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马上离开的那一刻,玉如颜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磅礴而下
当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对穆凌之说出那些违心绝情的话后,穆凌之更是绝望悲痛到无以复加,失去理智下,竟是对将手中的软剑对准了她!
然而,不管他心中有多悔多恨,手中的剑在堪堪刺到她身上时,终是被他硬生生的转变方向,狠狠的划向了一旁坚硬的梁柱
这一剑,用尽了穆凌之全身的力气,软剑在他内力的贯注下,坚硬如玄铁,与同样坚硬牢固的梁柱硬碰硬,梁柱会划下一大块,剑身也断成数截,而他手握长剑的右手虎口生生被震残裂,流出血来
不管心里有多恨有多怨她,他终是对她下不去手!
最终,他终是眼睁睁的的看着玉如颜牵着越羽的手离开
马车里,越羽静静的坐在玉如颜的对面,看着她终于崩溃,无声的痛哭起来。【无弹窗.】他不由轻轻叹息一声,掏出手帕给她抹泪,却是一句话也不多问她。
一直到马车出城,玉如颜磅礴汹涌的眼泪才堪堪收敛半分,身上的衣襟已被泪水打湿,眼睛也是一片通红
她无力的靠在软垫上,声音嘶哑的对越羽道:“谢谢越大哥方才愿意出手帮我。你在前面的鹿阳县城将我放下就可以了”
越羽知道她是不会真的愿意跟自己走的,不由神情晦涩,声音低沉道:“你是回大齐皇宫还是去别的地方?”
被他一问,玉如颜倒是怔住了----
她如今这个样子,如何能回大齐去见自己的母妃,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会伤心死。
所以,大齐皇宫她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么,天下之大,她还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她不由苦涩笑道:“我曾经与师傅在普陀寺住过几年的时间,那里的方丈大师是我的师叔,我想,看在师傅的份上,他应该会愿意收留下我”
“普陀寺里全是僧人,你一个女孩家,春花与秋月你也不愿意带走,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如何方便?”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越羽截住,他担心道:“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去我越家住,我们越家在青云山有所宅子,依山傍水,景致很好,安静悠然,你应该会喜欢既然是我带你出来的,我自然得护住你周全,如何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太危险了!”
玉如颜知道越羽是一片好意,但她却不想跟他走,连忙道:“越大哥,之前是因为一时情急我并没有真的打算跟在你身边麻烦你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只要找到去大齐的运货车队,给他们银两,让他们将我送回大齐就可以的,越大哥不用为我操心了”
此言一出,越羽倒是许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玉如颜看不见他的形容,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盼着他会同意自己这么做,让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
许久,久到玉如颜以为越羽已是同意自己的做法时,他突然徐徐开口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惆怅,叹息道:“你不愿意与我一起走,终是因为担心以后让凌之知道了。会让他误会你今日骗他的这些是真的说到底,你说得再绝情坚硬,你的心里半刻也没真正的放下过他,既然如此,为何今日要突然做出这么出人意外的决定?梁王同你说了什么,他拿什么威胁你离开?”
越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闻言,玉如颜微微一怔----
她知道今日之事瞒不过越羽的眼睛,但她没想到,他竟是一眼就看出,此事与梁王有关。
心里的委屈与苦闷,她又如何会同越羽说呢。所以,她形容淡然道:“越大哥多虑了,其实不关梁王的事,一切,不过是我自己厌烦了大梁的一切,想要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罢了。”
她越是这样说,越羽心里越是着急。但他也知道她的性子,从来都是将委屈一个人往肚子里咽,不会轻易开口说出来的。
突然,他出声让外面的清茶将马车停下,回头冷声对玉如颜道:“你若是不告诉我实情,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并告诉凌之,我与你并不是串谋,你喜欢的人也不是我,你的棋艺更不是我教的。”
越羽这样直白的威胁,将玉如颜一下子惊住了,竟无言以对!
她为难的撇开头,冷冷道:“越大哥有何需用这样的法子逼我?”
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越羽无奈道:“我并不是逼你,但你要知道,我能发现你的反常与转变,猜到此事与梁王有关,穆凌之同样也能想到。方才,他不过是一时震惊住,没有回神过来,一旦让他想明白了,必定会追到天涯海角的来找你与我询问,你总不至于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你隐瞒吧?”
玉如颜知道越羽说得很对,穆凌之的精明并不逊于越羽,方才他没察觉出不对劲,那是因为她方才那些话让他太过震惊,一时伤心绝望之下失去理智没有去细想,但只要他一冷静下来,他必定会觉察到什么
所以,既然将越羽拉下当挡箭牌,她确实应该让他知道实情,若是将来自己悄悄离开,穆凌之找到赵羽要人,他也能好好向他解释,不会让穆凌之对他充生仇恨与怨怼!
思及此,她终是将梁王对自己说的事转诉告诉他,却是省略了梁王与他父皇母后之间的情感纠葛
闻言,越羽脸上神色一片沉重。
良久,他重重叹息一声,缓缓道:“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的事物也就不同。梁王此举对你来说,虽然是过份了许多,但相对整个大梁的基业与百姓的安乐来说,梁王他做为帝王,必定会舍弃你,换成其他君王也会这样做。所以,你也没错,他也没错,只得感叹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这样的道理,玉如颜当然也明白,在当权者的心里,考虑事情时,首先必定不是个人情感,而是国家的安定与安危。就好比她的父皇般,在国家利益的面前,他也会舍弃她们这些女儿,明明知道送来和亲会有危险,还是会将她送来,那怕知道她会死,也要狠下心来将她往死路上推!
这就是所谓的国之大义!
玉如颜苦涩一笑,淡淡道:“谁都没错,我也没错,梁王也没错,殿下更是不曾做错什么,错就错在,造化弄人,我与他终不是有缘之人,终是要分离,不能相伴相守一生罢了”
得知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越羽不再说什么,让清茶继续向前赶路,却一直没有答应玉如颜一个人回普陀寺之事。
他坚定道:“等我治好你的眼睛,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时。我再送你走!”
从眼睛瞎掉的那一刻起,玉如颜从没奢望过自己的这双眼睛,还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所以,在她看来,越羽这样说,是找借口将自己留在他身边照,想照顾她罢了。
可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成为越羽的拖累。
他对她的感情她心里明白,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刚刚从十年前的仇恨里走出来,又为了她,陷入另一种折磨痛苦中,不能过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而且,她也知道。此生,除了穆凌之,她都不会再爱其他人了,她什么都给不了他,何必留在他身边对他造成困扰,甚至是折磨
所以,她一定要离开,悄悄的离开,不让他们任何一人找到自己。
然而,不等她找机会悄悄离开越羽,却是毫无征兆的病倒了!
从越羽不同意她一个人回普陀寺开始,玉如颜就不再同他说话,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眼泪毫无声息的无止尽的流着,神情异常的悲戚。一口东西没吃,水都没有喝一滴
看着她如此形容,越羽如何不明白她心里的痛苦。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往车厢里的香炉里放进他特制的安神香,希望她睡着后可以少一些痛苦!
果然,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玉如颜终是熬不住内心的痛苦煎熬,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睡着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时分,晚霞的余晖透过半开的帘子照在玉如颜憔悴痛苦的脸上,睡梦中的她似乎也不安生,眉头紧紧的拧紧,神情一片悲恸。
越羽小心的帮她盖好被子,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玉如颜,心里一片纠结痛苦----
得知真相的他,心里很是心痛她,为了穆凌之与太子兄弟二人,她一个人承当了所有的痛苦,将一切苦楚一个人咽在心里,还得违心的白撒下谎言,让穆凌之恨她怨她
想起她所承受的痛苦,再想起穆凌之之前崩溃绝望的样子,越羽不禁双手紧紧握紧,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将她送回去,送回穆凌之的身边,告诉他一切真相。
可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断然不能这样做----
她辛苦的让穆凌之恨上她,同意让她走,他如何能将她的一片苦心给白白破解了。
而且,梁王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走,如果她再回去,梁王还会再顾念她对皇后与太子的恩情放过她的性命吗?!
答案可想而知,所以,他若是再送她回去,不是去送生,而是去将她往死路上推!
伸手轻轻擦去她睡梦中流下的眼泪,越羽心里漫上悲痛,轻轻喟叹一声,无奈道:“希望终有一天,他能明白你的苦心”
掌灯时份,马车在路口的一家客栈停下,越羽准备今晚在这里打尖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马车停下时,玉如颜还没醒来,越羽不忍心叫醒她,正要抱着她下马车,手在碰到她的身子时,才发现,她竟然是全身发起了高烧。
越羽心里一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发现那里更是一片滚烫,而她竟也不是睡着了,而是全身烧得陷入了晕迷中
越羽心急的抱着她下车。从马车里出来,冷风一吹,玉如颜清醒过来几分,感觉自己竟是躺在别人的怀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越羽。连忙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越羽没办法,只得依她所言放她下来,搀扶着她下马车。
然而没想到,玉如颜双腿一软,竟是从车辕上直直的栽倒下来,越羽连忙伸手接住她,虽然拦住她的身子摔到地上,可她的头却重重的撞到了车轮上
阳春三月的青云山,山花烂漫,一片诧紫嫣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
幽静开阔的半山腰上,越家的青云山庄掩在一片翠绿当中。
山庄面积宽阔,依山傍水,布局精妙。成排的青砖小瓦房,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将这里打造成世外桃源般恬静美好。
一个身着浅粉色百褶裙的妙龄女子,眼睛上覆着遮光的白凌,扶着婢女的手,在院子里四处走着散步。
来到一株绚烂的桃树下,粉衣女子嗅嗅鼻子,欢喜道:“嗯,真香,真好闻!”
身边的婢女正要告诉她,是桃树开花了,那女子已是笑道:“你不用告诉我,这个是桃花的香味,我闻得出来!”
身边的婢女不笑道:“姑娘好聪明,猜得很对呢,正是桃树开花了!”
另一个婢女见她今日心情很好。不由也笑道:“姑娘今天心情很好,是不是知道公子今天会回来了!”
闻言,其他婢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些婢女眼里,自从三个月前公子带回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后,留在庄子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几个月甚至整年整年的不见人影。如今已是陪着这位姑娘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即便有事要外出,也会办好事就往回赶,片刻也舍不得离开似的。这些实在是让庄子里的婢女丫鬟们感觉很惊奇。
然而让她们更加惊奇的是,一向性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的公子,这一次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带回来的这位姑娘好到没话说,简直捧着上了天,对她的照顾真正做到无微不至的地步,简直是如掌上明珠般捧着宠着。让一众下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因为,庄子里的这些婢女们,还从没见过自家公子对谁这么上心过。
而这位姑娘,除了患有眼疾,不能视物,其他方面倒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人长得极美,就像从画像中走出的仙子一般。性子也好得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与自家公子站在一起,竟是难得的般配!
而且公子每每与姑娘在一起,看向她眼神里的宠溺与欢喜也是遮掩不了了的,一众婢女一眼就看出来的。
如今,整个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公子是很喜欢这位姑娘的。
所以,庄子里的下人们,一个个都盼着姑娘的眼疾早日好起来。也盼着姑娘可以与公子早日成亲,成为庄子的女主人!
婢女们平时就喜欢与粉衣女子开着玩笑。所以,女子并不在意,却也是同大家一起欢喜的笑着,顺着婢女的话往下说道:“是啊,越大哥这次下山都已经有四天了,他答应我今天一定会回来的,还说会给我带我喜欢吃的东西,所以,我倒是盼着他早点回来!”
说罢,回身对身边一个乖巧的小丫头道:“你再去庄子门口看看,看到越大哥可是回来了?”
那小丫头听了她的话,连忙应下,拔腿飞快的往庄门口跑去!
而她转身又对另一个婢女吩咐道:“快去厨房看看,公子喜欢吃的烫锅与红烧肉做好了没?”
丫鬟们闻言又忍不住一个个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明明是因为姑娘喜欢吃烫锅与红烧肉,一向不沾辣子的公子才会故意说他自己喜欢吃。
所以,公子每次都让特意从大齐请来的厨子做各色好吃的大齐菜,陪着姑娘吃。
在吃的时候,公子却是将那些吃的都塞进了姑娘的碗里,自己一口都不敢吃。
有时候,被不知情的姑娘硬塞他吃几口烫锅里的菜,却也是辣得半死
每每想到公子被辣得脖子都红了,还得忍着被辣出来的眼泪水,装出很喜欢吃、对大齐的菜赞不绝口的可怜样子,这些调皮的小丫鬟们都会躲在一边捂着嘴笑到肚子痛
这一次,粉衣女子倒是从丫鬟们的偷笑声中感觉到了不同,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丫鬟们那里敢将自家公子辛苦瞒着她的事告诉给她知道,只得连忙止住笑意,道:“姑娘,我们是在笑公子要回来了。公子一回来,会给姑娘讲山下好听的趣闻,这样一来,姑娘就不会无聊了。”
闻言,女子憨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是很高兴,不由也同一群丫鬟婢女们开心的笑起来。
越羽风尘仆仆的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
玉如颜一身浅粉色百褶长裙,头上梳着一个简单别致的发髻,脸色红润,脸上漾着最好看又无忧的笑容,虽然那双曾经波潋滟的水眸如今蒙着白凌,但那倾城的容貌还是完胜了园子里开到绚烂的美艳桃花,让他看得着迷
他站在不远处,听着玉如颜欢快的笑声,看着她无忧无虑开心的样子,他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么希望,她会一直失忆下去,这样,她就不会再去想起那些令她伤心绝望的事情
那日,玉如颜从马车上摔下来,虽然被他接住,身子没有摔到地上受伤,但头撞在了车轮上,重重的那一磕,人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他原以为,她只是简单的磕到了,等退了烧,头上磕出的包消了,就会没事了。
可是,玉如颜一连昏迷了三日,等第四日身上的烧退了,头上磕破的地方也消肿了,人也醒了过来,却是忘记了一切的事情----失忆了!
醒来后的她,不仅忘记面前的越羽是谁,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叫什么来自哪里,只是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问他,我是谁?我的家在哪里
那一刻,看着她可怜害怕又无助的缩在床角的慌乱样子,越羽心里一阵绞痛。
只是在一瞬间,他已是想到,他会帮她彻底忘记关于大梁的一切。从那一刻时,他只愿意她是一个记忆空白,没有痛苦,没有伤痛的女子,忘记一切忧愁重新生活!
心痛的上前拉住她颤抖害怕的双手,越羽告诉她,自己是一个大夫,在路边将发着高烧的她捡了回来,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家在何处?
从那以后,玉如颜就将他当成了最后的依靠。他将她带回青云山庄,并给她取名叫颜如玉!
她初初听到这个句字,脸上闪过片刻的惊喜,下一刻,喃喃自语道:“公子。我的名字可是来自,书中自有颜如玉?”
话一说完,脸却是红了,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与为难道:“公子,我长得什么模样好看吗?”
越羽心里一酸,看着她一脸纯真无暇的样子,心里既为她的‘重生’感到庆幸,却又心里生出莫名的悲伤
听不到越羽的回答,玉如颜脸上一暗,羞愧的低下头,为难道:“公子,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所以家里人才会不要我?我想,你还是给我换个名字吧。我不想让人笑话我,说我长得丑,偏偏要取个这样好看的名字”
“不,你很好看,比山上最好的花朵还好看!”
越羽宠溺的给她披上披风,牵着她的手走在庄子里,即便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他还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将四周的东西一一详尽的说与她听,问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喜欢?”
她乖巧的点头,脸上漾起笑颜,欢喜道:“喜欢!”
“那你将我当成你的亲人,唤我越大哥,可好?”
“好!”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让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也看看这漂亮的庄子可好?”
“好!”
轻风轻轻吹过,吹落了枝头点点繁花,落在了玉如颜遮眼的白凌上,也落在她的肩头,引得她一阵欢笑。
越羽脚步轻轻的走过去,伸手帮她拿下身上的花瓣,声音里带着几尽的宠溺:“颜颜,越大哥回来了!”
这一声‘颜颜’让玉如颜全身一震----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听到来自内心深处非常遥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叫着自己,颜颜
但只是一瞬间,那个声音就消失了,快到她都来不及去捕捉脑海里陌生的声音。
下一刻,她已是欢喜的回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双手去感觉越羽在哪里,声音欢喜雀跃道:“越大哥,你回来了!”
此番下山得到的消息让越羽心头五味杂陈,心头诸般滋味难以言喻,但在看到玉如颜明媚纯真的笑颜时,他心里的烦闷抑郁却是一扫而过。
伸手取下她肩头留下的花瓣,他宠溺的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回来了。你在家里可有听话按时吃饭?眼睛可有好转?”
说罢,牵着她的手到一边的凉亭坐下,解下她眼睛上挡光的白纱,仔细的帮她检查起来。
听到他提起眼睛,玉如颜有些无奈气馁道:“越大哥,既然你说我这眼睛是高烧时烧坏的。我想,大抵是好不了了都治了两个多月了,还是看不见我不想再辛苦越大哥了,看不见就看不见罢,反正我就在这庄子里,那里也不用去,有越大哥与丫鬟们陪着我,我很开心”
她半仰着脸庞,眼睛听话的睁开给越羽给她做检查,长长的睫羽轻轻的扑扇着,像最美丽的蝶翼的翅膀,一下一下的扇动着,轻轻扇到他温暖修长的手指上,让他一阵阵心悸
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越羽心痛又不舍的形容。这两个月来,他试了很多种办法,想帮她治好眼睛,可一直没有成效。
如今已是最后一种方法了,若是再不好的话
心里涌过一阵自责与慌乱,他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让她重见光明的,也答应过她一定会帮她治好眼睛。但是,在试过各种办法后,她的眼睛还是没有多大的起色。
他曾经对她承诺一定让她可以看到东西,也可以看到她自己的样子,如果做不到,让他以后如何面对她?
见越羽久久没有出声,玉如颜似乎猜到,因为自己的眼睛让越大哥自责难过了,不由伸手去拉扯他的衣袍,想劝他不要太难过自责。
手指碰到越羽身上稍显粗糙的麻衣。玉如颜微微一愣,双手在他身服上又认真的摸了摸,蹙眉奇怪道:“越大哥为何不是穿着平时的衣裳?这是麻衣?”
越羽双手微微一怔,片刻后语气苦涩道:“嗯,就是麻衣。越大哥有一个长辈过世了越大哥做为晚辈,虽然不能去灵堂守丧,也要为他服丧”
玉如颜一听,心里一痛,不由自主道:“越大哥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越大哥,我是不是应该也要服丧?”
越羽心里一痛,心中暗忖,若不出意外,你却是他的儿媳,如何能不为他服丧!?
他点头轻轻一笑道:“应该的。我让下人给你也换上丧服吧!”
五日前,梁王驾崩,举国哀痛。
一个月后,太子穆晨之顺应天命,遵从先皇遗旨,继承皇位,改年号为‘昌元’!
而三皇子穆凌之,在梁王大葬后,向新皇请命,独自前往皇陵,为已故谢皇后与先皇无限期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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