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做,有人相处,一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马上到了晚上。
慕迟帮她在不远处的水井里打了好几桶水,二人还把院子里的一个小厨房收拾出来。
子稚烧了热水,舒舒服服地在房间里泡着澡,头微微仰起,靠在木桶的边缘,闭目养神,脑海里慢慢回忆这些天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一路徒步的辛苦还是遭人白眼的心酸,都似乎是为现在的美好做出的铺垫,一切都那么值得。
如今的生活,真是心满意足。
突然,脑海中跑出被明怀突然抱在怀里的那一刻,那俊美的容颜竟然在她脑海中如此清晰,那大掌中灼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又燃烧起来。
子稚猛地坐起,甩甩头,她在想什么!
心不自禁地越跳越快,子稚顿时坐立难安,从浴桶里爬出来。
厨房给发了统一制作的新衣服,穿上之后大小刚好,里衣和外衫都是深灰的颜色,主要是耐脏,但却衬得子稚皮肤更白。
把水一点点倒了,又把换下的衣服给洗了,刚刚那点不知从那儿冒出的小心动已经被抛得九霄云外。
一夜好眠。
之后,子稚每天在厨房勤勤恳恳的工作,时间过得飞快。
“子稚——”
张大厨大嗓子一喊,子稚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
“张大叔,做什么呀?”子稚立在张大厨身边,声音里透着一如既往的愉悦。
张大厨眉开眼笑,他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可大家都张大厨张大厨的喊他,突然来一个喊他张大叔的,让他倍儿感亲切。
而且,子稚随叫随到,做事不挑不捡,还非常认真,你看她在那里慢悠悠地捡菜,慢悠悠地切豆腐,可一转眼,该做的都做好了,而且还做得非常好。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
“你把这壶茶送到阙傲阁去,快去快回。”张大厨指了指旁边玉盘里的一壶茶。
子稚嘟了嘟嘴,“阙傲阁不是明使住的地方吗?我记得平时都是派门里的弟子去的?”
说到这儿,张大厨拉了一张脸,颇为气愤地说:“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想要借这种机会多多巴结大人物,结果好了,一个女弟子去了眼睛都听说粘到人家身上了,被好一顿训,直接说以后别送了!可门主敢吗,巴巴跑我这儿来,非得送,可你说说让谁去送啊。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你最合适啊!你不是见过明使还受过明使恩惠吗,所以你去送我一百个放心,再说了你一个普通小姑娘,明使就算心里有火还能朝你发吗?你说是不是!”
子稚咬唇皱眉,最后这几句话她怎么听出了怂恿的感觉。
大叔你确定不是推我入火坑吗?
“小稚!你就说给不给大叔我面子,帮不帮这个忙?”
子稚努了努嘴,“帮,没说不帮。”话都说得这份上了,看得出大叔也很愁呢。
拿了东西,子稚朝阙傲阁走去。
尚云门建立在高耸入云的一片山脉上,山门总共分三层,厨房的管辖在第二层,阙傲阁则在第三层。
子稚脚程慢,好一会才上了第三层,刚上了阶梯就碰见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孟雨琴依旧威风的领着一群人招摇过市。
冤家路窄!子稚心里哀叹,难道孟雨琴闲的没事,喜欢遛弯吗?
子稚真的想当做没看见一般擦肩而过,可这群人偏偏气势汹汹地挡住了她的路。
“真倒霉,怎么又让我看见你。”孟雨琴嫌恶地说。
子稚没说话,走到路边,让开道,既然不想看见我,麻烦你快走吧。
孟雨琴为子稚的识时务开心不少,走到子稚面前,拿起壶盖嗅了嗅,皱了皱眉,表示不喜欢,“这是什么呀?”
“送给明使的茶。”子稚回道,并不想跟他起冲突。
孟雨琴眼珠子转了转,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
“给我吧,我去送。”孟雨琴桀骜的说。
子稚眼睛一亮,“好啊。”说着,马上把盘子递出去,烫手的山芋居然有人接,太好了!
然而,还没等孟雨琴接,她身后的人把她拉了回去,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孟雨琴勃然大怒:“好你个贱人,明知道明使不让送茶,还敢让我去!”
子稚好想翻白眼,“是你要去的,不是我让你去的。”
孟雨琴一噎,咬着牙说道:“你可真听话,既然你这么听话,不如跟我们玩玩吧。”
子稚看着孟雨琴眼里的恨劲,心里有点害怕,暗咒一声疯子,忙说道:“送茶是门主吩咐的,如果送不到,不知道门主会不会生气,而且也不知道明使是不是真的不想喝这个茶?”
牵制到了两个大人物,孟雨琴不得不犹豫,上次二人都为子稚说话的事还历历在目,身后的小跟班们也都上来劝道:“雨琴,算了吧。”
孟雨琴一甩手,恨声道:“你等着!”
众人走后,子稚深深呼了一口气,得,又被记一笔。
怀着一个坏心情,子稚终于来到阙傲阁。
火坑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