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阳走了几天,一直没有音信。冷月每天都在牵肠挂肚的担心中度过,每一分钟都觉得是在煎熬。班里派来了临时代班的教官,每天按照上官瑞阳事先留下的教学计划,六节文化课,两节体能训练,雷打不动,大家也都早已形成了习惯。
冷月永远也不会忘记,2002年12月31日,那是她一生中从没想到过的痛苦而又幸福的一天。
意外往往都会在无意中出现。
明天就要放元旦假了,上午的时候,冷月把已经完成的硕士论文认真的整理好,亲自找到梅政经院长交了上去。下午代班的教官开恩,坚持最后一天训练,但强度减半,5公里场地跑步。
冷月像往常一样,带队在前面跑着,当就要快跑完全程的时候,小腹突然出现一阵轻微的跳痛,接着出现了持续的剧烈的疼痛,仿佛肚子里面的一切都要聚集到一起,又像是被刀子割碎了似的,冷月双手紧紧地抱着小腹,低下身子,单膝跪倒在地上,周身是汗,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恍惚间感到一股热流从两腿间流了出来,好像是身体中有什么将要失去的感觉。
大家都围了过来,铁胜楠和龙飞要扶起冷月,傅磊吓坏了,看着面色苍白的冷月,大声地哭喊着:“嫂子,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嫂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送、送我去医院,快。”冷月艰难地说完几个字就疼昏了过去,在那一刻,冷月恍惚中好象看到远处有许多人跑了过来,有傅伟中,有顾振国,有梅政经,有张子浩,还有好些人。
十几辆军车夹着一辆红色的悍马,拉着警报像飞一样狂奔。南京市军区总医院的门前,一群得到通知的医生和护士们推着车在等候。傅伟中把冷月抱上担架车,亲自送到急诊室的抢救床上,被护士劝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军装的前襟被血水染红了。
医生护士不断地进进出出,接到消息赶来的总医院的院长、政委,领着一大群专家进了抢救室。很快,冷月被从抢救室又推进了手术室。院长古杰大校拉着妇科主任梅和上校走过来,梅和向梅政经问道:“哥,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个学生竟然怀孕了?是先兆流产啊,现在需要家属签字手术,通知家属了吗?这肚子里的孩子留不留啊?”
傅伟中从失神中被傅磊拍醒,傅磊哭着说:“爸,嫂子是先兆流产,要签字手术,我哥不在可怎么办啊?”
傅伟中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站起来,上前接过各种告知书、同意书,向古杰和梅和敬个礼,严肃地说:“我是她的父亲,先告诉我什么情况。”
梅和看了看傅伟中的肩牌,回了一个礼说:“报告将军同志,患者冷月怀孕55天,超声显示是三胞胎,剧烈运动后动了胎气,出现了先兆流产迹象,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治疗,需要家属决定孩子留还是不留,同时也要承担可能出现的风险。”
傅伟中沉思了一会,痛苦的睁开眼睛抬起头,向古杰和梅和说:“我是家属,我签字,孩子尽可能的保留,但是前提是大人必须安全,如果不行就一定要保住大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大人,我代表我们全家拜托了!”颤抖着签完字,递给了梅和,看着转回手术室的古杰和梅和,傅伟中无力地坐到墙边的椅子上,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梅政经看看傅伟中,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老傅,学校那面的事我会去安排。先顾冷月要紧,别的事就先瞒着吧,也算是苍天有眼啊,给瑞阳留下骨血,忠良有后了。”
傅伟中双手颤抖着,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低着头慢慢地说:“月儿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同意休学,继续上学也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我家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老哥俩也就不客气了,时间上你们宽松一点就行。瑞阳的事情谁也不许说,能瞒一天算一天吧,傅家对不起这孩子啊。”一只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对着傅磊说:“小磊,去给你妈她们打电话吧,让她们说话注意一点,别吓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