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若像是在自言自语,再加上先前众人得见她被禁仙链射中,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去,此刻虽然活着,却表情奇怪,还疯言疯语的,不少人都嘴角抽抽着笑出了声音
然后这一**的笑声还没荡尽最后一丝余韵时,那先前在吹着仙音的埙形云朵,似一片流水般泻了下来,化作一个娇小的人形虚影立到了苏浅若身侧。
众人的笑僵在了脸上,喉头发出嗬嗬的声音,似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似的,全都发不出来声音了。
“云音竟听她指令行事?”绿铜震惊道。
蓝少颜强行破开无音咒,一张俊脸胀得通红,缓了好半天劲儿才能开口说话,“是,禁仙链并不是攻击她,是禁住了她身体里的某样东西!
葬仙安魂曲也是为她吹奏的或者是为了她身上附着的一丝念力吹的!
就在她推开宫殿门的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天地间的一丝叹息,是大道之叹
她不是试炼之人,却能破界而入,身无任何修为,却能令仙宫显化,这其中定有我等猜度不透的因果!
还有,水元祖和土元祖好像都在她身边出现过,拱卫过她!
绿铜,我决定要站到她那一边了,反正蓝家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决定就是蓝氏的决定。
你们绿家盘根错节,势力错综复杂,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元祖的事情。
可是十三色氏的后人,式微已久,壮志早消,好多都沦为了利益的棋子,已经忘记了我们存在的根本原因,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人归来!
虽然,苏浅若可能不是那个人,但是,她一定与那个人有着某种关联。
我效忠于她,便是守了祖上之诺。”
蓝少颜信步走上高台,对着苏浅若深深一躬身,行的竟然是执弟子之礼谒见长辈的礼节,苏浅若静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蓝少颜松了口气,退了三步,站到了秦长业的身边。
蓝少颜的服软,令秦长复与秦长业都大惊失色。
若说在此次试炼之中,谁最神秘最不可力敌,蓝少颜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人力抗秦家两兄弟还有琴瑟助阵,竟然完胜,还以碾压的姿态将他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种人竟然对苏浅若称了臣?!
琴瑟心中那一丝因受冷落而生出来的不忿也因蓝少颜这一臣服而被震慑住,打消了心中与苏浅若一争长短的想法。
同时被震慑住的,还有这次同来的三百个玄仙。
蓝少颜是此次试炼出现的最大的一匹黑马,就算是顶级世家出来的一些玄仙,见了他也得绕道。
他亦正亦邪,凡事全凭他乐意,看中你的东西,给也得给,不给就打得你趴下再自己拿走。
他最喜欢干的事就睡觉,睡到神清气爽了,就开始去寻找那些历经艰难险关拿到了试炼通关牌的倒霉鬼,然后伸伸手指,一个字曰给,两个字曰给不?三个字给不给一出口之后还被拒绝,就直接开打。
落入蓝少颜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他抢不到的通关牌和虐不了的玄仙!
大家对他就又恨又怕。
基本上能躲则躲。
现在这号人物竟然臣服于苏浅若了。
不少人都开始暗中衷号,这抢夺斩仙剑的希望,又缩小了不少。
蓝少颜加上秦家四疯子,想要再得到斩仙剑,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不少人都开始垂头丧气起来。也有一些心思活络之辈,已经提前了出了信号,通知其他同样强劲的对手们赶来,企图来个两虎相争,他们这些人冷眼旁观,看能不能捡点便宜。
见着所有人都安静的踏着宫阶缓缓进宫,苏浅若也没有再多作停留,穿过了前殿,直接往后面走。
有一道奇怪的力量一直在抗衡她进入这个地方,可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地方她一定要来。
所以她只要寻着那抗衡力最强的地方走,便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所有人都在宫殿各个玉室之内搜罗宝物,只有她一个人视若无睹的朝着最后面走,穿殿过院,庑殿,抄手游廊,中殿,直到来到最后一座精致的小楼前,她才止住脚步。
几乎没有人能跟上她的脚步,也可能是仙宫之中的宝物太多,看花了眼,所以耽搁了时间。
明少遐等人原本是一直跟着她的,可是她走过的地方,似是如入无人之境,轮到她们沿路线要过去时,便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阻拦。
到得最后,苏浅若便一个人来到了小楼之前。
小楼只有两层,似乎是用一块巨大的美玉掏空了做出来的,门窗俱全,精致绝伦。
白色的玉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玉莹,似是一块巧夺天工,晶莹剔透的玉摆件儿,只是这摆件的占地面积大了一些,除了供人赏玩之外,还能住上数十人。
她停在楼前,缓缓推开了木质的雕花门,第一层竟然只摆着一张石头垒起来的床,床上挂着玉粉丝的纱帐,纱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玉芙蓉。
苏浅若撩开纱帐,轻轻躺倒在床上,莫名的熟悉,莫名的伤感,莫名的心痛,就算没有心了,可那痛到窒息的感觉,没有一刻远离过。
她竟然在这张床上找到了家的感觉。
床的内侧摆着一只绣箩,箩里扔着一些绣好的小布老虎,还有一套还没绣边的玄青色男式外袍,她慢慢地伸出手,下意识地拿起针线,往那外袍上绣上了一圈山水纹。
绣到最后一针之时,那针狠狠的扎进了手指之中,血冒了出来,染红了最后一片水纹。
苏浅若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心痛?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她想要呼喊某个人的名字,可是她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是什么,喷薄的情感郁积在身体里,却得不到一个渲泄口。
“告诉我,我应该要呼唤谁?谁可以告诉我”苏浅若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定定地看着帐顶,那根扎在手指里的针也已经不记得要先取出来。
血一滴一滴的淌落,染得床褥上星星点点的,像是落红。
她听到一丝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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