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清梦
少女独自站在江边栏杆内,阵阵凉风迎面而来,不知道是哪一阵风吹醒了少女,原本腰杆笔挺的少女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好似醉酒初醒的迷糊样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柔和瞩目的曙光照在少女白皙的脸上,脸颊皎洁如月。
“又是如此!”“咚咚咚”,林粟没来由的猛剁地板,搭建在江边已有年头的木板卡卡响,林粟之气可见不小。
气归气,林粟出完气后有些不安,寻思这次是来到这条银水河边有什么意思,上一次是去到城中臧书阁里,其中有没有联系?
林粟眼明耳聪,那怕黑夜中乘着天幕行走,半点无碍,没多久就顺着路回到家中。
林府在尾城的北边角落,和北城门十分相近,尾城中按照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南北、东西各连成一线交叉一个十字划分出四个区域,东区、西区、南区、北区。之所以这样划分,是因为尾城的占地面积不大,虽说比一个镇子大出许多,可是和一个真正的城镇相比就小了许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城将近三万的人口在这一个面上算是一座城了。
尾城中许多本地人一般都谈忘了原本小城的名字,除了生意上往来的外地人会说起外,尾城里居民基本上都是小城小城的叫了。
小城原叫尾城,北门边的残痕败迹上依稀可见一点痕迹。如今已经被玩闹心重的虎头孩童,或是涂抹,或是刮花等等,一些记人记事的牌坊的石碑早已面目全非,宛如入秋之后残败的荷叶。
北城门这边进进出出的大多是衣着朴素的居民,天才堪堪能视物,已经早起为一天忙碌了。除了林府这一座还像样的院子除了外,其它许多院子早已更换主人不知多少遍了。现在住着大多数是城中新搬来居民。因此这条巷弄比起小城靠中心的高墙大院富贵人家居住的巷弄截然不同,非是华丽冷峻而是热闹熙攘。
林府紧邻城中四条官马大道中的城北街,可以并排六七辆马车同行。街道全是山上运来的整块坚硬大石铺就,很平整,大石缝合间隙狭小,足见前人是下了本的。
林粟没打算走寻常走的路线,左拐右拐,绕过不少人家,之后才到一面墙跟下,林粟当即跃起下落墙的另一面,动作轻,也就没有多大声响也不至于吵醒其他人。
林粟轻车熟路的回到房间,贼似的抚了抚胸口,理顺了气,才穿进那个早已冷完了的被窝里,林粟打算睡个回笼觉。
“叮当,咣当…”兵器打斗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这声响对于正与周公深话的人来说是极大闹心,床榻之上的林粟昏昏欲睡,差点睡着又被吵醒,来来回回睡意全无。
不胜其烦的半坐起来,憋了憋嘴,心想睡个回笼觉也不得安宁半刻?等下定要怎样收拾那个吵闹声源头的祖宗。那家伙真是贼打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林粟脑子一转,唉,一声叹息。
林粟的婢女流月早早的发现林粟醒了,半坐起来,自觉进来服侍问候:“姑娘睡醒啦,今天一大早姑娘上哪儿去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林粟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心道:“外边那么吵,你们也不去阻止去,刚刚睡下去,一刻都不得安分。你怎么还不去看看!”
对于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外边,林粟还不想道与人,自然心虚但面不改色掩饰道:“有吗,我什么时候出过门了。”
“外面谁在闹腾?你流月就这么放任着?”林粟问到,其实不用头想她也确定了是谁,家里那位唯一的小祖宗,八九不离十小霸王林宇是也。
“哎呦,家主您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小霸王的厉害,我们那里拦得住,现在这一大家子除了家主你还有谁能震得住他嘿。”一旁等候的婢女流月怪笑说到,强忍着一半的笑,那不言而喻神情,就是想笑忍不住。
“都半年的老梗了,你还能拿来开玩笑!笑就笑喽,还要忍着。等明年把你这婢女嫁了出去,我也该哪么笑。”林粟忍不住打住强忍笑的流月,自己也学着流月之前忍笑的模样。
婢女流月脸上旋起一抹绯红,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留下一声闷哼,快步流星跑了出去。
原来,先前屋子外一阵打斗,现在依然混战中,架势十足,其中年纪大许多的两中年人,心里自是知道自己所耍的花架子。
十三岁的锦衣少年和三十来岁的教习正拿着长剑长刀兵器,三人正围攻握着利剑的锦衣少年,双方正好形成微妙的对峙,锦衣少年呔的一声作气之后就是以剑与刀,刀剑兵刃相抵的锏锵声,少年右手挥着剑娴熟历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一对三看似厉害犀利无比。忽刺忽劈或左或右,忽起忽落,锦衣少年虽占上风,另外三人也无败迹,你来我往正打斗的火热,和其打斗的三人有意无意地放水。
锦衣少年俊眉明目整个人宛若璞玉,形骸无尘,年少方刚。他出手杂乱无章法,给人不知出自何门何派,眉宇之间透出一股纨绔,不知再过几年是否和红花巷里的公子哥一样的醉风流迷红颜。
锦衣少年华丽的招式,杀伤力不大,少女记得三少爷只喜欢一些花招,先前请过三四位教习,教过一些招式,少年只学好看的,几年下来也没打下多少基础,因而稍难一些的招式也使不出来,毕竟武学一途靠的可不止是天赋,还需要打下基础。
一旁衣着浅粉黄色衣衫的婢女正焦躁不安欲要上前却来回踏步,一是想上去劝阻正打得热火朝天存心不顾劝的锦衣少年,但她是下人丫头哪能对主子出手,二是自家姑娘早有过令,任何人不能在折桃居的院子里来闹腾,平时不相干的下人们也只能在院子外通报等候。等下要是劝不下她也会遭罪,可罪魁祸首是府里的少爷,她姑娘可不会手软。但还是鼓起勇气搬出自己家姑娘来劝阻:“三少爷,不可在姑娘这儿胡来啊!快点儿罢手!”
锦衣少年置若罔闻,依旧挥剑出招,还尽可能的制造声响,大喝连连。
“三少爷,您可不得在这院子胡来啊!小莲求您了。”自称小莲的婢女有些慌乱,最怕的就是自家少爷被误伤,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见三少爷毫无理会自己的意思,此女换了个劝头急声道:“顾师傅、山师傅你们还不停手,想看着三少爷挨罚不成吗,等下身为师傅的你们也定然没好果子吃!”听到少女的话,围着锦衣少年的三个人动作明显懈怠了,他们在想着这么打个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他们少爷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破天荒天没亮的说要练功,谁知道他们少爷打了什么心思,居然由东院一路逼到西院的折桃居院子里,还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好好出力不得多话!
西院折桃居的规矩他们三个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要是这折桃居的主子讨教起来他们估计要掉层皮,两小主子都不好得罪真叫他们左右为难。
小录记忆犹新的一件,昔日,西院的两婢女在中午午觉时间就在院子外嬉闹,声音大了些传入院中,当时正是现在这位小姐主子,那一天下午以后那两婢女就消失了再也没见过,听传是哑了!这个事和之前的几个事件连在一起,西院折桃居的厉害手段在下人们之间算是闷头印在下人们脑里了。还有,这林府现在全权由住着西院折桃居的少女一手代掌,她要是没有倚仗岂能担此大任。
当他们一边分心思考,另一边的反应自然慢下来,分心之后当即有人就落了下风,小录的剑被劈落,锦衣少年挥剑回旋就要劈向小录裆下要害,瞥见小录双目涣散明显是出了神没反应过来,锦衣少年手臂一抖剑尖只划破小录的衣裳,没有直切到要害。近在咫尺,另外拿着刀和握剑的俩人正在四步之外看到叫小录的同伴兵刃被劈落之后的一幕不忍直视嘴上还咬着“当心”二字的嘴型。
若是一剑挥下,小录的裆下就要漏风失去男人的根了,好在锦衣少年及时的错力挥向别处,短短片刻险象环生,劫后余生。
“属下……多谢少爷手下留情!”小录明显是回过神来,忙单膝下跪作礼,看到自家少爷脸色发黑“不堪入目”的怒容,他也被吓了一跳,心里惶恐不安,生怕刚差点丢了“种”现在是要丢了性命。小录整个人发抖。
“哼!”听到小录的过礼道谢,锦衣少年并没有多少好脸色给他,他忍无可忍的努嘴厉声警告:“本少爷告诉你们几个,仅此一次不会有下次!下一次再不长进劈的可是性命!”
顿时空气也有些严肃起来,三人都微微低下头拱手作礼称“是!”那怕是作为锦衣少年的教习师傅,少年也没有多少敬意,视同小录一样的喊叫。
身为两位教习师傅中以为名为顾茂的中年武者,心中不悦,想不到此少年如此顽劣和目中无人。原本信心满满的值当,现在心里已经升起退堂鼓了。
黎明的曙光慢慢的爬过高墙,渐而越过院墙、桃树等树木障碍之后照射到它所能笼罩的一切。西院的第一道晨光照耀到折桃居正屋房门的时候,正好房门咔嚓打开,正是林粟,面容娇嫩,眉目如画,眼眸清冷的女孩迎着曙光闭眼享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