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己给孙式微喂完药后,我接替她扶住孙式微的头,好让她能待在孙行周旁边。我们就这样撑着,我见刘存己不动,我也不敢动,直到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大概过去了半个来小时,孙行周才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
存己在孙行周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下去,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孙行周睁眼的第一件事先是很快的撇了眼王珠珠,随后才将伸手给刘存己擦掉眼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力气说话。
“行周哥哥,你且先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存己见孙行周说话都困难,着急地将手指放在孙行周的嘴唇上,提醒他好好休息。
大家都沉默着不再多说话,此时不知道孙式微和孙行周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心里也非常担心袁姨,隔着子叫了袁姨好几次也不见有动静。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觉得腿上一麻,低头一看,因为固定了太久没动,孙式微醒来后动了动脑袋,我就觉得从大丶腿丶根到脚底都麻的不能自已。正想问孙式微感觉怎么样,就见孙式微一个打挺爬了起来,慌张地往后推了几步,一下子跪倒在地,嘴里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
孙行周也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醒,让刘存己扶他起来。王珠珠追上去要扶孙式微,她却像见了鬼似的,大叫,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不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对孙式微做了些什么,让她竟然想求死。
王珠珠追着她跑了两圈,好几次都已经抓住她了,却见她像鱼似的脱了手,一来二去的,王珠珠就没有耐心了,朝着孙式微后颈就是一掌。
孙行周“唉”了一声,好像是责怪王珠珠做事太过冲动了,王珠珠白了他一样,说道:“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
孙行周摇了摇头,谁又能拿王珠珠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说句:“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说着就让刘存己扶着他在石壁上找机关。王珠珠把孙式微放到一旁,也加入了寻找出口的队伍,一时间没有人和我说话。
我望着那些花草发呆,竟没有刚才进来时的欢喜,而是无穷无尽的悲凉,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种这些花草的人,一定很孤独。才会有如此执念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种,可是即使把这里布置的如此惹人欢喜又有何用呢?地下的终究在地上,不如地上的石头来的光明磊落。
当真是便从有千万风情,又与何人说?
我在这花间穿梭,越走越觉得心焦难忍,只是出去透透气,便走到靠左手的那颗桃树下,手很自然的搭上树干,在树干的腰身位置,摸到一处凸起,正准备按下去,就听见王珠珠叫我的名字。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他们都停在原地,惊讶地看着我。我一时间也想不起为什么站在这颗桃树面前,只是手还在树干上未来的及按下去,便顺手一按。
那颗桃树竟在我面前分开成了两半,我心中苦笑,终究一切都是假的,骗人的把戏。
我都没有看见王珠珠是如何冲到我面前的,只是在树干分开的后一秒种,王珠珠就将我护在了身后。
孙行周因为走路还需要刘存己搀扶,所以来的也晚了一步,问道:“怎么回事?”
王珠珠也同样疑惑地看着我说:“刚才看你一个人往这边走,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吓死我了,你怎么了?”
我摸了摸脑袋,也说不清我到底怎么了,只是坚定地告诉他们:“这儿能上去。”
孙行周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他对我一向都是存疑的:“你怎么知道!”
王珠珠白了孙行周一眼,转身问我道:“你确定吗?”
我点了点,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就是清楚并坚定的相信,这就是上去唯一的路。
王珠珠不再多问什么,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了一阵,那树干从中间分开,裂开一人大的缝隙,除此之外再无什么特别。王珠珠想了想,准备站到树中间去,却被孙行周一把拉住:“且莫莽撞行事!”
“你觉得还有别的出路吗?”王珠珠只回了孙行周一句,看来他们刚才的探索是一无所获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孙行周还是不愿意松开王珠珠的胳膊。
“哪里站的下两个人!”王珠珠甩开孙行周,走到我面前将一个小纸片人递到我手里:“待会儿,待会儿若是安全,我就通过这个纸片告诉你,你再上来。”
我接过纸片,突然有些心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很确定,这就是上去的路,还是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奇怪的念头罢了,若王珠珠因为我的一个念头受伤,我往后都会自责的。可是一方面,心里有一种潜意识告诉我,站在树中间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于是我没有回答王珠珠,而是径直走向桃树,站了进去。最后一秒我看见王珠珠着急的神色,便觉得周身一亮,暗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我们宿舍楼的后面,也就是昨天晚上追着刘存己跳下来,被神秘气流托住的地方。
我看了眼天空,月亮还挂在空中,只是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了。我正准备联系王珠珠,就见我手里的小纸人像活过来了似的,竟在我手中站在起来,手舞足蹈地跳着,王珠珠的声音从纸人身上传来:“小牙!你没事吧!”
我知道刚才确实是吓着王珠珠了,赶紧说道:“我没事,你们放心上来吧!”
我在上面等了一会儿,便见王珠珠她们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大伙儿见天空已经泛白,都知道时候不早了,必须马上回宿舍。可孙式微现在这个状态又实在危险的很·
“要不你带式微学姐回家吧!”我对孙行周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孙家虽不如以前辉煌,但好歹也是个很厉害的门派,家里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第一反应自然是回家啊。
孙行周却没有吱声,刘存己解释道:“现在送式微姐姐回家,就等于她自动放弃了考试,这个考试对她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实在不能替她做这个主。”
“你们孙家人还真是奇怪。”王珠珠嘟囔了一句,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知道这场考试对式微学姐有多重要,她准备了十几年了,就是为了现在,我们实在没有权利和资格替她做决定。
“那你能治得好她吗?”我转念一想,既然刘存己在这里,多少也能治一治吧!
“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存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刚才我给式微姐姐和行周哥哥吃的是护心丸,就是保证不管怎么样,所受之伤不至于伤及心肺,也算是保住一条命。可我替她检查时,发现她身上并未有一处伤痕。”
“她是被吓的。”孙行周突然说道,声音低沉却有些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发生了什么?”王珠珠问道。
“刚才在石室里,光突然都暗下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孙行周这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像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样。
“感受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可就算他努力地组织了许久,我们还是没有听懂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就是极度的恐惧,我经历的时间很短,可也用了许久也没有恢复。式微从昨天晚上就消失了···”孙行周说着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那孙式微到底怎么办!”王珠珠见我们一群人站在这里商量了这么半天也没有个结果,脾气也上来了“我还有事呢!”
“我们先把式微姐姐送回宿舍吧,我来看护,等她醒过来我们看情况再决定。”刘存己说道。
“行。”我应了下来,又转身对王珠珠说:“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心里担心袁姨是怎么也坐不住的。
“我自己回去吧。小牙,你回去万一····”王珠珠话还没有说完,我便知道她担心村里的人看见我,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死掉了,王珠珠又继续说道:“你放心!袁姨这么有什么事我随时通过纸人告诉你。”
“嗯。”我点了点头,我现在没有大仙,没有袁姨不能在天上飞来飞去了,万一被村子里的人看见,反而让王珠珠和韩仙姑为难。
“行,那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先回去了!”王珠珠见我答应便说道。临走还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句:“放心吧。”
王珠珠走后,我和刘存己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孙式微运到二楼上去,孙行周眼下还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能自己回宿舍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怕把舍友们吵醒,就更是得使劲,好不容易把孙式微放到床上,我和刘存己已经累的摊坐在地上,终于理解什么叫死沉死沉的。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了看已经早上六点多了,我怕待会大家都起床了,孙式微身边没有人,就跟刘存己说我们先去洗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