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那告状的人肯定就是红袖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先回俞翀的院子里,但是俞府可是老夫人说了算,就算她现在走到俞翀床前,她也还是要过去老夫人那边。再者,就庆安跟他那关系,人家也只会向着庆安。
俞翀还说他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童玉青这会儿却觉得,人家怕是根本就没让她上船!
童玉青一咬牙,用不着那人带路,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
她既然能够仅凭一己之力就进了俞府,那今天也用不着别人帮忙。
这一路上童玉青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俞老夫人那边再给她摆一局。可这人就只是跟着他走,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刚进了俞老夫人那院子,童玉青就撞上了一同赶来的俞文意。俞文意上下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俞文意将步子往前一迈,竟然就这么走了。童玉青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故弄玄虚,难不成我还怕了你。”
以往来到这,俞老夫人哪次不是让她站到头昏脑涨才罢休。这次她倒是沾了李公子的光,直接就能进屋去了。
进了屋里才发现,除了俞翀之外,这府里该来的人都齐了。
李公子就坐在老夫人旁边的位置,看见她进来,一张脸顿时又现出凶狠。“姑母,就是她!就是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指着童玉青的手指头恨不得直接伸过来戳在她的脸上,“这个贱人胆大包天,朝着我是又踢又打,我这肩膀就是被她用暗器伤了。姑母,你得给讨个公道。否则,这事儿没完!”
嚯,原来是亲戚,怪不得在府里头这么跋扈了。
俞老夫人冷沉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你闭嘴。”
姓李的被老夫人这么一骂,还真的就不敢吭声了。
“跪下!”
俞老夫人这一声吓得李公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俞文意鄙夷的看着李公子,旁边的许书媛抿掩着唇,轻轻的咳了一声。
李公子这才晓得老夫人说的是童玉青,可他反映这么强烈,倒显得他心中有鬼了。只见李公子也学着许书媛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后挺直了身板抬起了下巴,故作一副高傲的样子,尽显他的尊贵。偏偏他那样子又把脖子上的黑色胎记给露了出来,叫人看着浑身难受。
“你耳朵是聋了?我姑母叫你跪下!”
童玉青嗤笑道:“我看你的耳朵才聋了,老夫人明明叫的是你。”
李公子愣了一下,以为她是在羞辱自己不打自招的激烈反应,顿时恼羞成怒道:“明明是你轻薄我,也明明是你伤了我。你竟然还想矢口否认?”
话音刚落,俞文意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李公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提着那破嗓子就嚷嚷了起来。
“难道不是你伤了我?我这鼻子,还有我……还有我肩膀,难道不是你伤的?”
“你怎么不说我轻薄你的事儿了?”童玉青捏着鼻子皱着眉,往旁边退了一步。“先不说你满身的酒气,就算我要轻薄,也不能找你这么丑的人来轻薄。”
“你骂我!”李公子气急败坏,直接扬着手就过来了。
现在人多,童玉青也不怕了,她才不信姓李的敢在老夫人跟前动手杀了她。她抬着下巴,眼带嘲讽,“我骂的就是你!你这长相连我夫君半分都比不上,我轻薄你,我瞎了么?”
李公子两眼一瞪,那巴掌就这么甩了下来。童玉青身形一闪往旁边一避,那一巴掌落了空,更是叫李公子恨得咬牙切齿。
“够了!”
俞老夫人一声呵斥,李公子又乖乖的坐了回去。童玉青就这么站着,不卑不亢的看着这屋里的所有人。
“莫非你们全都相信,是我轻薄了他?”
许书媛刚要张口,旁边的俞文意就扯了她一下,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俞文意看着童玉青,“可这是我堂叔,堂堂李家的公子。而你本就是不光彩的进了我们俞府,之前是什么底细性格我们通通不知道。事情经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这些不在场的哪里会知道,你这人,我们就更加不好相信了。”
童玉青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不正当进门的人,哪会有什么德行。而你这堂叔可是李家的人,他的言行跟德性可是有李家做保证的。文意小侄,你就是这个意思吧?”
俞文意脸色一变,好一张利嘴。
京城里谁不知道李家公子整日花天酒地,哪次上街看见个姑娘都要上去调戏调戏,不仅如此,甚至连成亲当日他都是在青楼里睡的。这么一个品性不正人竟然指着一个女人说她调戏了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俞老夫人突然一拍桌子,“你童玉青浪荡成性,就是你轻薄了他!”
这话叫所有人都愣了愣,见自家这边的人也是这么个反应,老夫人再拍了下桌子,压低的嗓音透着不容怀疑的威严。
“我说的!”
童玉青看了一眼这屋里每个人的脸色,竟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是俞府,而李公子又是俞老夫人的侄子,本就是一家人,自然是要颠倒黑白一致对外的。
童玉青心中冷笑,这俞家的人果然可恨。可来日方长,她一定会斗垮俞府。
俞老夫人这威严一下,又见她默默的站在那里不接嘴,以为她是怕了自己,难免就有些自得。而原本该认个错就完事儿的童玉青看见老夫人那一点点自得之后,心里的恨意掀翻了理智,咬牙回击:“这是俞府,你们说了算,要杀要剐随便了。不过我想老夫人大概也是年纪大了,不辨是非黑白,白瞎了这诰命夫人的名号。”
屋里几个人听了后头那一句话之后都惊了一把。敢当面这么骂老夫人的,在这京城里怕就只有童玉青一个人了。骂了就算了,偏偏还要拿老夫人比名声还要看重的朝廷封号来说话,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童玉青!”
“我耳朵没聋,你用不着喊这么大声。”
俞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不知好歹……”
“我孤身一人,品性也没人做保证。比不得李公子,有李家的名声给他作保。我这是外来的媳妇儿被人欺,这是俞府,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冷睨着屋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不轻不重的说着这句话。反正她是豁出去了,就算今天死在这,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一直没捞着机会说话的许书媛站了起来,“说的好像是我们冤枉了你。先不说到底是谁轻薄了谁,就你伤了堂叔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这里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童玉青着实想要仰天的大笑两声,“你说红袖?既然亲眼看见了,那就叫她出来说说,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如果她说错了一个字,我绝饶不了她。”
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敏锐的抓住许书媛脸上的一抹紧张。
莫非,红袖是许书媛的人?
也难怪,她叫许书媛在大喜之日丢了脸,人家恨她,自然就要整她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老夫人喊了张妈,张妈走到童玉青跟前,上下扫视了她一眼。
“老奴当时确实看见二夫人伤了公子。”
“混账!”俞老夫人怒道:“张妈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说!”
童玉青在心里暗骂了句狗腿子,一边又问着张妈:“那你说,我当时是怎么伤了他的?”
张妈看了一眼老夫人的眼色,这才把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这话说的却是简单,就只是说了她撞伤了李公子的鼻梁,根本不谈当时李公子对她的轻薄。
“童玉青,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她提高了声音,一步步走到李公子跟前。“你刚才说我是用暗器伤的你,可张妈明明就说我是用后脑勺撞得你。你们之间一定有人在撒谎!”
李公子两眼一瞪,“我撒什么谎?我这鼻子不是你撞的?我这后背还被你用簪子扎了一下!”
他这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肩头上的衣服给扯了下去。许书媛惊呼一声,赶紧就藏进了俞文意的怀里,也就童玉青脸皮厚,两眼不离的盯着看。
童玉青高声质问:“你一会儿暗器一会儿簪子,一会儿又说撞了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让本王看看。”
一个人突然就这么闯了进来,三两步的走到她身边,压低了身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起来却是是簪子伤的。”
俞老夫人看清了这人,惊惶的从座上起来,带着一干人给他行了礼。
童玉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长相英俊气质非凡,要命的是他腰间挂着一个青蓝色的香包。
这人不就是那天听墙角的那个?
他自称本王,竟然还是位王爷!
俞老夫人有着诰命夫人的头衔,是用不着下跪行礼的。见童玉青也跟她一样的站着,心里大为不爽。
“怎么这么没规矩,见到七王爷也不知道下跪行礼?”
童玉青眸心一窒,他就是那位七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