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信怕是不行了,因为他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我给废了。”
子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叫在场的大臣们心惊不已,曾经晋立夫也算是意气风发,现在竟然被一个娇弱女子给伤的血肉模糊半死不活。
庆安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晋立夫身边才停下脚步。他抬脚踹了两下,见他不动却还残喘着两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玩儿的这么狠。”
子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狠?我这还算是客气的了。”
庆安皱着眉,“苏大人说的法子倒是可行,现在晋立夫双手已经废了,那就只能找人伪造笔迹了。另外,这玉玺也是骆衡才送来的,之前晋立夫用的什么印章或是信物我们都不得而知,这要让他们如何相信?”
“这倒不难。”
俞翀喊来唐其,“你去把那位公公带过来,客气一些,他那条命还得先留着的。”
唐其离开之后,俞翀又跟几位大人商讨了一些细节,确定下计划之后,庆安才点了头要放人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唐其匆忙赶了回来,将一路拎着后领子拖来的老太监扔到殿上后,又沉着脸色的走到俞翀跟前。“二爷,骆衡跑了。”
俞翀眸心猛地缩了一下,“找了么?”
“已经着人去找了。”
庆安快步走来,强忍着心中怒火。“怎么能让人跑了?万一骆衡联系到成子睿,这前面的事情我们就白忙活了。”
俞翀冷睨他一眼,庆安立刻就把嘴里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那张脸色,难看的紧。
“二爷,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俞翀凌厉的目光落在唐其身上。“先派人保护铃公主的安全,另外,都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他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
说完这些,俞翀又看着两位将军说:“请两位将军派人在都城之外三里距离内搜查,断不能让骆衡联系上成子睿。”
两位将军领命离开,庆安独独留下了那位苏大人,其余的朝臣都放他们离宫回府了。
庆安算是看出来了,在场的朝臣里,除去这两位老将军的地位之外,也就只有这位二品文官有本事一些。他将苏大人留下,当着俞翀的面虚心请教了很多问题,苏大人直言不讳,甚至还能反问庆安一些尖锐的问题。庆安一一答来不慌不忙,苏大人对新主是越发的满意。
俞翀耳边听着两人的声音,可心中却越发的烦躁不安。他走到殿外将唐其叫来,让唐其把看守骆衡的人都叫了过来。
唐其知道俞翀定然会追问这个,便早早的就把两人叫到了宫里。两人见了俞翀立刻跪下,还没开口请罪就听俞翀先问了话:“骆衡逃跑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两人怔了怔,将闲嘴的谈话重复了一遍。跟过来的子华并无觉得不妥,两人之间的闲谈就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短短几句话里根本就琢磨不出东西来。
“不对。”其中一人皱着眉头似在思索回忆。“好像还漏了什么。”
俞翀双眼眸底暗沉,“想不起来?”
两人齐齐的颤抖了一下,一人突然苍白了脸色,说:“是属下多嘴说,二爷金屋藏娇在城北……”
俞翀身形一闪,快的几乎只有一阵风。唐其抬脚踹过去,“糊涂!骆衡定然是去找夫人了。完了,要出事!”
耳边又是一阵风,唐其回头,原本还在身边的子华早已没了影子。
俞翀赶回去,才刚进屋就有个人伸手利落的甩了一枚暗器。俞翀避开,那人又挥着一把匕首,招式不慢,但总是差这么一点点功夫。
“还我姐姐!”
童扬是杀红了眼,根本就没看清楚来人是谁。直到俞翀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俞翀松了手,童扬直接就跌落在了地上。
屋里尽是打斗的痕迹,有几处还落了血迹。
俞翀心口一窒,颤抖着语气问:“青儿呢?”
屁股落地直接跌坐地上的童扬捂着后脑勺,磨牙切齿的说:“那个人杀了张妈,还想要杀红柚。姐姐替红柚挡了一剑,那人就直接把她抓走了。”
张妈死了?
俞翀脸色铁青,额前暴起一道道青筋,眼里尽是遏制不了的怒火。“他往哪儿跑了?”
童扬摇头,“我当时晕过去了。”
俞翀重重的冷哼一声,快步离开。童扬本想要跟上去,可还没等站稳又头晕目眩的跌坐了下去。赶来的子华一把将他提起来,手臂蹭到他的后脑勺,瞥见袖口处的血迹才知道这孩子竟然受了伤。
子华将他的脑袋压下来,见他后脑的头发早已被血迹打湿,忙不得细细检查,他从房中被打翻在地的柜子里翻出一小盒子药膏丢给了他,“自己擦擦。”
眼看子华要走,童扬急急开了口。“你不去看看红柚姐姐?万一红柚姐姐也出事了怎么办?”
子华脚步一顿,又转了方向朝着红柚屋子进去。才刚刚到门口,就看见死不瞑目横在门前的张妈。
“师哥!骆衡把她抓走了!”
红柚瞪着双眼,沙哑着声音喊着他,怕是在他来之前红柚就已经扯着嗓子的喊了好半天了。
子华暗暗咬牙,在心里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上去打横将她抱起,喊着童扬一齐离开。
以前都城四处都是晋立夫的人,现在的都城到处都是俞翀的人。骆衡带着个大活人在城门口转了许久都没找到机会离开,三面城墙又都有士兵守卫。不用飞上墙头就知道,外头的护城河恐怕也早已设下了埋伏。
光凭骆衡一己之力根本就走不出都城。
都城中也有骆衡能够联络的地方,可等他寻过去,不仅联络的人早已被人杀了,就是地方也早被官府查封。骆衡抓着童玉青闯进一家院子,当家的正好从屋里出来,才刚开口问了一个字,骆衡手起剑落,当家就已经倒地气绝。屋里一声尖叫,骆衡厌烦的眉心一皱,掷出手中的剑,尖叫戛然而止。
童玉青愣怔的看着倒在门前的两具尸体,又想起张妈被杀那一幕,恨不得就这么冲上去跟骆衡拼个你死我活。
她急促的喘息,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可她被人点了穴道,光是一双会杀人的眼睛又有什么用!
骆衡一脚踹开挡在门口的两具尸体,再把童玉青抓进屋里,随手把她一推。
她的身子撞到屋里唯一一张方桌上,撞翻了桌上的茶壶茶盏,噼里啪啦的动静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啼哭。
那对夫妻的孩子,尚在襁褓的婴儿!
骆衡脸上的不耐烦躁越发明显,他把女人身上的那把剑抽回来,提着就要往里屋走。
“那只是个孩子!”
“关我何事?”骆衡抛下这冰冰冷冷的四个字,抬脚走进里屋,孩子响亮的啼哭戛然而止,可童玉青的两只耳朵仿佛能听见那道哭声。
骆衡提着剑从里屋出来,似是嫌弃的又将剑扔到了一边,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目光阴狠的看着背靠在方桌上的童玉青。
“畜生!”童玉青眼眶泛红,极力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那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再多说一句,我即刻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骆衡冷笑着坐直了身子,两只手肘撑在腿上,身子倾向前凑近她,抬着一双阴戾的眼眸盯着她。
童玉青闭上嘴巴,痛心难忍。
骆衡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很久,才终于站了起来。他把童玉青摁坐在椅子上,让她正对着门口,又点了她的哑穴,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外头天色早已黑沉,屋里没有点灯,全靠外头的月色才得以一点点明亮。只是今夜星空不美,月亮一会儿有一会儿无,门口那两具尸体都瞪着一双眼睛齐齐看着她,再有耳边时有时无的啼哭,弄得童玉青的情绪几乎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俞翀才从外头回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又找来火折子点了蜡烛,屋里才终于亮了一角。
骆衡端来凳子,坐在童玉青对面,当着她的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根本就没有要给她吃一口的意思。
童玉青没有食欲,甚至打心里觉得这么做简直恶心。骆衡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着说:“当日在禾阴郡,你不也是看着那宫女的尸体吃完了整整十几碗的面么?怎么,你自己吃得,看别人就觉得恶心了?”
她把目光别开,想起当日情景,胸腹里头又翻涌了起来。
骆衡酒足饭饱后就这么坐着,片刻之后又站起来将地上那把剑捡起来,找了块布将上头的血迹擦干。
“反正现在我也出不去,那不如就来赌一赌,到底是我先出城,还是俞翀先找到你。”
童玉青不客气的轻笑出声,“你走不出都城。你要是能走得出去,那你又何必把我抓到这里?”
骆衡手腕一动,他手中的剑就已经指在了童玉青的心口上。
“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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