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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有任何的回复。
索性捡了一个枝条在手中,叶檀拿着那根小木棍,轻轻地戳了戳突出来的手臂。
对方纹丝不动。
“不会吧……”目前是初春的季节,凛冬刚刚结束,Y市这座小城市属于南方,深冬至初春的这段时节天气比较阴寒,特别是现在大半夜的,不可能有哪个人无聊到光着膀子出来乱晃,叶檀通过这节探出来的手臂可以判断,这个人一定没有穿上身衣服。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拨开阻挡视线的大叶黄杨,大半只胳膊渐渐露出整只手臂的全貌,接着是对方的头、肩膀、小腹,然后再是……
叶檀的视线忽然一凝,神色颇为凝重,甚至脸上红成了被煮熟的螃蟹,仿佛涂了一层超级红的染料。
一分钟以后,正在自家卧室里敷面膜的符蝶收到这么一通电话。致电人叶檀。
“我我我……看见了……好像是一个……”
“一个什么?”第一次听到叶檀这么结巴地在说话,符蝶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面膜不会因为嘴角的牵动而变形。
“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呀?”
“……”叶檀沉默了数十秒。大概是真的很激动。
符蝶随口问了一句:“你不会是看到UFO了吧?瞧你那小样,给你激动的。”
“不是。”终于,叶檀稳定下心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看到了一个尸体。”
“哦,尸体啊。”符蝶笑笑,看她的这位好伙伴,都吓傻了,连“尸体”不应该用“一个”的数量词表示,而是用“一具”这么简单的学问都忘了。
等等,她说“尸体”?
在电脑前正在直播竞技比赛的时希明,就听到自己老婆在房间里一声很激动地吼:“尸体,你说尸体?你在哪里看到的尸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尸体?!”
直播状态中,直播间内的粉丝们也听到了时夫人的这声吼,纷纷都很好奇。评论上在说:“时帅帅,我们家的蝶嫂看到了什么呀?”
时希明刚刚在专心致志地打游戏做直播,也没在意,没头没尾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关键字的内容:“她说尸体。”
话音刚落以后,别说整个直播间的评论都被诸如“我的妈啊在哪看到尸体了”、“凶杀现场吗”、“时帅帅,你家里出人命案子了”等等的内容给占领,就说时希明整个人也有点懵逼,他老婆在说看到尸体?
还管什么直播啊,立马退出直播间,比赛也不问了,被队友们狂喷“你这个大坑货”也不再生气,立马空降到符蝶的面前,竟然看到脸色惨白的符蝶在煲电话。
哦,不好意思,脸色惨白是因为她在敷面膜。
“你确定那个人死了?”平时胆子够大的符蝶,这一次也被她说得莫名有点心慌慌。
说实话叶檀也不是很能确定,但是,拿着树杈子戳了那个人半天,他都没有反应,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这个人他……
他没穿衣服。
身上不仅没穿衣服,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统统都没有。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都一.丝.不挂了,身上还能有什么东西揣着。
这样的画面,叶檀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估计是死了,看起来怪渗人的,衣服都没留一件,就……就穿了一条四角裤,就算是不小心摔进绿化带的醉汉,也不可能光着身子。”
怎么办,必须要保持冷静。破案迷情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莫名其妙就在一个废弃的油桶里,或者什么无人居住的小破屋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没想到这种和中超级彩票大奖的几率差不多的事情,也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叶檀简直无**说。
——不会真的,这么衰吧。
看了一眼周围,也没有第二个人经过的迹象。叶檀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被扔进这里。
虽然没看到现场,符蝶也在警告着自己,千万让自己冷静:“先报警吧,你最好离那具尸体稍微远一点,警察应该很快就能到,他们肯定会问你一些话,记住,千万不要紧张,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就可以了。我和时希明一会儿就赶到,有特殊情况赶紧电联我。”
挂断电话,符蝶赶紧扯下自己的面膜,让时希明也别换睡衣了,两个人一起下楼去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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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发现天气有点冷,自从代入了这就是一具尸体以后,叶檀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觉得天气怎么可以冷得和寒冬腊月一样。
一阵凉风正好吹来,冷得她一个激灵。
叶檀就算平时自诩自己是一枚标准的女汉子,碰见看到尸体这么严峻的情况,也瞬间变成了小怂包。
拨打妖妖灵的手指是颤抖的,每一秒钟都过得十分艰难。
在拨打的过程中,为了防止破坏案发现场,她也不能将那节突出来的手臂塞回去,硬忍着早已壮烈牺牲的心肝们、还有胆的衰竭感,看了一眼那节手臂,在心中操练着该怎么和警察叔叔们对话,她一紧张就发怂,特别是对方光着身子,要是她被当成了女流氓怎么办?
说实话,对方的手指修长干净,保养甚好,刚才匆匆地一扫,对方脸上的皮肤也很光滑细腻,平时对仪容仪表一定有很强烈的要求。
不禁有点可惜,这么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却被扒光了扔在这里。对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羞辱。
“喂,你好。”电话终于接通了,叶檀听到一个亲切和蔼的女声,对方在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叶檀的视线刻意避开了那节突出来的手臂,拢着嘴尽量小声一点说话,“我要报案,我这里出现一个事故。”
“什么样的事故?”
——杀人事故。
“杀”字还没说出口,脚腕上却是一凉,叶檀感觉到有什么异物在碰着她,慢慢顺着那股凉,视线一低,往脚腕上一看。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警方那边还在问她:“你好,女士,你那边出现什么情况了?”
只听到警方的这么一句话,叶檀的手机就随着她脚腕上那只手用力地一拉,一起连同她整个人摔在地上。
手机被摔坏之前,警方接线员只听到一声:“妈妈,诈尸啦——”接着就“滋啦”一声,听不见声音了。
接线员试图拨打这个号码,多次显示无人接听,接线员终于气闷地挂断电话。旁边的同事看她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接线员没好气地说道:“又是一个无聊的乱捣蛋的电话,加上这个,这个月都已经一百八十多次了。”
她几乎有点抓狂:“你就说这些人,无不无聊,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呃……她的同事给她递了一杯水,让她好好压个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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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惨遭非人道的毁灭,操起刚刚戳戳手臂用的小树枝,一个劲地抽在抓住她脚腕的那个人的手臂上。
“你赔我手机,你赔我手机,你这个臭流氓,你知道我省吃俭用多久才舍得买那部手机的吗?我家狗爷欺负我就算了,连你都要欺负我。赔我手机!”
猛抽了一阵以后,那只手好像老实了一点,往矮树丛里面缩了缩,但是没过多长时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跑路的叶檀,又被他两只一起齐上的手抓住一边一只脚腕。
紧接着,她看到……她看到……
那只手慢慢地拖着她的脚腕往大叶黄杨里拽。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对方借助她小腿肚的力量,顺杆子在往前爬。
很快她就看到了两条惨白的胳膊,接着是冒出“芽”来的脑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发窝,擦了一头的灰与落叶,那个人渐渐地抬起脸,路灯惨淡的光,配合着幽幽的月色,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将他的脸照得更加惨白了。
然而这张脸,是一张顶好看顶好看的脸,哪怕他很落败地躺在这里,以这样的造型出现,叶檀也不得不服,他的脸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天真无邪的一张脸。双眼里藏了一泓弯弯的泉,勾得叶檀的脸有些火烫得干热。
他的薄唇微张,眉毛轻轻一拧,显得有点无辜,又有点可怜。
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大概形容的就是这种。
但是长得再帅,也没法忽略他弄坏她手机的事实,而且现在这个状况是想干什么?错乱的过程中她的鞋子掉了,叶檀拿脚底踢了踢他的脸,借此机会想错开与他的距离。
对方却捧住她的脚腕,如同得到了如数家珍的宝贝,抱着她的脚心往怀里一贴。
叶檀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一燥。
“你松手,你松手呀。”
这个人是侧躺着的,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路边的灯光正好照到他的下腹,眼看对方用来风花雪月的传家宝就要再次显露真形,叶檀吓得更加卖力地在他的脸上乱蹬。
整个一出现实版的午夜凶铃,只不过人家贞子是从爬电视机里出来,这个人玩的更高端,从大叶黄杨里爬出来。
上天赐给她的一个美好的“礼物”,大半夜的,这都是让她遇到的什么事情……
叶檀连踹了好几脚,终于挣脱开来。
不忘拾起手机和包包,要快点跑,对方看到手心里的叶檀没了,顿时像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一样,居然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天啦撸,该哭的是她好不好?怎么成了他在哭?
叶檀实在无力吐槽,也不敢逗留,那个人的哭声却惊动了附近住的比较近的某楼住户。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里鬼喊鬼叫。”
灯光往远处一照,莫名发现光圈下站着的叶檀,附近的住户站在二楼上,挑着眉厉声问她:“小姑娘,你和你男朋友要吵架回家吵,跑外面吵吵囔囔的像什么话,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檀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结果那小子哭得更委屈了。
简直像个没了妈妈的孩子。
楼上的住户眉毛挑得更加厉害,顿时看到那个被他误以为是叶檀男朋友的男人光着身子板,躺在地上死皮赖脸地扒拉着叶檀的脚腕,用力地把窗户一关,更加生气了。
他的老婆在旁边问他怎么了,住户没好气地说道:“玛德智障,两个白痴小情侣,要打野战不去更大一点的公园里,跑小区的绿化带里算个毛球。”
叶檀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驱赶掉消极情绪的好办法,化运动为力量,比化悲愤为食欲的效果还要更胜一筹。
马上答应范思远:“嗯,好,咱们就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正好当初为了减脂,在同事纪云的撺掇下,聆声心理咨询室所有的小伙伴们都办了一张年度的健身卡。
本着不用白不用,不能浪费的精神,叶檀和范思远一起出发到目的地。
至于蠢狗,叶檀已经将它关进宠物店里让店员代为照顾。
没有玩具,没有人陪,没有极品零食的投喂,没有温软的床垫可睡,她要好好地让她家蠢狗反省几天。
然而没想到的是,换乘地铁线,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某家高级西餐厅的一楼落地窗前,叶檀竟然看到了……
竟然看到了那个敢说她是跟踪狂的自恋狂。
连吃饭,他都要戴着口罩和墨镜……而对面,明显坐着几个神色尴尬,但也是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的人。
应该是商业伙伴,叶檀不禁驻足停留了下来,引起身边范思远困惑的声音:“看见什么了?”
顺着她的视线,秒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不在发型上非主流,就在装扮上杀马特的男人。
范思远如此幽默的一个人,都被震得说不出一点形容词来。
叶檀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根本顾不及范思远问她的话:“那是你的朋友吗?”
叶檀目不转睛地看着:“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连回答都不愿意丢开一点视线放到他的身上,明明今天晚上应该他是主角才对,范思远差点就要发挥他的撩妹狂霸酷霸拽的技能,要不是怕那样之下的结果是叶檀认为他为人轻浮、不可依靠,他早就会把她按到墙上一通狂亲,顺便说一句:“除了我,其他的人统统都不要看。”
最后,范思远还是正儿八经地说道:“好奇什么?”
叶檀有点急:“好奇口罩下面的那张嘴啊,还有墨镜下面的那双眼睛啊。”
范思远看看这,再看看那:“也许他是盲哑人呢?”
“他才不瞎呢。”叶檀终于肯回头看了一眼范思远,但是没一会儿,又有点认同范思远说的话,也许这个人真的有点瞎,不然会掏出一千多块钱当车费报销?
钱包里的那些毛爷爷们感觉有点热,叶檀特意将挎包的拉链瞄了一下,合得很紧,可以安心。
望眼欲穿了半天以后,落地窗里的那个人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大概是说得口干舌燥了,拾起面前的咖啡杯,准备轻抿一口。
来了,拭目以待的下半张脸终于来了!
叶檀的心里吹着小喇叭,兴奋的程度不亚于第一次考试考了一个一百分。
谁知道那个男人在喝咖啡之前,先停顿一下,招来前台服务区的侍者。
三分钟之后,那个侍者拿来了一根……嗯,吸管。
叶檀:“……”
江湛知道他对面坐着的投标公司的老总和他的小助理都十分好奇自己的长相,然而他的长相,因为个别原因不能轻易外露。
将吸管插入咖啡杯里,江湛的手指修长且洁净,轻轻圈进咖啡杯的把手,另一只手则托住底盘,而吸管,已经被塞进了口罩的里面,轻轻吸一口气,江湛小口小口啜饮起来。
咖啡的味道有些偏淡,不是现磨的咖啡豆,打着现磨的旗号卖着速溶的产品,这家店面还真是有心了。
对面的老总默默地为自己的额头抹了一把汗,接触江先生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整整三天,连江先生究竟长什么模样都没能窥清其一二,想必没有比他当得更窝囊的商场合作伙伴了。
他要这老总身份有何用。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谁让他们这个小公司的生死,都掌握在江先生的手心里呢?
即使是拿吸管喝咖啡,该有的优雅没少,小饮几口完毕以后,放下咖啡杯,江湛和他们就合作的内容准备继续畅谈。
余光不经意一瞥,蓦然发现落地窗外有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强势接近,那张脸差点长在玻璃窗上。
江湛:“……”
真想问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一句:“怎么总是你!”
对面的老总也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转移到一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突如其来的女人脸吓一跳。
“啊——”的一声尖叫,将餐厅内大部分安静用餐的食客全部火力吸引,目光齐刷刷聚集到他们这个地带。
老总有一点心脏方面的小毛病,不能受到惊吓,小助理赶紧替他抚抚背,老总赶紧深呼吸几口,才暂且从一惊一乍中脱离危险。
窗子外的叶檀真想对这个男人给出一个大大的差评,她眼睛都快长窗户玻璃上了,他就给她看这个?
差评,太差评了!哪有人喝咖啡都不摘口罩的,是不是吃饭也不用摘口罩,直接学习外太空的宇航员们,吃流食,用一根吸管插着就行?
以为自己一直很擅长装逼的范思远,忽然默默学到了新的一招。
——戴着口罩喝咖啡。
正当两个人难以消化先前一幕的时候,隔了一面落地窗里的那个聚焦所有视线火力的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天已经渐黑,他还戴着墨镜,范思远不禁要在装逼宝典里追加一条。
——晚上戴墨镜,效果更卓越。
上下打量了这对不速之客一眼,江湛嫌弃的小眉毛又挑了起来:“怎么老是你啊。还说你没跟踪我?”
叶檀不服了:“怎么不说你先埋伏在这里,准备给我一个偷袭?”
“我偷袭你?”江湛差点要哈哈她了,“省点心吧,我不喜欢女人。又麻烦,又无聊。”
“尤其是你这样的自以为感觉很好的女人,三番五次找了机会接近我,我更不会喜欢。”
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是感到自己受到侮辱,知难而退吗?果然这个女人的脑构造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江湛亲眼看到叶檀拉着她身边一个男人的手腕,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说实话,叶檀还真的是吃了一惊:“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被迫“躲”到她后面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范思远,也吃了一惊,脸色有点坏:“不好意思,我性取向很正常。”
江湛:“……”
他说过什么?
他就说那什么吧?
没错!女人就是麻烦!
见他身子有些发僵,叶檀一脸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不管是不是诚心的,作为一种职业病,我们都应该认真聆听任何一类认为自己心理有问题的人们的心声,作为他们人生中的一盏引路灯,带来温暖与宽慰和起到救赎、并能令他们重获新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