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刀,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不是因为他砍人只需要三刀,而是因为他的身上那三道可怕的刀疤,作为一个顶级泼皮,他具备着不怕死的精神,也是因为那被砍的三刀,他才成了这高唐的泼皮头领。
然而,身为泼皮头领要有一颗洞察之心,要明白谁才是这高唐县的老大。
县令大人?不不不。
是殷天锡大官人啊,人家可是这博州太守高廉的亲妻弟,而高廉呢?又是当朝最为臭名昭着的太尉高俅的叔辈兄弟,所以殷天锡可以在高唐县横着走也没人管。
那么问题来了,殷天锡和崇义公谁大?
反正徐三刀听自己的老大殷天锡说,当今官家对柴家很不满意,至于从哪听说的他不知道,然后呢,殷天锡说柴家的府邸不错,这块地我要了。
头号马仔徐三刀带着人就上门了,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你柴家,什么狗屁的崇义公,在我老大殷天锡面前都不好使,痛快的搬家走人,把契约签了。
柴皇城很怂,一直秉承着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忍着的态度在高唐混吃等死,生怕哪一点得罪了赵官家,来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完蛋了。
所以在高唐,老柴家从来不会摆出一副豪强的丑恶嘴脸,到也是赢得了不少的百姓的爱戴,可就是这样,殷天锡上门了,高唐百姓谁会为了你去出头?去得罪殷天锡?就连县衙里的那些老爷们都在装死呢。
到是柴进来的快,可在沧州可以豪横的柴进到了这博州却没受到该有的礼遇,殷天锡恼羞成怒直接将柴进给抓了起来,关进了私牢里,还给柴皇城下了最后通牒。
七天之内,必须搬走,签下契约,要不然就要强上了。
这七天里,徐三刀就守在这崇义公府邸之外,不准出也不准进,就是要逼着柴皇城赶紧的做出了断。
殷天锡这么做,从一个泼皮无赖的角度来讲,算是仁至义尽了,还给了你七天的时间,换了徐三刀的想法就是还给个屁的时间,直接抢了就是了。
正无聊着呢,愣头愣脑的春喜儿出现了。
“这不是崇义公的府邸吗?”
看春喜儿那憨憨的样子,徐三刀摆手制止了要动手的手下,歪着头眯着眼扫了扫风尘仆仆的春喜儿:“哟,外地来的?这是来投亲?”
春喜儿虽然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也看出了徐三刀这些人的不善,犹豫了一下眼珠一转说道:“奉我家衙内之命,前来寻那柴进柴大官人。”
在春喜儿的心里,自家的衙内是大名鼎鼎的,是人见人怕的,可那是汴京城啊,这里是高唐啊,徐三刀会理会你家衙内是谁?他徐三刀眼里只有殷天锡大官人。
“哟,兄弟,柴大官人并不在崇义公府中,我到是可以带你去找他,怎么样?走一趟?”
看着徐三刀不善的眼神,春喜儿察觉到了危险,刚要摇头拒绝,那些泼皮已经扑了上来。
虽然说春喜儿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可毕竟他不是李逵,更不是鲁智深,一两个泼皮或许他还能对付,然而徐三刀带来的人多,还都是久经考验的高级泼皮,三下五除二就被收拾了个利索。
“啐……你家衙内是什么东西?给老子带到牢里去,让他和那柴大官人见见。”
柴进有些凄惨,或许说是很凄惨,想死的心都有了,殷天锡的私牢里脏的可怕,看到被扔进来的春喜儿,他惊呆了。
“春喜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春喜儿看到柴进也是一脸的懵逼:“大……大官人,您……怎么在这里。”
到是徐三刀搜刮了春喜儿身上所有的东西,发现了那封杨浩写给柴进的亲笔信,怀揣着喜悦的心情匆匆的寻到了殷天锡。
“这是从那来寻柴进那厮的身上搜出来的。”
“哦?”殷天锡百无聊赖的将牙签吐掉,看了看这封书信,拆开,第一眼看过去就破口大骂:“这是哪个狗东西写的狗爬一样的字,比他娘的老子的字还丑?”
徐三刀:“……”
不过越看下去,殷天锡越是心惊,这里面赫然写着柴进和梁山贼寇的关系,这特娘的。
猛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都放光了,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啊,原本还没有理由钉死这柴家,现在好了,你丫的敢通匪,还是背后资助者,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来人,备马,我这就去见我姐夫去。”
崇义公府邸门前的骚乱很快平静,门内到是有下人看到了一切。
柴皇城因为这件事直接气的病倒了,每日里在床榻之上哼哼唧唧的,柴思若亲自侍候在床边,秀眉紧锁,人都憔悴了许多。
见到下人有事来报,这才叮嘱丫鬟看好柴皇城,从卧房出来,直接去了书房之中。
“郡主,刚刚有人来府前要扣门,被那徐三刀的人带走了。”
“哦?”柴思若秀眉一挑:“可知是何人?”
“不知,只是听那人提到他是代他家衙内来寻柴大官人的。”
“衙内……”柴思若细细念叨着这个名词,挥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突然一惊:“莫非是他?”
“莫非是谁?”
一道清新柔和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做妇人装扮的女子,一身素雅的衣裙下笼罩着一躯娇柔纤细,略施粉黛有难掩天生丽质,淡扫的峨眉见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姐姐何以出来了?”
见到来人,柴思若连忙起身说道。
“妹妹有难,姐姐又如何能在房中每日里自怨自艾,还没说这个他是谁呢?”
说完这话,妇人妙目流转,看到了柴思若俏脸飞起一抹红晕,似乎明了了一般笑道:“可是那个写下了石头记的他?”
柴思若微微点头:“应该是他了,如是猜的不错的话,那被带走的人应该是他的近身伴当。”
那妇人微微颔首:“妹妹,姐姐以为,这高唐县的局面,恐怕想要破局,妹妹怕是只能指望与他了。”
柴思若浅咬着下嘴唇,迟疑了片刻后,缓缓的点头:“或许只能如此了吧。”