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丢了一个月的俸禄,还被人打上谄媚的名头,蔡聪自然不会爽快。他不爽快就有人要倒大霉了,武家两兄弟伤势早就好了,可是他们宁可自己从来没好过,被关在家里,府里的下人全都被撤走,换来了蔡聪的人。
每分每刻都有人热情似火的对他们喊口号,他们必须立刻热情饱满的回应,慢一秒便会有许多人围着他们讲道理,一讲就是个把时辰。
除了睡觉时间,吃饭,蹲茅坑都有人他们身边说做人的道理,大谈人生理想,这种洗脑模式下,两人从最初的斥骂,抗拒,到现在慢慢的不抗拒,偶尔还会主动发言几句,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从此成为狂热的道德好人。
武家就在裴家附近,最近几日武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人睡的好,也不只是武家,周围的人家都一样的,没有一夜睡的好。
裴家在做法事,吵杂的法器声日夜不间断,香薰烟绕的,呛的左邻右舍都快没法呆下去了。蔡聪到武家的时候,上空飘着浓浓的烟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失火了。
“这裴寂家搞什么鬼?弄的这样就不怕走水了吗?”蔡聪用袖子捂着鼻子的说着,眼睛眯着缝都不敢睁开,这和走水了差别也不大嘛。
“爷您别说,这武侯都来了几回了,连水龙都直接架在裴家门外,就怕走水了,来不及救援。结果被裴家的下人打走了,说是什么晦气,在诅咒他们家会走水。左邻右舍是敢怒不敢言,裴家势大,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蔡聪派到武家的负责人捂着嘴巴,囔囔不清的说着,烟灰随着风飘散,这会儿周围的灰尘比雾霾还要浓郁。
“那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当朝第一臣,谁敢招惹他。武家的两兄弟怎么样了?”
蔡聪扇着扇子,痛苦的说着,这味道十足的难闻。紫檀香浓郁到一定地步就变成恶心的味道了,刺鼻。
“依小的看,这两人还没有达到您说的那种地步,现在至多便是不再那么暴戾了,这还要感谢隔壁这几天梵音不断,让他们平心静气。否则即便让他们向善了,心里也会积压着恐怖的戾气。”
蔡聪点点头,隔壁传来的声音确实让人心中安宁,这秃驴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用处的。
“给我加快步伐,把他们两个弄成道德先生,本侯答应过他们老子,可不能失信于人。我过去隔壁看看,你们继续。”
蔡聪说着更不舒服了,这裴寂搞什么鬼?居然需要烧这么多香,让烟雾多到将半座坊给笼罩了。许杰叫门递帖子,没一会中门大开,一个白发白胡身穿华贵袍服的威严老人哈哈大笑着走出来说道:“什么风把天下第一侯给吹来了?稀客稀客,长安侯快快里面请。”
“冒昧打搅,还望裴老大人,不要把本侯当成恶客登门,如此小子便心足矣。”蔡聪笑着上前,和裴寂打着哈哈。两人不熟,说着半生不熟的客套话往里面走。
“恕小子冒昧,老大人这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烧起来的紫檀居然将半个坊都笼罩了。”
“呵呵,个中缘由涉及已故长辈,老朽不愿提起。长安侯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事,可是有人去大理寺告老夫扰民了?不过这事也不该长安侯管吧?”
裴寂不冷不淡的说着,悄悄拿眼角打量蔡聪的反应。
只见蔡聪一下子耷拉着脸,烦躁的说道:“扰不扰民的本侯根本不在乎。只是小子答应武国公将他那两个劣迹斑斑的儿子,改变成忠厚仁义之辈。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曾想老大人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差点让本侯功亏一篑,所以本侯才特意登门前来一问,这烟雾还要烧几天?”
见蔡聪言语不虚,表情动作也没有丝毫可疑之处,裴寂才敬佩的抱拳说道:“早就听说长安侯近乎真仙,今日一见才知不虚。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长安侯居然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将武家那两个败家子改成仁义忠厚之辈,实在令老夫敬佩不已。”
蔡聪听到裴寂的赞扬,也不说话,笑着抱抱拳,就这么看着他。裴寂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才慢慢的说道:“这是一场**事,虽然不及水陆大会需要七七之数,但是也需要双七之数。再有八天就好了。到时候老朽便撤去这些香火,期间若是有什么耽误的,就请多多担待了。”
“好说,好说,既然如此本侯便叫人加大力度。免得误了武国公的大事。”蔡聪说着看了看裴寂的脸色,他眼中飞速闪过一丝愧疚,但是立刻就消失不见,平静的和蔡聪说着感谢理解的话。
“如此大型的法事,不知道是找哪位大德高僧主持的?裴老若是不介意的话,烦劳引见一下,过些日子便是亡父的忌日,小子想为亡父做一场祈福法事。”
蔡聪看了看到处插满香烛的裴府,肃穆的说着。这倒不是假话,蔡姐儿最近总梦到蔡聪他爹哭,她醒来也是泪眼汪汪的,已经说过几次要给蔡聪他爹做做祈福法事了。
“长安侯掌管天下宗教废立,莫说想要找个得道高僧,就是想找一群得道高僧也是轻而易举。府里的大师是世外高人,若不是早年在乱世之中与老夫相交,老夫也请不来他,故此引见之事恕老夫无能为力。”
裴寂淡淡的说着,他可不在乎蔡聪的感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根本不多看蔡聪一眼。
“本侯便是因为主掌天下宗教,才在宗教中树敌太多,若是找错了人,怕是反而累了亡父。还请裴老代为引见,免得本侯心烦之下,十年拿不出渡碟,这样对大和尚一点好处都没有。”
蔡聪这人就这样,你不给我面子,我就掉你面子,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他削你面子了。
“长安侯行驶职务乃是你的权利,给与不给渡碟和老夫有何干系?家中诸事繁杂,便不留长安侯了。请吧!”
裴寂冷冷的说着,蔡聪想威胁他,那是想岔了,莫说十年不给渡碟,便是百年不给渡碟,佛门倾灭那又与他何关。
蔡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同朝为官,这裴寂是半分脸面都不给,招呼也不打甩手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