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才说那儿是个考核?”
“是啊,我进去看了一下,里面的布置很花心思,挺有意思的,但后来骆家出事,我就跑出来了。”
傲辰略微描述了一下六壬阵内的情形,将来打败了澹台肖后,或许他会去破一下看看,现在嘛,看我心情吧!
“骆家的事真像百晓谱上说的那么惊险?”
“一点没夸张,差点我就被阴了,那个竹叶青,要是被我知道他是千门哪一家的,我非得把他们一锅端了不可!”
傲辰一想起这事就恨的牙痒痒,可惜千门的人行事,谨慎是第一位,不是绝对相信的人,连姓名都不会说出去,就一个竹叶青的名号,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段弘毅啊段弘毅,老鬼我还是小看你了!”
酒仙灌了一口酒,然后又撕下一只烧鸡腿,大口的嚼着,想像着段弘毅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要是成为中洲霸主,得死多少人?那样的中洲还能是中神洲吗?
“你觉得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过那考核?比阳小子差一筹的行不行?”
“那要看他对阵法的了解程度,还有心性,布阵的人花那么大心思,不可能就随便挑个传人吧?”
“你这话在理,那六壬阵在哪?我带个小辈去!”
傲辰说出了六壬阵的地点,过后又叮嘱一句道:“要从特定的地点进入,才是过考核,要是从其他地方进入那就是闯阵了,这两个可不一样,闯阵的话,不是行家没命出来的,进入考核的地点,到时候问人,那儿应该有我们鬼谷的人在研究了。”
“那你师父就是要你破阵了?”
“当然了,难道他还能让我去给别人当弟子不成?”
尽管还没正式拜师,但傲辰很喜欢别人认为皇甫谨是他师父,这样就不用见人矮一辈了,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去矫正酒仙称呼上的错误。
“那你能不能帮我提高考核难度?确保我那小辈过不了?”
“您那小辈招惹你了?要这么坑他?我不干这种事啊,如果能凭自身天赋过那考核,肯定能得到很了不起的传承,前辈你别毁人前程啊!”
“毁人前程?还很不了不起的传承?我的传承不够了不起吗?那小子明明天赋不俗,很适合跟我学武功,居然傻不隆冬的要去学什么阵法……”
酒仙越说越气,拿起烧鸡连啃好几大口,像他们这样的独行侠,找个传人不容易,他更好,找着了,人家不乐意学,气死他了。
“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啊!”
这事幸亏自己没掺和,傲辰很机警的昂着头看天气,准备随时开溜。
“小娃儿,喝酒不?”
傲辰后窜一丈多远,一脸提防的道:“我绝对不会帮你作弊的,给酒喝也没得谈!”
“没让你作弊,你给了老鬼这个消息,才让你喝几口的,不喝拉到。”
“喝,怎么不喝!”
傲辰这下放心了,大步一跨,接过酒葫芦猛灌了好几大口,浓郁的梨花香,入口先是绵柔,但入喉后却像是烧起来了一样,如燎原之火一般往四肢百脉扩散开去,一阵炽热过后,整个身子暖洋洋的,不想动弹,但狡诈的傲辰却没把酒葫芦还给酒仙,而是握在手里,输入神识探查酒葫芦的构造,想看看能不能仿造。
这酒葫芦乃是酒仙门中代代相传的至宝,酒仙早年遇人不淑,惨遭好友背叛,这酒葫芦的秘密才泄露了出去,从那时起不知道多少人对这宝贝费尽心机。
傲辰越观察越是咋舌,他连酒葫芦的材质都辨别不出,很可能是某种天材地宝,不过没听说什么葫芦能长这么大啊?内壁铺了厚厚的一层极品灵玉髓,还刻画上了极其高明的阵法,即可聚集天地元气,又可加酒的酝酿,光这在葫芦内部刻画阵法的手段就让傲辰惊叹。
于是傲辰总结出了一个结果,没有那个神奇的酒葫芦外壳,想仿造一个,做梦去吧,但要是想弄个次品的,倒是可以,只是这不符合傲辰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习惯。
“你功底够好的啊,这么快就炼化了酒力。”
酒仙赞赏的点点头,喝这么多,还这么快炼化,而酒仙不知道的是傲辰的天赋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刚才根本没有运功炼化,是单凭体质撑过酒劲的,否则怕连抢徒弟的心思都会生出来吧。
“其实吧,梦想这东西谁都有,也没有人可以让人放弃梦想,不过让人自己试试,失败几次大多就放弃了。”
这又是典型的千面人言论,傲辰这人脑子是鬼谷的,这嘴吗,百分百是千面人的。
酒仙感慨良深的叹了一口气,唏嘘不已的道:“你这话倒是在理,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说实话,他要是适合学阵法,我也就罢了,可他不是啊!我找了个阵法让他闯,比别人慢了两天才出来,你说他学自己不适合学的东西,怎么就不知道跟我练武呢?”
“找几个人揍他一顿,羞辱羞辱,人嘛,挨了欺负就知道学武功的好了!”
傲辰现在满心思都在研究酒葫芦,听着酒仙的话,不经意的就冒出很无良的一句话。
“这办法……把酒葫芦还我,走了!”
酒仙听的眼睛一亮,可不是这样,当年皇甫谨就是被澹台肖羞辱了以后,才毅然誓要培养个传人的,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看着酒仙一把抢过酒葫芦,然后在自己眼前消失,傲辰不由望向牧野晴空道:“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那人适合学武,还得酒仙前辈垂青,学阵法确实浪费了,将来他会感激你的。”
牧野晴空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以她对傲辰的维护程度,傲辰做什么都是对的,就连傲辰灭红叶山庄也被她归为有仇报仇,还是为她做的,而且这世道,学武功确实比学阵法更有前途。
…………
萧家附近,一处名为雅岚居的茶楼,人声鼎沸,男女老少全都望着同一处,那是一幅画,一幅只画了一半的画儿。
一位年轻人几次想凑到前面去看,可都被人寒着脸拉下来了,只得讪讪的赔笑,这画乍看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想着补上,就越看越觉得画技凡脱俗,自己远远不及。
“啧啧,这画技、这笔法、尤其是这画里的萧靖阳……无可挑剔,绝对称得上是大家之作,唉,可为什么只画了一半呢!”
不用说,这画自然是傲辰近期的缺德之作了,靖阳竟然真的拿出来悬赏了!
“志林兄,你说这狂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在彰显他的画技高,有意挑衅啊?”
“挑衅?我看是你不服吧?萧家的人不是说了吗,这画是狂生送给萧靖阳的,他们少主气不过才送回来悬赏,想找个能把这画补好的人。”
“那你说哪有人画画只画一半的?”
“就许风流扇麻子骆驼大天二的乱叫一通,不许狂生报复一下?”
那位叫志林的,很是豁达,不认为能画出如此绝世之作的人,会是一个张狂跋扈的人,想了一个自认合理的解释替傲辰辩解。
“呃……说的有理,按你这么说,这倒是一桩雅事,可…可我这心里是越看越难受啊!”
这人听了这话就无话可说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谁年轻时没做点荒唐事。
“林前辈,您可是我们这儿的画道名家啊,您一定有办法补上另一半吧?”
于是那两位年青人推推搡搡,一起来到另外一桌前,这桌的人年纪都偏大,都是百八十岁的长须老人,恭敬的询问。
“老朽惭愧啊,你们都小看了这幅画,画中那跃然纸上的萧靖阳,精气神入骨三分,这我还能推说是不熟悉萧靖阳,可是你仔细看画中的景色,有什么感觉?”
茶楼里的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时有喧闹变成了落针可闻,都在听着老人的话。
“感觉…感觉…”
志林重复了无数次感觉,可始终说不出什么来,可是他明明能感觉到这幅画和其他的画不同,可就是说不出不同在哪里。
“是一气呵成,毫无斧凿的迹象,显然画的时候成竹在胸,没有半点停顿,这还不止,你单看那颗树,是不是都能感觉到风?还有那石头、那飞莺,你一样一样分开来看,然后再合起来看……这画分则各具其神,和则空灵悠远、萧瑟清逸。如此出神入化的画技,竟然用来胡闹,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老人饮尽了手中的茶,说完还笑着责备了一句,由始至终,眼睛都不曾离开过这副画,世上的事物就是如此,你不懂就不觉得有什么,而懂的人,无不为此佳作只有一半而扼腕叹息。
“前辈,我听说萧家萧靖鸿手里有一副许三生不离,是大婚时狂生所赠,同样是他亲笔所画,那可是完整的画……”
志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欲言又止的道,他是个画痴,一直想看这幅画,可是萧家门槛太高,他和萧靖鸿又不认识,冒然上门拜访,人家哪能给他看,这会说这话,显然是想跟着一起蹭画看。
“果真?”
“我一位朋友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那老朽一定得去看看!”
一桌子老人都被勾动了好奇心,齐刷刷的站起来,银子都没付就急切的往外跑,志林哪肯放过这机会,丢下一锭银子,急忙追了上去。
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把目光从画上收了回来,美眸闪动,放下一粒碎银子,也起身追了上去,不用说,也是想跟着去看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