扰得乱了套。腾出手来攻击挖墙脚的就少了许多。
半夜过去,快到天亮时,李元昊所部忽然锹、铲齐下,不住挖掘,又扯了大梁连连撞击,轰然一声,城墙根便同时撞开几个大洞。这下更要了命,党项兵躲在洞里挥动铁锹。城头上再也无可奈何,弓箭没法拐弯啊。
然而毕竟不是所有人在元昊面前都是傻子。毕竟偌大一个甘州城,若个个都是熊包软蛋,那还有什么意思?
城墙高四丈五,厚也有两丈余,这就给躲在墙根洞里的党项兵增添了难度。虽然他们每次出征都家伙齐全,骑兵、步兵、工兵神仙一把抓。但终归能挖出来的大洞不多,能容纳的空间也小。
城墙上有些将士看了,急得跳脚之后,想出一个主意来。一个守城武将急忙传令,城墙上赶紧支起平日造饭的大锅十几口,将城里能找到的所有牛油、羊油、灯油通通搬上来熬制。
时间紧迫。一声令下,马上就分出许多人手专干此时。同时也经过白挨冷箭的痛苦,那武将命令所有灯火全部熄灭。
一霎时城下的党项骑兵没了目标,惯性地乱射一气之后,终于停下。回头看着主将卫慕得待命。
卫慕得还没想出新招,却见城楼上已经重新陆陆续续亮起灯火。虽然比刚才少了许多,但毕竟又有目标了,党项兵们顿时大喜,不等主将发号施令,一通乱箭又直射出去。只是这次效果差了许多,基本没听见刚才那种有求必应的惨叫声。
党项兵正在愣神的当口,忽然对面呜呜声大作,原来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朝阵地扑来,这边毫无防备,一下子近两百人被强有力的弓箭牢牢钉在地上,有些翻滚惨叫,更多的当时毙命。
原来甘州城楼也想到了反击之计,就是用绳索将灯火高高吊起,吸引党项兵的火力。从方才一拨轮射,城上迅速判断出发箭的方向,大概距离。立即组织回击:“各就各位,全部听好,方向东南,距离约六十步,预备、射!”
这声射字马上就报销了党项两百壮劳力。
“嘿嘿,原来这甘州城也有高人啊!”李元昊狞笑道。当机立断,暂时休息,不射了。刚才已经赚了许多,现在要继续弄,就是赔本的事儿。
他暂时不急,正好命令部队就地休息,一面等候城墙下工兵们的好消息。现在回鹘兵是无论如何不敢出城抗敌的,只有眼巴巴望着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如同白蚁一样啃噬防御工事。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局面顶多再坚持两天,党项就可以入城了。话说他李元昊原本就是狡猾之徒,现在布下大批军士在甘州城楼下不停地挖坑,实则是迷惑对手之举。真正要打的洞,却在远离城楼的两边城墙。
开玩笑,城楼破了还有瓮城,瓮城历来属于最难攻取的最后一道防线,自己才不到一万兵马,拿去填坑还舍不得。反而两厢城墙却薄弱得很,打通,就等于进城。
正当李元昊笑眯眯,不急不躁地等待好消息,忽然听到一阵一阵好似波浪般的惨叫声。只见甘州城沿着城墙,许多地段的墙根下火光四起。隐隐还有许多人全身红光,烧成了火人,不住地翻滚、奔跑。但总是跑得两下,便倒地不起。
元昊大惊,急忙派人去查看端的。
回鹘人是被逼急了,他们架起大锅,,将一锅锅的油熬到青烟直冒,在空气中发出嗞嗞的声响。
城墙是稍稍有一些倾斜度的,大概在钝角九十五到一百之间,就是利用了这么一点点斜度,城墙上的士兵手缠厚布,抬起一盆盆新鲜出锅的滚油,顺着城墙,很仔细很小心地朝党项人挖坑处淋下去。
躲在墙洞里继续操练的党项兵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忽然下起热雨是什么情况,呼呼几声,已经有点燃的火把连同一些硝石、硫磺扔了下来,丢在滚油堆里。
轰然一阵,数十处墙洞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燃烧起来,把刚躲进洞里的党项兵烧了个结结实实。这就是刚才李元昊看到的自己的工兵全身冒火手舞足蹈的一幕。
两个问题出现了,原先打洞的士兵几乎没一个逃脱厄运。工程中断。然后是每一处已经打出的墙洞,都成了回鹘兵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再重新组织人去开挖,估计命运还不如前一批,刚到墙角又要被烧烤。
怎么办?这是个大问题。刚才还志得意满哼着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李元昊陷入了深思。
他是军事家,却不是神仙。在这种没有战车,没有攻城重型器械,没有云梯登高作业的情况下,眼看要想拿下甘州城,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
李元昊在大帐内静静地坐着。才二十岁的他,有着异乎常人的气势。帐下五六个将领,没人敢把他当小孩子看,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的决断。
“你们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李元昊沉思良久,真心拿不出好办法了,集思广益。
安静了好半天。帐内一员将领,就是跟随瓜州军一起投降元昊的一个指挥使硬着头皮出来抱拳说道:“太子,甘州城高守密,咱们又没有攻城器械,此处不宜久留。莫如返回汇合后面抵挡肃州援军的军马,兵合一处。另做打算!”
他说完话,小心翼翼看着元昊。这小子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听进去了,有道理。
得到他的鼓励。其余大将都纷纷表态,但说来说去。分成两边。一边表示要继续攻打,多派人手,增加挖坑数量,一面用弓箭压制城上,总有一处要被凿通。
另一边则提反对意见,理由是这样做伤亡太大,得不偿失。而且彼高己低,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不做箭靶了。真要对射,还不知谁压制谁呢。何况补给本来就不多,再撑几天,又该饿饭了,到时候又要分派人手出去打劫,兵力越来越分散,万一城里瞅准空子,一下子蜂拥而出拼起命来,还真他妈地不好收拾,还是退的好。
元昊静静听着双方召开的临时大专辩论会,心里不住地想着各种办法。然而还是一筹莫展,只好宣布散会,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观察动静。
可是第二天的情况还不如头一天,四面旷野,连个遮荫躲避的小树林都没有。要远离城下寻个远处山上退闪,又有点不像话。
头一天被弄得手忙脚乱的甘州城,经过一夜疯狂的洗礼,总算恢复了镇定和理智。现在居高临下,李元昊到底啥情况,基本上看得清清楚楚,眼见对方没有啥杀手锏之类的破城方法,不由得开心地笑了。按照他们对党项的了解,顶多再撑半个月,这帮不做赔本买卖的杀才们便会骂骂咧咧掉头而去找下家敲竹杠了。
李元昊焦躁地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外面除了继续昨天零零星星的常规军火贸易往来之外,基本各项工作都处于停滞状态。倒是也有好消息,肃州援军抵挡不住他三千骑兵占据贺兰山要道的疯狂狙击,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三千军马损失不多,正分批分期赶来同主帅汇合。
集中起来,自己手里也还有八千多近九千的队伍,没亏多少。但李元昊这种出门不捡便宜就是赔本的性子,已经忍受不了啦。何况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要是甘州拿不下,行迹已经败露,要么就只能又流窜到黄头回鹘地盘去继续作案,要么原路返回,可都不是好主意。连续行军征战,战斗力正在稳步下降。
大家都等他拿主意。
卫慕得上前悄声道:“要不,太子还是考虑考虑,绕过甘州继续东进,实在不行,向国主低个头,也就过去了。料来国主与太子毕竟是父子,应该不会如何罢?”
李元昊双眼一睁看着表哥,他明白表哥的隐藏心思。自己虽然跟着太子反了,可是家里老婆孩子都还在国主手里捏着。你们爷儿俩闹别扭,可别把咱们这些亲戚给绕进去啊,好歹我也要过日子。劝劝你回心转意,大家都有好处不是么?
望着卫慕得眼巴巴的表情,再看看其余几个大将,李元昊长叹一声:“罢了,你说的有理!回去吧。”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