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秋既惊且悔,惊的是傲辰如此年轻,就练成如此强霸的武功,他想不出傲辰的武功是怎么练起来的;悔的是他今天来了,以为傲辰年轻,武功再强也不会比自己高太多,他还谨慎的在外围设了埋伏,没想到却一点用都没有。
“风卷残云!”
傲辰身子落下,何敬秋不顾有钻裤裆的嫌疑,闪到傲辰底下卷出一股强劲的矛卷风,整个人也跟着这股旋风狂旋翻转,渐渐将傲辰包围。
傲辰此时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脚底又是人最难防御的地方……
何敬秋不想给傲辰任何喘息的机会,别说钻裤裆,就算跪着学狗咬,他也不能给傲辰继续出手的机会,已经决定如果这次能活着,马上就远走他洲,再也不回来了。
傲辰吃了一惊,这一招才是何敬秋的真正实力,刚才被他打的那么狠,竟然都还保存实力,可惜傲辰的神识极强,可以感受到身体外在的变化,能够准确地辨出何敬秋的短矛自哪个方位攻来,那骇人的矛卷风根本无法迷惑住傲辰。
“当……”
傲辰一脚踩在矛锋之上,他感受到了短矛传来的狂暴的杀伤力,明白这何敬秋是准备拼命了。
何敬秋把牙差点都咬碎了,感觉傲辰越来越重,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矛上,卸不开、抖不掉,他用这一招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有几个逃脱的,可从来没有一个是这么破的,要知道自己的矛一息的时间至少可以刺出十六下,每一下都有千钧之力。
何敬秋被压的单膝跪在地上,脸上青筋跳动,脸上满是水珠,只是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砰……”
何敬秋灵机一动,猛的把短矛杵在了地上,然后迅速出拳,狠狠的击在傲辰的脚底,一声轰响,两人再次分开,何敬秋又逃过一劫。
傲辰因身在空中,所以这一脚并不能用上全力,感觉脚底生疼,如此狡诈多变,难怪能以这等武功在江湖上闯下偌大的名声。
难得扳回一局,何敬秋斗志大盛,战意高昂,觉得不再是生机渺茫,短矛横在胸前,两眼紧盯着傲辰,准备以静制动。
何敬秋想活下去,所以他绝对不能分神,偶尔有几滴雨水流入眼里,他也不敢眨,这节骨眼他只要稍有松懈,傲辰便会给予他最为无情的攻击。
傲辰动了,却不再是凶猛的拳头,换成了灵变的掌指变化,飘忽不定中带着一丝犀利,偶有指劲射出,有着无迹可寻的杀伤力,似乎可以自任何一个角度切出,变幻莫测,不比刚才的拳法差。
傲辰的掌风如刀,指劲犀利而又无形,何敬秋不敢让傲辰拉开距离,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和傲辰纠缠在了一起,拼命的以最快速度出招,短矛如毒蛇般袭去,指望着运气好的话,能刺中几下。
骆震天都不敢和傲辰打近身战,更别提这何敬秋了,要不是傲辰想磨砺自己,没有施展近身擒拿,也没有去抢短矛,何敬秋哪能撑这么多招。
何敬秋越打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他说不清这种压抑感从何而来,这么久都没有箭矢射来,自己安排的那些伏兵应该已经都跑了,这世上除了自己就没人靠得住,这君傲辰这么强,自己是不是也该跑?
傲辰也有点厌烦了,他挑错对手了,何敬秋武功不强,凭的是绝佳的应变能力,这种人无法成为他的踏脚石,他需要的是那种敢跟他硬碰硬,又能发泄情绪与战意的对手。
“死!”
何敬秋的目光闪过一抹残忍狠辣,矛势猛的爆发,速度快了数倍,不留半点余地的捅向傲辰,老子不就喝醉酒杀错人,意外放了把火吗?凭什么你们一个个就咄咄逼人,紧追不放,死的又不是你们亲戚,多管闲事。
傲辰平静如秋水地注视着破空而至的矛头,出手如电的截住了何敬秋的矛头,但那股沉重至极的爆发力使他有点承受不住,何敬秋有了危机感,开始不惜身体出死力了。
“轰——”
两股强大无比的气劲相撞,生出霸道至极的冲击波,向四面散开,雨水震到了三丈开外,脚下的白石板碎成粉末,两人的双脚都陷入了地下,直没脚踝。
何敬秋眼前一黑,只觉气血翻腾,涌上心头,差点连短矛都没抓稳,二十出头就有这么霸道的功力,这小子究竟是何门何派?
傲辰紧紧地抓住矛杆,强忍着冲击感带来的不适,右手极快的施展了一式云龙探爪,打在了何敬秋的肩膀上,一下就将何敬秋的锁骨捏碎。
“呃啊——”
何敬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傲辰不但挡下了他这一矛,还能有余力反击,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一丝绝望,刚才都不是对手,现在锁骨受伤,就更不是对手了,真要准备跑了。
何敬秋闷喝了一声,豁出全力抽回短矛,然后势如猛虎出笼,短矛在身前挥舞出了一个半圆,向身前爆发开来,周密的护住了自己,而矛影所至,就像一把朝前张开的大伞,劲气如潮水汹涌,杜绝了傲辰再接近他的可能。
何敬秋的武功确实不俗,矛法更是如暴风骤雨般狂野无情,但此刻傲辰却静得可怕,一动不动的冷眼旁观,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无底潭水。
由动骤然变静,是那么突然,突然得诡异,这让何敬秋心慌不已,立即停手,后退数步,严阵以待。
两人静静的对立,相互凝视,傲辰变安静的原因很简单,不愿继续浪费时间,既然成不了磨刀石,那就赶紧杀了,寻找下一个。
刚才是比武,现在是杀人!
打了这么久,何敬秋的武功破绽早就被傲辰看穿,每次何敬秋挥矛前,肩膀都会有一丝微不可觉的颤动,这破绽足以致命了。
傲辰气势狂升,犹如一团越烧越旺的烈火,与瓢泼大雨抗争。
何敬秋感觉不好,这家伙无疑是要出杀招了,抢先挥矛狂攻,声势更猛烈,空气发出呼呼的锐啸声,矛尖以一种怪异的弧度作轻微的震动,这是他的杀手锏,要是再赢不了,他连逃的力气都没有。
傲辰脚步平滑而出,左手手背靠在短矛上轻轻一拨,动作儒雅而超然,极其细微的一声脆响,比螳螂落地大声不了多少,却如丧钟一般响在何敬秋的心中,因为是傲辰闪到了他的身侧。
何敬秋强忍着脱力感,再次挥出一片矛影,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性格,就算死也要让这君傲辰付出一些代价,脚下白石板的碎石如同被暴风卷起,变得狂野而粗暴,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浪头向傲辰压来。
又是一闪,傲辰的身形淡化为虚无,然后在另一头出现了!
这回何敬秋再也无力出招了!
傲辰的手掌突然划出,看上去毫无花巧,却有一丝玄奥难测的感觉,就像何敬秋是他的朋友,而傲辰只是从朋友的兜里拿东西一样,轻轻的在何敬秋右腰眼上拍了一下。
片刻间,那被矛劲激起的白石板碎石浪就崩溃了,只因为傲辰这平淡无奇的一掌,何敬秋的短矛脱手而出,哐啷一声落地。
攻势如果打不到对手,多强都没用,何敬秋就是这样,他高高的飞起,刚才傲辰那一掌正中他真气循环的要害,使得他真气反噬,体内数处经脉崩裂,此时他脆弱的如同一个孩童。
坠地后的何敬秋瞪大了眼睛望着傲辰,心有不甘的问道:“你轻功这么好,为什么早不施展,而要和我打这么久?”
“突破在即,找练功对手!”
傲辰很坦诚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对于将死之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将短矛吸到手中,走到何敬秋身前重重一踢,何敬秋的身体就沿着一条漂亮的弧线落到了棺材上,由于劲力重的缘故,直接砸穿棺材板,掉了进去。
何敬秋是被踢死的,还是气死的,没有人知道,眼睛依旧瞪的大大的,张合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鲜血不断涌出。
走到棺材前,傲辰像是赶着要收工的伙计,一句废话都不愿再讲,短矛自何敬秋心脏插下,然后转身就去驾马车。
“驾——”
由于练武人对自己武功境界习惯了保密,让傲辰很难挑选合适对手,知易行难,突破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容易。
…………
摩天郡——
某茶楼的包间中,傲辰一边饮茶,一边反复的翻看百晓谱上的罪孽榜,一个字一个字的细读,这次他决定要挑一个年纪大的,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功力会深厚一些,更扛揍。
突然,街道上响起嘭的一声,街上响起连续不断的惊呼声,是一个男人自杀,尸体从楼上窗户坠了下来,鲜血流淌开来,染红了街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听我的,就算被骗了,你又为什么要死,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回来呢?”
一个女子从百花楼里冲了出来,趴在男尸上嚎啕大哭,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明叔,究竟怎么回事啊?”
“唉,十多天前,这个男的四处打听黑寡妇,说是要惩恶除奸……”
傲辰刚探头观看,耳旁就听到隔壁包间的对话声,回话的人唏嘘不已,显然是个知情人。
“后来呢?明叔你怎么不说了?”
“又是一个想出名想疯的,杀人哪有这样四处嚷嚷的?后来有个女子跑来找他哭诉,说是受害者家属,知道黑寡妇的行踪,再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你看这尸体自己猜吧!”
“那个女的就是黑寡妇?”
“哼,黑寡妇现在就在百花楼上,可又能怎么样?女的打不过她,男的舍不得下手……记住了,外表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你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秉性好的,漂亮有什么用?不安分,还容易惹麻烦!”
“嗯,记住了,记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