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缩在自己的龟壳里,现在有了亲人,心里总会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意识,董意诚给她的感觉,跟卫常倾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卫常倾,她单纯就是对男人的那种感觉,情生意动,身体也会有反应,这是恋人。
对董意诚,更是一种对温暖的信赖,对家人对亲情的依赖和向往。对于董意诚来说,也是一种温暖,一种被需要。
再一个,这房间里只有两张沙发,他们可都不想坐床,留了一张是给洪星的,哪里知道她竟然会想得这么多?
“洪小姐,坐吧。”齐小酥现在本能地就气势压人,这里本来是洪星的房间,但是见她站在那里浪费时间,她就忍不住出声了,“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长话短说吧,说完也能早点休息。”
洪星这才走过去,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她的一只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里,捏到了一只小小的瓶子。
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茶几上的一小瓶香薰小花瓶看去。
阿宁之前具体教过她的,用香薰小瓶是最合适不过的,挥发快,见效快,而且就算是有点儿味道别人也不会起疑。
阿宁还说,这个时候她自己最好是离得远一点。
但是洪星觉得,自己就算是中招了也无所谓啊,反正她喜欢董意诚,也挺喜欢齐小酥的,如果以后真的要成为一家人,她对他们更喜欢一点不是更好吗?所以她把这个小香薰瓶放在了这个地方。
齐小酥和董意诚是什么人,早就发现了她的目光,跟着看向了那个小香薰瓶。
洪星见状忙道:“我要说的可能是跟唐家的那个家传之宝有关!”
唐老口中所谓的传家宝,就是那只金戈玉戒吧?齐小酥看向董意诚,董意诚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地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唐老的确就是跟他提起了这金戈玉戒的事情,但是他还有些防备,只听,不说。最后唐老无奈,精神又不济,只能挥了挥手让他晚上再好好想想,明天早上继续谈。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谈的不是感情,而是这么一件实物,所以董意诚此刻对于刚刚证实的这个亲爷爷还真的是一点儿亲近的感觉都没有,最多就是看到他苍老的面容,想到他们夫妻两个几十的寻找儿子的艰辛痛苦时,心里微有些酸涩。
但是,这种酸涩,哪怕不是对自己的亲爷爷,是看到陌生人如此也会有的吧。
唐老对儿子,对他这个刚找回的孙子也许是真的感情,但是事情发生得急,现在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金戈玉戒上,这让这种感情显得有些单薄。
而董意诚自己都还没有整理好要怎么处理这种感情。
迟来的亲情。
在他心里,唐家,比不上齐宗民和苏运玲的一分。
唐老,丝毫不及齐小酥在他心中的半点地位。
听到洪星所说的也是关于那只金戈玉戒,董意诚的浓眉就是一攒。
齐小酥搂住他的肩膀,“哥,听听洪小姐说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呢。”
董意诚的眉头舒了开来。是的,他找回小酥就够了。
“说吧。”
洪星看着齐小酥搂在董意诚肩膀上的手,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这个男人她真想守着藏着,只让她自己一个人碰一个人摸一个人抱,别的女人,就算是妹妹也不行。
压下心头的嫉妒,她说道:“昨天晚上唐爷爷和唐奶奶举办了新年宴会,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找上门来了。那个男人看起来也有点儿怪怪的,穿着中山装,很严肃的样子,一进门也不跟其他人打半句招呼,直接就找唐爷爷了。”
她顿了顿,接下去说道:“他说他叫姜七,是龙爷的手下。”
龙爷?
姜七?
董意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齐小酥问了小一,小一也表示不清楚,“要不要查一下?”
“等会吧,先听下去。”
洪星见自己说的话果然吸引了他们兄妹的注意力,心头微松,又说道:“唐爷爷对这个人态度很是不一样,毕恭毕敬的样子,直接就把他带到了书房,至于在里面谈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在进书房之前,姜七问了唐爷爷要信物,还问他想好要用信物换什么了没有。”
“信物?”
齐小酥对董意诚说道:“这信物......唐老跟你说什么没有?”
“倒是说了一点点,但是关于这个姜七,还有龙爷,他没有提过。”董意诚想起来今天晚上唐老跟他说的一席话,可能是他思绪也有点儿乱,所以说得不太清楚,只是一个劲地问他有没有拿到那个玉戒。
关于那个玉戒,之前齐小酥也跟他说过关系重大,所以他不会直接就暴露出来,但是没有否认,唐老应该能够猜得出来。
“洪小姐,那个姜七已经离开京城了吗?”齐小酥问道。
洪星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唐爷爷送他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说是过两天办好了再找他。”
“嗯,多谢洪小姐跟我们说的这些。”齐小酥站了起来,觉得头有点晕,登时就皱起了眉。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那个香薰瓶上。
这时的洪星已经是面颊酡红,眼神水雾盈起,像是醉眼迷蒙,目光粘在董意诚身上怎么都移不开一样。
“不、不用谢。以后我们可能是一家人了,”洪星觉得身体很热,不由得扯了扯衣服,看着董意诚,声音甜糯了起来:“董大哥,你什么时候搬到唐家去?以后我还能不能住在唐家?董大哥,我......”
董意诚也看到了她的不对劲,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齐小酥,也站了起来,“你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齐小酥蓦地笑了起来,拿起了那个香薰瓶,摇了摇,走到了洗手间,把它丢到洗脸盆里,开了水龙头,水哗哗地冲了下去。
董意诚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做的这一系列动作,面沉如墨,声音冷了下来,“她竟然敢......”
“我只是刚站起来的时候有点点晕,没什么事。哥,你呢?”
“我没事。”
董意诚刚说完就觉得身体发热,伸手抹了把鬓角的细密汗珠,看向齐小酥,目光冰冷,“不入流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