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软榻上，李杰稍稍抬头，一脸无语的盯着背对他的粉色身影。
打架？就他那点身手，被打还差不多。
“咦，皇帝人呢？”
粉色身影歪了下头，显然很疑惑。
还没离开的司屏进入，左右看了一眼：“柔儿，不许胡闹。”
“没有胡闹，我来找皇帝打架。”
李杰看着被称作柔儿的人奔向司屏，而司屏则抬手，在柔儿的头上揉了两下，而后他对上了司屏的眼，一片寂静。
“这是白柔，柔儿，皇上在歇息，你不该打搅皇上。”
白柔转过身，娇艳的面庞上，眉心有一红点，她眨巴眨巴眼睛，格外俏皮可爱。
“我不知道，之后不会了。”
“嗯。”
李杰：“……”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他说：“你二人有话出去说，朕乏得很，没时间搭理你们。”
白柔眼睛睁大：“乏得很，你看着很精神啊。”
“表面上的精神罢了，司屏，把人带走。”
说罢，李杰再次闭眼，白柔，倒是和白棠一个姓，不过这二人应该没关系，毕竟一个是从吐蕃那边过来，而白柔跟着司屏，从吐蕃过来的可能性较小。
“不走，司屏，这个皇帝好不讲理，我就是想与他打架而已。”
白柔的声音拖长，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柔。
“柔儿，不得无礼，随我离开，你不找你姐姐了？”
“姐姐我要找，可也不耽误我和大唐皇帝打架……”
声音远去，门关上，李杰坐了起来。
大唐皇帝？这称呼，他只从非大唐人嘴里听说过，今儿个居然又听见了。
白柔真不是大唐人？
时间转瞬到了次日，司屏带着白柔再次露面。
这一次，李杰有意打量白柔，仔细瞧过，他发现了白柔和白棠的相似之处。
眼睛。
“白棠，是你什么人？”
白柔眼睛倏然睁大，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李杰面前。
“大唐皇帝你见过我姐姐？”
“药人？”李杰不放心，又确认了下。
“对对对，我姐姐是药人，大唐皇帝，你真的见过我姐姐，她在哪儿？”
李杰笑了笑：“她不在长安。”
白棠的妹妹啊，有意思，事情也好办了。
他看向司屏：“你这次进长安，该不会就是为了她找姐姐吧？”
这话从字面上听，有些过于天方夜谭，毕竟侵占长安只为替人找姐姐，怎么想都不可能。
但李杰就是有这种感觉，司屏举止与这件事绝对有联系。
司屏无奈：“皇上果然敏锐，一半一半。”
谈话有了进展，李杰调整了姿势，示意白柔往后退。
有姐姐消息，白柔十分配合：“你，你快说我姐姐在哪儿。”
“不着急，先让朕琢磨琢磨，看该不该说。”
“有什么可琢磨的？你说了，我保你这个皇帝没事，不让任何人伤你。”
李杰表示，他可不需要一个小丫头的保证。
“司屏，你说。”
“我只能保证皇上不离开安全，离开了无法。”
“啧——”
李杰叹气摇头：“你这人，罢了，朕就直说了吧，你姐姐在陇右，她拜师学医，陇右爆发疫情，她跟着去了。”
白柔难以置信：“你胡说，我姐姐才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她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太多，可往往你认为的不可能，都会可能。”
司屏按住白柔肩膀：“皇上，吐蕃攻打大唐之心不死。”
“朕知道，陇右疫情就是吐蕃弄出的情况。”
“原来皇上早有防备，倒显得我说话多余了。”
司屏眼底闪过满意，皇帝知道的越多，就越说明皇帝手里的人可用，无论是从哪方面说，都算好事。
李杰瞥两人一眼，表示他对司屏这句话没有可回的地方。
白柔被司屏带走，侧殿里再次陷入寂静，李杰闲着没事，索性溜达了一圈，走来走去倒也算是打发时间。
半个时辰后，司屏一人回转。
“皇上，去关内如何？”
李杰瞥他：“为何要去关内？”
“适合。”
“司屏。”李杰换了个姿势，说道：“朕是真的搞不懂你的情况。”
翻来覆去，一件事来回说，可就是没说清状况，就在边缘却得不到答案，感觉还挺微妙。
“皇上去了关内，自然就会知道。”
“也就是说，朕得跑很远。”
“不错，但我想，皇上跑这一趟，算得上是物超所值。”
李杰敲了敲桌面：“朕如何信你说的？”
“皇上跑一趟，自然就信了。”
李杰往后仰，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照你说的做，朕是选择的机会都没了。”
到关内，真假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可以赌一把。”
“若朕不想赌呢？”
司屏起身：“那就不好意思了，皇上得在这宫里一直待着。”
“这关犯人还有个时间，你这说法，也有个时间吧？”
“年底，最迟年底。”
李杰神情有些扭曲，别看现在离年底没多久，可要一直被关着，那时间就长了。
“司屏，你就不想想漪儿？”
第一次，李杰选择打感情牌，他实在看不懂司屏的打算。
“想过，正因为想过，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原因！”李杰拦住要离开的司屏，脸色难看，“原因是什么？别说没有原因，朕不会信。”
司屏停步，良久的寂静后，他说：“为大唐清除祸患，算不算一个原因？”
李杰惊愕：“什么意思？”
司屏没有答复，绕过李杰离去。
想了一夜，李杰决定答应司屏。
次日，李杰要求见司屏。
“皇上做好决定了。”
司屏语气坚定。
“不错，你得派人，护送朕过去。”
“没问题。”
谈好了条件，司屏立刻着手安排，当天傍晚，护送李杰的队伍离开了长安，随行的还有云文光和钱三多。
云文光靠在车壁上，闭目不语。
钱三多啧了一声：“皇上就该杀了那个李溪。”
作为宰相，李溪居然为利益背叛皇帝，说一句狼心狗肺都不为过。
“宰相，不能轻易处死。”云文光淡淡开口。“嗤，正因为有你这想法，他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